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爹爹我也去！”福寶火速追上楚大勇的步伐。
散學後的學堂內，暮色漫過雕花窗欞，空蕩蕩的學堂裡，硯臺結著墨冰，幾支狼毫歪在案頭，筆尖還凝著未乾的硃砂。
楚勇平邊收拾著東西嘴裡一個勁地嚷嚷：“都去兩個月了還沒回來，景瀾，你說大伯他們是不是打算留京城不回來了啊？”
謝景瀾沉默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不出聲，隨即背起布包走出學堂。
“嘖，啞巴。”楚勇平小聲嘀咕一句。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私塾，環顧一圈沒看到楚二勇來接人，便坐在私塾門口的石階上。
最近正是積雪融化的時候，氣溫比下雪時還要冷上幾分，楚勇平嘴裡哈著冷氣縮成一團搓手。
“老爹怎麼總是遲到啊，大伯就從來不會。”
謝景瀾小臉凍得通紅，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腰桿卻還是挺得筆直，聽著身旁楚勇平喋喋不休的碎碎念，心裡只期盼楚二勇快些出現。
“再過兩月就要種棉花了，你說大伯他們要是不回來，咱們今年還種嗎？”
問題沒得到回應，楚勇平有些惱火，拔高音量忍不住質問道：“喂，謝景瀾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而謝景瀾則是直勾勾地看向遠處的某個地方，眼神逐漸從平淡變成欣喜，瞳孔似乎也在歡快地顫動。
“你在看啥？”發現謝景瀾異常的楚勇平疑惑地站起身，朝著他看的方向望去。
“嗯——”
楚勇平眯著眼睛盯著前方的兩個人影，當人影再走近一些時，他猛地瞪大雙眼，激動地拽著身旁的謝景瀾來回晃：“天，是大伯和福寶！”
不遠處的福寶也瞧見了兩人，鬆開楚大勇的手歡雀地奔向兩人：“勇平哥！景瀾！”
“福寶！”楚勇平興奮地一步從石階上飛躍而下，直奔他們去。
福寶親暱地抱住楚勇平，剛打算開口撒嬌，到嘴邊的話卻變成：“勇平哥，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啊？也許吧哈哈哈哈。”楚勇平得意地撓著後腦勺，腦中卻浮現醫館裡師母每天燉的大補湯。
“景瀾！”福寶鬆開手，朝正向他們走來的謝景瀾招手。
謝景瀾嘴唇輕抿，腳下的步伐不自覺的加快，鎮定自若地走到福寶面前，溫聲道：“回來了？”
“嗯！”福寶雀躍地蹦躂到謝景瀾跟前，抬起手從自己頭頂開始比畫，隨後露出一個沮喪的表情。
“怎麼連你也長高了啊？”
謝景瀾一愣，微微抬起的手臂又悄悄放下。
“兩小子是長高了些。”楚大勇邁著緩慢的步伐走來，目光停留在兩人身上，又轉移到福寶臉上，暗自鬆了口氣。
閨女雖然沒長個，但好在也沒瘦，一如既往的圓潤。
“大伯！”楚勇平一個蛙跳抱住楚大勇的大腿，嚷嚷著問：“二孃和大哥回來了沒？”
“回來了，沒人來接你們嗎？你爹呢？”
楚勇平逮到機會就告狀，不滿道：“我爹他常常遲到，害我跟景瀾總在外面等著，啊，來了！”他抬手指向楚大勇身後的方向。
楚大勇回頭看去，便看到不遠處站在馬車上的楚二勇，對方正已經驚喜地看向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