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曜然見狀立刻要上前阻止。
薄鬱年一抬手,攔了下來,“你先出去。”
“阿鬱。”
“出去。”
左曜然警惕的看了眼陸青豫,隨即道:“你別亂來。”
左曜然離開了包間。
“陸先生這是要做什麼。”
薄鬱年神情淡定。
“做什麼?你對商商又做了什麼!”
薄鬱年眸色微沉,瞭然了幾分。
他定定看著陸青豫,陸青豫的話,再明顯不過了,加上這副惱怒的樣子,想來已經知道那晚的事了。
“陸先生已經知道了,還需多此一舉的問嗎?”他唇角微揚,帶著一抹挑釁。
“混蛋!”
薄鬱年瞳眸一縮,在陸青豫揚起拳頭朝他揮來的時候,側身避開。
“陸先生這般動氣,以為能改變什麼嗎?那天晚上我和商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他挑釁。
不論陸商商是不是君思恬,就憑她那張和思恬一樣的面容,他就不允許她有別的男人,即便是有,他也會將她奪回。
陸青豫向來是很冷靜的,從來他都沒有這麼失控過。
兩人對峙許久後,陸青豫那股衝動和失控,才漸漸得到緩和,他冷笑看著男人,“薄先生又以為能改變什麼呢?即便你和商商做了,她還是我的,商商斷不會因為這個,和你在一起。”他一把甩開薄鬱年,轉身朝包廂門口走去。
薄鬱年臉色微沉,眼底多了幾分陰鶩。
……
陸商商一個人在街上走著。
她心情沉重壓抑,此刻也不知道如何緩解心中這壓抑的快爆炸的情緒。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江邊。
她呆坐在江邊的休息椅上,望著潺潺而流的江水。
她腦袋一片混亂,她茫然,不知所措,到底該怎麼繼續走下去,她真的不知道。
在初恢復記憶的時候,她還有些高興,她什麼都記起來了,可現在……
恢復記憶後,她所要面對的是重重的心理壓力,和那些難以跨過的坎。
她不知道自己在江邊坐了有多久,直到她坐的腿都麻了,身體也因夜色的越深,而泛起了涼意。
她站起身,這才離開了江邊。
只是……
走到馬路邊時她又有些茫然了。
她該回哪裡去?
和陸青豫的住宅嗎?
她苦笑搖頭,那裡其實並不屬於她啊,可除了那,她似乎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她早已沒了家。
她抬眼看著這偌大的城市,在這片她成長的土地上,竟沒有一個屬於她的地方。
她輕嘆口氣,沿著人行道走著,她低著頭。
“商商!”
忽然,前頭響起一聲音,她倏然停下腳步,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商商!”
陸青豫疾步走到小人兒面前。
陸商商抬頭,有些微怔,“阿豫……”
陸青豫瞅見她身上單薄的衣服,伸手握住她的手,在感受到她手掌的冰涼時,眉心蹙了起來,眼中更閃過一抹心疼。“怎麼穿這麼少就跑出來了。”陸青豫邊說著邊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小人兒的身上。
她鼻尖驀地一酸,眼睛覆上了一層霧氣。
兩人回到住宅,她進屋後,回房洗了個熱水澡,沖掉了身上的寒意。
從浴室出來時,就看見陸青豫在房間。
“商商過來。”
她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喝杯熱牛奶。”他將牛奶杯遞到她的面前。
她搖了搖頭,“我今天不想喝。”
陸青豫眼眸微閃,片刻後勾唇一笑,將杯子放到一旁,“好,不想喝就不喝了。”
一兩次不喝也沒什麼關係。
“阿豫,我說的那事……”
“商商,我什麼也沒聽見,以後這事,也不許再提了。”他沉聲道。
陸商商一怔,雙眸帶著驚訝,“你不在乎嗎?”
