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哦!毛老頭子還不爬出來給貴人解釋解釋,老孃就說老不死的你糊塗完了怎麼不早點去死,撿個掃把星來禍害老孃,要是這院裡的人被你們連累了可要怎麼活!”大餅臉婦人不管不顧的坐倒在泥濘地上拍著雙腿撒潑。
“就說,當初咱們怎麼說的?咱們都是布衣巷的窮人,送孩子去首飾鋪子做學徒?這不是異想天開嗎,你們看是不是小毛頭偷了鋪子的首飾讓人堵上門來了吧?”左邊倚在門邊的一個葛衣瘦小男子也撇著嘴說著風涼話。
“金嫂子,毛老頭是你男人的義父,小毛頭是毛老頭收養的孩子,他們犯了事兒可沒我們這些租客的干係啊!”還有那害怕惹事的人在一邊喏喏的補充著,迎來一片應和之聲。
楊若兮看得清楚明白,這些人還真是涼薄!還沒弄清楚事情始末就因為害怕擔干係不斷的把自己往外摘,人情冷暖一眼看穿。
“不是,我沒有偷東西!”小毛頭掙脫楊若兮的手,硬著脖子高聲辯解道,眼角餘光瞥見馬車車轅下一絲銀光閃過,連忙撲過去撿在手中,畢竟是孩子,一下子興奮得大叫道:“找到了!”
那是一根鏤空如意銀簪,做工在這個時代還算精細。
“那是什麼?”大餅臉臉上滿是貪婪,轉向楊若兮已是一副維護的模樣;“這位夫人,小毛頭手裡的那支簪子是小婦人的嫁妝,不知道怎麼被小毛頭偷了出來,的確不是貴人所有。”
楊若兮見這女人反覆無常,好的壞的全都是她一個人在說,挑了挑眉,狀似無辜:“我沒說這支簪子是我的啊!”
大餅臉小眼睛再亮,難道小毛頭手裡還有?
“這簪子是我的,是師傅給我的考試!”小毛頭握緊簪子,大聲的反駁,蒼白的臉上閃過病態的潮紅,可見生氣至極。
“哼哼,胡亂說些什麼?那映月齋裡的匠人會收你做徒弟?那不是逗著你玩兒的嘛!若不是那老不死的給你交了一個鎏金手鐲的束脩,人家映月齋會收你進去?也只有你和那老不死的還天真的以為人家是要你。”大餅臉叱道:“還不趕緊把手裡的銀簪子給老孃!”
小毛頭捏緊簪子,“不給,羅師傅說了,只要我照著這支銀簪刻出一支一模一樣的木簪子來就正式收我做徒弟!”
“呵呵,小毛頭說的可是映月齋首飾匠人羅欣風?這人可不地道啊,前日老叔我都還聽紅樓街的春姐兒說她收了羅欣風一根如意銀簪子;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匠人,哪裡有銀簪子送人,該不會讓你又去幫著偷了回來吧!”說著,那倚在左邊房門口的漢子還拿曖昧的目光瞅了瞅楊若兮,暗想若是紅樓街的姐兒若都像這般顏色,那砸鍋賣鐵也要去一次。
阿貴有了秦媽媽和阿翠幫忙,終於將馬兒安撫了下來,滿臉愧色的來向楊若兮請罪來了:“二奶奶,是阿貴錯了,害二奶奶耽擱了不少時間;我這就將馬車退出去,咱們立刻趕路去東市。”
“處理了這邊事情就走!你去問問誰是這小孩子能做主的親人,先別說我們是要做什麼的。”楊若兮低聲的吩咐道,相信以阿貴的機靈,定然能處理好。
阿貴心神領會,憐惜的在小毛頭腦袋上摸了摸,往四周團團作了一個揖:“諸位,今兒我們家二奶奶確實是衝著這孩子來的,不知道這孩子的銀錢是誰做主的?”
模稜兩可的話頓時讓四合院內的諸人面面相覷,大餅臉善於聯想,立馬以為小毛頭犯了什麼事兒,向後退了一步,指著那左邊的閒漢子吩咐道:
“馬老大,去把那老不死的給我弄出來,老孃和他們可沒半分干係,只要把老孃的銀簪子拿回來就行。”
馬老大知道那金嫂子不是好相與的,雖是厭惡,但還是忍著進了左邊角落一個用木板木條和雜草搭起來的棚子裡,片刻後抱出了一個頭發花白,乾瘦如柴的老人來;老人雙腿屋裡的聾拉著,應該是個腿腳不便的殘疾人。
老人想是一直在屋裡聽著外間的動靜,被馬老大放在過道地上坐著後就對著小毛頭伸出了枯瘦的手掌,看他周身髒汙,那雙手倒是洗的乾乾淨淨;“小毛頭,到爺爺這兒來;爺爺相信你是好孩子不會偷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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