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鬱年的父母。
她側頭冷眼看著男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君思恬,你當真以為你敬愛的父親是什麼好人嗎?他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你又知道嗎?當初要不是他殺了我父親,我母親也不會悲絕自殺!他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劊子手!”他怒道,一雙眸子染上了一片鮮紅。
她聽著男人的話,明明是那麼的清晰明瞭,可是她為什麼覺得聽不懂?
她唇瓣顫抖著,眼裡是難以置信的光芒,“不會的……不會的,爹地不會這麼做的!”
“不會?”薄鬱年譏嘲一聲,雙手摁住她的肩膀,“君思恬,你清醒吧,你所敬愛的父親就是惡魔!”
他邊說著邊將她朝一旁帶了帶,在另一塊墓碑前站穩,墓碑上貼著個年輕女人的照片,“知道她又是誰麼?”
君思恬心一咯噔,即便這張照片上人的容貌很陌生,可是……
她猜得到是誰。
“這個女人叫祁馨,我二十歲那年和她在一起過,你敬愛的父親,為了你,讓她離開我,她不肯,你知道後來你父親對她做了什麼嗎!”
君思恬臉色越來越蒼白,她拼命的搖頭,男人殘忍的話語接踵而至,“他製造了一場車禍,害死了她!”
君思恬雙眼泛紅,臉色隨著男人的話越發慘白,“你胡說,你胡說!”她憤怒的看著他,眼淚在一瞬間掉了下來。
她的爹地,是世上最好的!是不會做出這些殘忍的事的!
她不相信!
薄鬱年雙眼同樣泛著猩紅,起伏的情緒不比君思恬少,他摁著女人的大手收緊幾分,沉沉喘著氣:“你敬愛的父親摧毀了我的家,最後又害死我喜歡的人,君思恬你現在還覺得我應該感激你們君家嗎?!”
君思恬雙眼的淚不停的留著,怎麼也止不住,她雙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傾盡所有時間和感情,愛上的,從她懂事開始,她就喜歡他,一直到長大成人,她的這份愛都沒變過。
她曾以為他們可以很幸福美滿的過下去。
可是為什麼……
他們之間隔著那麼多的仇恨,那麼多的痛苦。
這一刻,心臟好似被人緊緊抓住,疼的她喘不過氣了。
好疼……
真的好疼……
她雙手緊捂著心口,發白的唇顫抖著吐出一個疼字後,她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君思恬!”
……
醫院裡。
病上的人兒一張小臉慘白如紙,她就這麼躺在病床上,那樣子看上去好似已無了生息一般。
床邊守著的男人一夜未眠,雙眼中充滿了血絲,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床上的女人。
喬忠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幕,他不由的輕嘆氣,他並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自家少爺這樣一夜未眠,他難免有些動容和心疼。
“少爺,您一夜沒睡了,休息下吧,陸小姐這我來守著就好。”他道。
男人的雙眼始終沒挪開一絲一毫,他沉聲開口,嗓音有些暗啞,“不用,我等她醒來。”
薄鬱年這樣說,喬忠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然而……
這一守,就是兩天的時間。
足足兩天三夜,君思恬都未曾醒來。
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受刺激過頭。
“要怎樣才能讓她醒來?”薄鬱年問道。
醫生道:“可以做一些感官的療法,興許有效。”
但是,無論醫生怎麼做刺激療法,床上的女人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君思恬一直昏睡著,劇組那邊薄鬱年只能讓喬忠去善後,拍攝進度暫時停下,對劇組那邊的解釋也是陸商商得了重病,需要些時間治療和休養,這期間所有的損失由薄鬱年承擔。
薄鬱年發話,劇組那邊的負責人也根本不敢說什麼。
焦瀾馨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是有幾分疑惑的,她很快聯絡上了喬忠,詢問了情況。
但喬忠口風很緊,她問不出個什麼來。
無奈之下,她只能令尋辦法,最後,跟到了醫院。
陸商商當真是在醫院,只是,當她看見薄鬱年在陸商商病床前守著的時候,很是不悅。
這幾天她都沒有看見他,打他的電話也沒人接聽,難不成他一直在這守著陸商商。
這個認知,讓她很不高興,且同時伴隨著濃濃的不安。
她一直覺得,自己在薄鬱年心中有著無可比擬的位置,可是在她和他坦誠身份後,他對她雖然很好,但是……她最想要的東西,他卻始終沒有給她。
焦瀾馨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後,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轉身去找了陸商商的主治醫生,詢問了些基本情況。
她重新回到病房門口,腦海中迴響著剛才醫生的話。
醫生說陸商商是受刺激過頭。
受刺激過頭?