這怎麼可能。
陸青豫笑,“商商,我承認我剛知道的時候,是很憤怒生氣,不過……冷靜下來後,細細想想,這件事不是商商你的錯,你也說了,你不是自願的,我若將這些都怪在你頭上,豈不是太不講理了,而且……”
他話語微頓,陸商商疑惑的看著他。
他雙眸和她對視,雙眼中有著堅定之色,“商商,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而不僅僅是你的身子。”
陸商商呼吸一重。
陸青豫這話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了。
大到她幾乎難以相信。
她緊抿著唇,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
喬穎琪罪名成立,被判刑的結果很快傳到了網上,網上又是一陣喧囂。
若是之前還有人站在喬穎琪這邊為她說話,此時,在網上能看到為喬穎琪說話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全是一邊倒的罵喬穎琪的,這種謾罵比往常謾罵任何明星都要厲害。
喬穎琪這次出事,算是觸碰到了網友的底線,沒有人會真喜歡這樣一個有害人之心的人的。
而在這之後沒多久,就有人爆料出來,這次被喬穎琪推下海的人是陸商商,兩人之前上過頭條的事,再度被翻了出來。
更有人說,喬穎琪之所以那麼恨陸商商是因為曾經陸商商作為篩選角色的編劇之一,曾否掉了喬穎琪女主女二的角色,所以喬穎琪懷恨在心。
喬穎琪算是徹底涼透了。
陸商商看著網上的這些訊息,人們的倒伐是意料之中,只是後來爆出她們選角矛盾的事,她總覺得,這是有人在後頭推波助瀾。
而這個推波助瀾的人……她大抵也猜到是誰。
只是她覺得挺奇怪的,也摸不透那人的心思想法。
從她回到這江城,重新遇上他,發生的這一系列事,他對她的態度都不似從前。
他那麼恨她,按理說,沒理由這樣一次次的幫她,即便他認為她是陸商商。
她即便有著陸商商這樣不同的身份,可這張臉,並沒有改變。
以他的狠和恨,只怕即便不是一個人,但有著同樣一張臉,也很難不讓他恨吧。
……
喬穎琪被判入獄後,首先去看望她的便是喬向平。
“叔叔,你幫我上訴,幫我重新上訴好不好?!穎琪不想呆在這!!”
喬向平看著自家侄女,無奈嘆氣,“穎琪,叔叔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你聽話,好好在裡面待著,爭取表現好能減刑。”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能做的也只有此了,若是喬穎琪表現好可以獲得減刑的機會,他再在外頭疏通疏通,三年的刑期大概兩年就可以出來了,兩年的時間,其實很快就過了。
“叔叔!我是你唯一的侄女啊,是咱們喬家唯一的血脈啊,您怎麼能這樣呢?!”
喬向平撇了撇嘴,沉聲道:“穎琪,你別任性了,如果可以,叔叔當然想救你出來,可局勢你也看到了,叔叔我現在沒這個能力,你就聽話在裡頭好好待著,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你的不對,原本我這郵輪生日宴是給你和薄鬱年製造機會的,你倒好,機會沒把握住,惹了這麼些事出來!”
喬向平舉辦生日宴時是滿心的期待,期待著自個侄女能有出息把握好機會,一躍成凰,誰知道這關係沒套上,還惹了這麼些個事出來,讓他費心又費神的。
“叔叔!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分明是陸商商那個賤人她陷害的我!”
喬穎琪情緒激動,喬向平見狀輕嘆口氣,也不想再和她多說什麼,也知道喬穎琪現在什麼都聽不進。
他囑咐了幾句後,便起身離開了。
……
童芷攸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臉上不由多了抹笑意。
喬穎琪的事情出來的時候,她其實也挺意外的,不過意外之餘更多的是高興。
喬穎琪向來囂張,對她說話更是沒輕沒重,經常找她麻煩,現在可好,有人收拾她了。
她將平板放下,起身進屋換了套衣服後,便去了趟監獄。
喬穎琪坐在見面室,當她看到來人的時候,她雙眸徒然睜大,“怎麼是你?!”
