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他上到三樓,開始在樓道中找尋他的家。樓道兩邊都有住家,所以整個樓道里只能依靠著幾展昏黃的燈光照明。
樓道里擺放著各種雜物。廚具、菜缸、破舊的碗櫃、髒水桶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看不到。各種各樣的雜物散發著各種難聞的氣味,充斥了整個走廊,也充斥了我的整個鼻腔……
我倆在走廊裡艱難前行,藉著昏暗的燈光一家一家的仔細辨認著門牌。
這裡的房門還都是老式帶窗的白漆木門,門上的白漆基本都掉的差不多了。門上面的房號基本也都隨漆而去了,只能靠附近還算清楚的幾家推算著找尋。
可我們已經快要走到廂樓拐角了,卻還是沒有找到既定目標。
正當我頭都看大了,打算打個電話詢問的時候,左手邊的一個房間的門向內開啟,一個蒼老的老太太拄著柺杖站到門口向外張望著。
看到我倆的身影,老太太開口詢問道:“是韓同學和帥帥嗎?”
“阿姨,是我們。”我趕緊應道。然後加快腳步向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我將王帥架到門口,老太太側身讓出位置讓我們進了屋子。
這是一個只有30平米不到的小房間。漆黑的地面踩上去有點粘腳。右手邊有一個木頭的衣櫃,門把手被磨得錚亮。櫃子上堆放著幾個編織袋,都裝的滿滿的。
櫃子前的地面上,放著許多敞口的編織袋,裡面滿滿登登的都是紙折的元寶。櫃子旁邊的架子上放著泛黑的米袋子。下面的籮筐裡放著幾個長芽的土豆和圓蔥。
裡面擺著兩張單人床,其中一張上面還堆著厚厚的金色燒紙。那應該就是門口那堆元寶的原材料了。
單人床中間放著一個破舊的木頭辦公桌,桌子上放著一個滿是鏽的紅色暖壺。暖壺旁邊一個搪瓷的茶盤裡放著幾個髒兮兮的水杯。
此時桌子上還有一個有些髒的飯碗,裡面還有小半碗白水面條。看來這就是王帥母親的晚餐了。
整個房間裡沒有洗手間,沒有廚房。看得出來這娘倆的生活非常的拮据。以前王帥還能出去賺錢,現在生活應該更加困難了吧。
可能他交的那一百塊錢,是這娘倆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花銷。怪不得要像喝水一樣喝酒,心裡還是很心疼那些錢,一是心裡苦悶無處發洩,另外也許是洩憤一樣的想要喝夠本吧。
我將王帥架進屋裡,老太太在後面跟了上來。她拄著柺棍,一隻腳不能動,走的十分緩慢艱難。
“阿姨,您慢點走,彆著急。”我見她頭上已經見了汗珠,趕緊安慰著。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那邊是帥帥的床,你幫我把他放床上就行了。”老太太站在兩張床中間,指著右邊的一張床道。
我答應了一聲,將王帥架上床後,又幫他脫掉鞋子,心裡想著能儘量幫著一點是一點吧。
“你這孩子真是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老太太看著我的動作,眼框有點泛紅。
“阿姨,您別見外,我們是同學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我看她情緒有點激動,連忙起身將她扶著坐在對面的床上。
老太太坐穩後,又想起什麼一樣站起身來,去夠桌子中間的暖壺和水杯。“你看看我,老了什麼都想不起來。送他走了這麼遠的路,你累壞了吧,我給你倒點水喝。“
“別別別,阿姨您坐著就好,我剛才在飯店喝了不少酒,現在還不渴呢。”我再次上前扶住她。
這一扶之下,我看到她的眼瞼下面也浮現著淡淡的黑氣!
因為這裡的燈光都是昏黃的,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來,這一接近了才能發現。
怎麼回事?難道被纏住的不止是王帥?什麼鬼物這麼厲害!居然可以同時殘害兩個人嗎?
為了找出線索,我決定跟老太太多聊聊,打探下情況。
“阿姨,我聽說王帥最近身體不好啊?他怎麼樣啊?沒事吧?”
“哎……別提了,我們家帥帥從小到大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老太太說著,眼眶再次泛紅。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輕輕的撫摸著上面的男人和甜甜的笑著的小王帥的臉,顫顫巍巍的為了講述了他家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