她有些狐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焦瀾馨輕敲了敲病房的門後,走了進去。
薄鬱年定定的看著病床上的人兒,在察覺到有人進來後,眸光微瞥了一眼。
“阿鬱。”
男人眉心微擰起,“你怎麼來了。”
焦瀾馨看見薄鬱年臉上的憔悴,還有雙眼的重重血絲,心中升起一抹心疼,“阿鬱,你看上去很疲憊,我聽說你一直在這守著陸小姐,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薄鬱年此刻沒有心思追究她怎麼會過來,他所有的精力此刻都在君思恬的身上。
薄鬱年沒有理會焦瀾馨的話。
焦瀾馨眼看著男人對她的忽視,她視線投向病床上的女人,這個女人,難道已經取代了她在阿鬱心中的地位了嗎?
“痛……”
就在這個時候,病床上的女人手指輕動了動,慘白的唇微蠕動著,吐出沉沉的一個字。
薄鬱年在聽見看見的時候,雙眸倏然睜大,連忙站起身,湊到病床前,“思恬!”
焦瀾馨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起身到了病床前,而她,也清楚聽見那兩個字。
思恬!
君思恬?!
焦瀾馨疑惑的看著男人,眼中充斥著不解,是他糊塗了還是?
君思恬吃力的睜開雙眼,眼前的影像從朦朧恍惚到逐漸清晰,她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薄鬱年。
在看清男人面容的一瞬間,在墓園的一幕幕驟然襲上腦海。
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尖刀,深深的插在她的心口。
“君思恬,你聽的到我的聲音麼?!”男人看著她,不確定的問道。
她想開口說什麼,可身體好乏,好累……
薄鬱年見狀連忙摁下急救鈴喚來醫生。
醫生急匆匆的趕來,給君思恬做了一番檢查。
“她怎麼樣了?”男人臉上盡是急切。
一旁的焦瀾馨將他所有的情緒和反應盡收眼底。
“病人醒了證明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要先將她的精神養好才行。”
薄鬱年緊抿著唇,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兒,隨即點了點頭,又詢問了些問題後,才讓醫生離開了病房。
醫生離開病房後,他湊到女人面前,聲音放低了幾分,“我讓喬忠給你買點你愛吃的糥糖粥,你吃一點,補充點體力。”
君思恬雙眼空洞的看著他,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現在的她,一點力氣也沒有。
薄鬱年見狀,便喚來喬忠,吩咐了幾句後,喬忠離開了病房。
焦瀾馨一直看著兩人,從陸商商醒來,薄鬱年就沒正眼理會過她,她眼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的關心,呵護,看著他細心的喂陸商商喝下粥。
他疲乏的眼裡充斥著柔意。
焦瀾馨喉間一哽,一抹苦澀感湧上頭。
在薄鬱年喂陸商商吃完後,她湊上前,開口道:“阿鬱,你也累了,陸小姐現在也沒什麼事了,你也去休息休息吧,不然你倒下了,就更不能照顧陸小姐了。”
薄鬱年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她的視線在和他對上的一瞬,挪開,她偏過頭去。
薄鬱年隨即將碗放到一旁,直起身,轉身離開了病房,焦瀾馨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門口喬忠守著,薄鬱年道:“好好守著,我晚點再過來。”
喬忠頷首。
薄鬱年轉身離去,焦瀾馨緊跟上,她連喚了幾聲,男人都沒有理會她。
她索性衝到男人面前,攔住去路,“阿鬱。”
薄鬱年神色淡淡,眉眼中盡顯疲乏之色,“做什麼。”
“我有話想和你說,有事和你談。”
樓梯間。
焦瀾馨開門見山,“阿鬱,剛才我聽到你喊陸小姐思恬,這是怎麼回事?”
薄鬱年倚牆而站,煩擾的心情讓他不受控制的從褲兜裡拿出一盒煙,拿出一根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她是思恬。”男人淡聲道。
焦瀾馨一怔,雖然有過猜想,但從男人口中得到這麼肯定的答案,她還是有些驚愕詫異。
“阿鬱,你是說,陸小姐是你前妻,君思恬?”
男人悶悶的嗯了一聲,在吐了一口煙後,補了一句,“不是前妻。”
焦瀾馨臉色一變,牙齒緊咬著唇瓣,她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商商怎麼變成了君思恬,可是,她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很大的危機。
“所以呢?阿鬱,她是君思恬你還要繼續和她過下去?”
男人不語。
“阿鬱,你不可以這麼做,你忘了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嗎?是君尉山,要不是他,我和你或許……或許早就結婚了,”說及此,她有些哽咽,“我們或許早就結婚了,也許連孩子都有了,我們會是很美滿的家庭,也不會因此蹉跎了這麼多年!我的臉也不會毀了!一切都是她的好父親做的!”
薄鬱年將手中的煙狠吸了幾口後,丟在地上,踩滅,吐出菸圈後,他緩緩吐出一句話,“君尉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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