童芷攸依舊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她坐到喬穎琪對面,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好歹我們合作過,我來看看你,不用那麼大驚小怪吧。”
喬穎琪撇唇,“你是來嘲諷羞辱我的!”
童芷攸笑而不語,她上下打量著喬穎琪。
此刻的喬穎琪穿著一身暗色的囚犯服,頭髮凌亂,灰頭土臉的,哪還有當初的妖豔和盛氣凌人。
“喬穎琪,你原來欺辱我的事情夠多的,這回算是你的報應吧。”童芷攸道。
喬穎琪氣的臉通紅,她倏然站起身,“你給我滾給我滾!!”
一旁的獄警連忙摁住她,童芷攸見狀也站起身,“喬小姐這三年時間好好在裡頭待著反省吧。”她說完轉身離開。
童芷攸剛走出警局,驀地,就看見不遠處的一抹身影。
男人倚著車門而站,見她出來,邁步走到她面前。
“你怎麼在這。”她問道。
“就知道你會來這,怎麼樣,那女人進去了,你心情應該不錯吧。”左曜然戲謔的道。
“嗯,是挺不錯的。”
“既然不錯,正好,帶你去吃好吃的,上車。”他拉著她走到車邊,開啟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我不想去。”她冷聲道。
左曜然瞥看她一眼,並未理會,直接發動了車子,車子迅速駛了出去。
童芷攸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左曜然,你能不能別有事沒事的來找我,我不想見你。”
左曜然目視前方,“不想見我?那想見誰?阿鬱麼?”
他這才瞥眼看了她一眼,看著她一臉被說中心思的樣子,他勾唇冷笑,“我看,要不了多久,你也就不能再出現在阿鬱身邊了。”
童芷攸一愣,她疑惑的看著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左曜然眉角微揚,“字面意思,很難理解嗎?”
童芷攸眉心擰的越深,一張精緻的小臉拉了下來,撇過臉,看向窗外,不再理會男人。
左曜然瞅著她這樣,剎那間的笑意越濃。
————
喬穎琪的事塵埃落定。
陸商商在家養了幾天身體後,便重新回到公司。
她回到公司的時候,不少人看著她竊竊私語著。
陸商商也知道,這些人在議論著些什麼。
星瑞雖然是被收購了的公司,但這星瑞老總始終是喬向平,喬穎琪是喬向平的侄女,而她陸商商,是這星瑞的員工罷了。
員工將老總侄女告了,而且勝訴了,老總侄女進了監獄,這可不是得讓人議論紛紛了。
不過她對那些人的議論權當看不見,聽不著。
在這件事上,錯的本來就是喬穎琪。
“商商,你身體都好了嗎?我前兩天看到新聞真是嚇死我了,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童瞳道。
陸商商一笑,“已經恢復好了,沒什麼事了。”
童瞳一聽,拍了拍胸脯,“那就好,最重要身體沒事就好,那喬穎琪也真是可惡,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
她抬眼看著童瞳,心情複雜。
若是童瞳知道她就是思恬,應該會很高興吧。
“怎麼了商商?你發什麼呆呀?”
她回過神來,衝童瞳一笑,搖了搖頭,“沒事。”
臨近下班,她正收拾東西的時候,驀地她想到了什麼。
“童瞳,我問你個事。”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思恬有個叔叔,那當年薄總成了君家掌權人後,思恬的那叔叔呢?”她問道。
“思恬的叔叔?這個我不太清楚了,當時是聽說薄鬱年奪了君氏,之後思恬的叔叔據說是得病了,反正後來在公眾面前沒出現過,具體怎麼回事,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來了。”
“怎麼了?怎麼忽然問起這個?”童瞳問道。
她乾乾一笑,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剛看到以前的一些商業新聞,就隨口問問。”
童瞳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
收拾完東西后,陸商商走出星瑞,她抬眼看了看頭頂略陰沉的天氣,隨即走到路邊,招手攔了輛車。
車子一路行駛到她曾經來看過腦科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