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妄為,這四周可都是富貴人家,他們竟然也敢在這兒劫人。
“小美人,你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
“說什麼渾話,不要命了嗎?”男人話音未落,另外一人冷聲喝道:“還不快點動手!”
下一秒,一陣劇痛傳來,路南弦直接滾在地上,意識消失的前一秒,她感覺被人抬上了一輛車。
再次醒來是一個小時之後,之所以這麼確定,是因為路南弦被人關到了一間房,具體來說,是個酒店的大床上,床對面就是鐘錶。
路南弦全身疼痛,特別是後腦勺,但所幸,身上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她直勾勾盯著對面的鐘表,時針指向九,分針指向二。
第一時間,她撲下床往出跑,令她震驚的是,竟然真就這麼出去了,但經過樓道,即將坐上電梯的時候,路南弦意識到一個問題。
對方將她放在這兒,必然留有後手,這麼一想,路南弦又飛快的跑回房間關上房門。
銳利的目光在房間內掃射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除了床頭櫃上放置的那個手機。
開啟一看,對方已經開啟一條簡訊:“明天早上九點,鹿角山溜冰場,五百萬,不準報警否則撕票。”
路南弦瞬間脊背僵硬,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她直勾勾盯著這條簡訊,心臟跳得快從胸腔裡蹦出來,就連腿腳也虛軟麻木了。
五百萬,這麼短的時間,她從哪兒去找五百萬?
路南弦全身冰冷,扶著床慢慢蹲了下來,很快將通訊錄開啟,掃了一眼上面的人,目前能迅速調到錢的,是殷少擎。
她沒有辦法再去顧及什麼,人命關天,何況小辰也是他殷少擎的孩子。
電話很快撥了過去,但等了幾十秒,對方並沒有接聽,路南弦愈發心慌,又撥了一通。
“殷少擎,接電話,接電話,你到底在幹嘛!”
偌大的房間裡響起路南弦咬牙切齒的聲音,這麼人命關天的時刻,殷少擎到底在幹什麼?
平常這個點兒,他已經結束一天的工作了,就算加班,也不會不接電話。
路南弦氣得渾身發抖,拿著手機衝下樓,本來打算坐車回殷家,一想到殷奶奶最近身體也不好,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讓計程車直接開到殷氏集團,到了那裡,門衛卻不讓她進去,並說殷少擎已經不在這裡了。
她這才猛然想起來,殷少擎已經出國了,根本不在這裡。
路南弦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就在這個時候,她收到第二條簡訊,“五百萬,全換成現金,明天晚上你一個人來。”
一行淚猝不及防的滾了下來,路南弦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喂,是沈總嗎?”短暫的痛哭之後,路南弦擦乾淚水,撥通了沈北城的電話,沒料到他竟然很快接通了,得知緣故,讓她先去沈家。
“路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北城親自幫她倒了杯茶,言談之間不乏擔憂。
望著對方佈滿憂色的臉,路南弦狂跳不止的心竟慢慢平緩下來,最起碼有人幫她分擔,最起碼,此時此刻的她並不是一個人。
路南弦逐漸冷靜下來,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然告訴了沈北城,後者立即派人去路南弦醒來的酒店查探,卻發現全部監控已經被刪除,並且無法修復。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沈北城冷冷一笑:“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不要命。”
他說話的時候,不怒自威,明明是溫文爾雅的一個人,這一刻卻猶如煞神附身,就連聲音都冷冽得令人窒息。
路南弦:“或許是我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對方來尋仇了。”
她猛然想到了齊思蕊,這女人那天被殷奶奶嫌棄成那樣,說不定就是她心生惡膽了。
但轉念又是一想,齊思蕊對自己瞭解並不多,甚至連小辰是誰估計都不知道,她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怎麼會想出這麼陰損的招來?
“你想到了什麼嗎?”沈北城看到她神色有異,皺眉問道。
路南弦搖了搖頭,像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樣,低聲說道:“沈總,您與我交往不過泛泛,我卻總是給您添麻煩,真是過意不去。”
沈北城眉頭擰成了兩個疙瘩,半天沒有說話。
路南弦還以為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悄悄抬頭,正巧對上對方幽深的黑眸,不由得心頭一跳。
“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在這兒假客氣什麼?”沈北城忽然間發了火,向來溫平的目光也凌厲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些話。”自從寶貝兒子被抓走,路南弦整個人都不好了,目光遊移,說話也不在狀態。
平常明明大大方方的一個人,這會兒竟畏縮起來,眼淚就跟擦不乾淨似的。
沈北城目光變了又變,最終嘆了口氣,掏出一個米白色的手帕,“把眼淚擦一擦,現在最要緊的是救人。”
第二天晚上八點,鹿角山溜冰場的大門外,路南弦從沈北城的車上下來。
後者開啟後備箱,將裝好現金的大黑皮箱拿了下來,抽出拉桿遞給她。
“真的要自己去嗎?”沈北城面露擔憂,因為熬夜導致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路南弦接過拉桿箱的一刻,他忽然按住拉桿,直直盯著她,目光銳利,好像等不到回答便不讓她前去。
“對,我必須要一個人去。”路南弦悽慘一笑,淚痕未乾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滄桑來,“他是我兒子,我得救他。”
兩人昨晚上都一夜沒睡,今天早上的時候,沈北城的手下便將現金送了過來,她原本想直接過來等著,卻被沈北城攔下了。
畢竟這地方可是龍潭虎穴,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鬥得過那些人,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就划不來了。
於是生生熬過了一天,這期間殷奶奶打來電話詢問,路南弦藉口去朋友家玩搪塞過去,後者並沒有多說什麼。
事實上就在殷奶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路南弦是想過問一下殷少擎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那好,一切小心,我就在這兒等著你。”沈北城的話音猶如一束暖陽,照亮了路南弦陰冷潮溼的心。
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目光感激:“這次,多虧了沈先生,錢的事情……”
“打住。”沈北城不滿的皺眉,顯然並不想提這個話題:“先把孩子帶回來再說。”
鹿角山溜冰場,以前是個很有名氣的玩樂聖地,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影響,最終落了個慘淡倒閉的下場。
路南弦拉著箱子慢慢朝前走,經過殘破的大門,越往裡越黑。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腳下石頭子兒一次又一次險些將她絆倒,還有這些殘破的建築下一團團黑色的大樹,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如履薄冰。
約定的地方,是溜冰場。
溜冰場在最裡面,要經過一兩百米的黑暗才能到達,等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身邊恐怖的氣息又越來越濃厚的時候,路南弦不得不拿出手機打光。
她早就將手機充滿了電,又調成靜音,開啟手電筒的一刻,一個巨大的布偶人忽然出現,大大的腦袋,黑洞洞的眼睛,猶如棍棒當頭一擊,打的路南弦不知所措。
她平生最怕鬼了。
“小辰,小辰,媽媽不怕,你也別怕,媽媽這就來了。”
強忍著巨大的恐懼,路南弦哆哆嗦嗦的往前走,漸漸的,心裡的害怕消失不見,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小辰可愛的笑臉。
手電筒的光照到“溜冰場”三個字了,這個時候也才八點二十。
除了她惴惴不安的心跳,周圍沒有任何聲音。
路南弦關了燈光,閉了一會兒眼睛,又慢慢睜開,周圍高大的建築只剩下黑沉的影子,看得人心頭髮怵。
四十分鐘,路南弦從來沒發現四十分鐘竟然這麼漫長,彷彿長過一個世紀。
路南弦直勾勾盯著“溜冰場”三個大字,腦子裡已然凌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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