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焦瀾馨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甘嶸看到她的打扮愣住了。
“你怎麼……穿成這樣?”
焦瀾馨濃眉上揚,單手倚在牆邊,得意的叉腰,“好看麼。”
甘嶸嚥了咽口水,點了點頭,“很好看。”
焦瀾馨這裝扮不同往日。
火紅色的貼身連衣裙,一頭直髮也被弄成了捲髮,唇,如烈焰,舉手投足間盡顯魅惑。
焦瀾馨站在落地鏡前,衝鏡子裡的自己咧嘴一笑,“完美。”
她拿起桌上的手包,便朝門口走去,“對了,我走後你快點離開這,今晚先在外面呆一晚上。”
甘嶸皺眉看著她,“你要去哪?”
她穿好鞋,衝甘嶸笑了笑,“當然是做最重要的事,和你說的別忘了,不要讓我回來的時候還能看見你!否則我是不會客氣的!”
焦瀾馨說完頭也回的走出了公寓。
……
皇庭酒吧。
一道靚影的出現,瞬間吸引了酒吧裡男士的目光。
焦瀾馨環顧四周,終於,在意偏角落的地方,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她低頭一笑,並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在不遠處的地方坐了下來,點上酒,漫不經心的喝了起來。
她長相妖yan,這張臉不笑的時候更有著冷美人的感覺。
她看著朝她投來視線的男人,不屑一笑。
她坐著喝了半個多小時的酒,這期間,她的視線始終沒離開過那男人身上。
焦瀾馨看了眼時間,隨即拿起桌上的烈酒,猛地喝下,然後再端起一杯,緩步朝那邊走去。
她步伐不快,甚至有些微浮,在快要走到男人那桌的時候,有人便迎了上來。
兩個滿臉橫肉一臉wei瑣模樣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說的話也流裡流氣。
“美麗的小姐,陪我們喝一杯吧。”
焦瀾馨臉上掛著禮貌的笑,搖了搖頭,“我不和不認識的人喝酒。”
“誒,這喝一喝酒,不就認識了嘛,小姐,我們哥倆注意你好久啦,你一個人來這喝酒豈不悶得慌?我們陪你喝酒玩玩,包你開心!”
焦瀾馨依舊拒絕,那兩個人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膽子更大了,見她不肯,直接上手去攬她。
“先生!請你們放尊重點!”她怒斥道。
“都是出來玩的,小姐你又穿的那麼xing感,就別裝了!”
“你們放開我!”
卡座上。
薄鬱年喝著酒,在他傾身準備給酒杯滿上酒的時候,驀地一抬眼,睹見前方的一幕。
兩男人逼著一女人。
這樣的事情在酒吧這樣的混亂場所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不足為奇。
薄鬱年剛要挪開視線,驀地,那女人的視線朝他這邊望來,雙眼中帶著深深的期盼和祈求。
薄鬱年這才看清了女人的容貌。
她的妝容雖和那日在醫院有異,但他過人的記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
是那個叫焦瀾馨的女人,那日也是她救了陸商商。
薄鬱年定定的看著,他眼看著那女人就要被兩男人拉走。
那雙眉眼……
薄鬱年緊抿著唇。
片刻後,猛然站起身,快步朝對面走去。
焦瀾馨見他起身,唇角微動,掙扎的力道更鬆了幾分,任由兩男人將她往別處帶。
就在兩男人以為自己要得手的時候,其中一個感覺肩頭多了股力量,轉過頭去,對上男人陰鶩的雙眼。
“放開她。”薄鬱年沉聲道。
男人強大的氣場和那雙充滿寒意的雙眸,讓人僅是看著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誰呀?管什麼閒事,快走開。”
焦瀾馨看著男人,眼睛一轉,隨即連忙湊向男人,“我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她邊說著邊看了兩男人一眼,“這是我朋友,我說了我不和不認識的人一起喝酒的。”她動了動胳膊,試圖甩開兩人抓著她的手。
那兩人相視一眼,覺得有些麻煩。
他們是想佔便宜,但一般找的都是單個的女性,若是有朋友一起來的,他們很少硬來。
“走吧,坐的位置有點偏。”薄鬱年對著焦瀾馨道。
焦瀾馨點點頭,那兩男人見狀,面面相覷,終是鬆了手。
焦瀾馨跟著薄鬱年到了卡座。
薄鬱年徑自坐下。
焦瀾馨彎腰將空杯滿上,然後端起,“剛才的事,真的謝謝薄先生了,這杯酒作為道謝的,我先乾為敬。”
話音落,她已仰頭將杯中的酒盡數喝下。
“咳咳……好嗆人。”她被嗆得直咳嗽。
薄鬱年神色淡淡掃了她一眼,“這酒度數高,很烈,你看都不看就喝了,膽子倒大。”
這酒當真是很烈,她自認酒量不算差,可這一杯下去,她的臉竟也泛起了熱感。
她微微一笑,說道:“我膽子不大,只是,剛才若不是薄先生出手相救,我的處境只怕……”她聳了聳肩,“所以這一杯酒不算什麼。”
薄鬱年端著酒杯,指腹在酒杯邊緣輕滑著,那雙好看的眸,深邃不見底。
焦瀾馨定定的看著,心泛起漣漪。
她大膽走到男人身邊的位置坐下。
薄鬱年抬眼,眼角眉梢都帶著明顯的不悅,聲音更冷了幾分,“我讓你坐了?”
焦瀾馨也不怕,揚了揚眉,“不能坐嗎?之前我和薄先生也見過面了,而且我還出手救了你的朋友,剛才薄先生你也幫了我,這一來二去,我和薄先生總也算是相識的吧。”
薄鬱年冷眼看焦瀾馨,沒再理會,自顧自的喝著酒。
焦瀾馨喝著酒,她將這桌上的酒,都試了試,每一個都很辣,很嗆人。
她忍不住瞥眼看他。
他的喜好,倒是沒變。
“薄先生,你……有很多心事。”她開口。
薄鬱年喝酒的動作微頓,但依然沒有理會。
焦瀾馨笑,雙眼有些飄,她指著男人,“看來……我是說對了,我和你講,我看人……很準的,你這眼裡寫滿了心事,而且,我想,這心事,是和……女人有關吧。”她打了個酒嗝說道。
薄鬱年側眸看她,不語。
“你以前有過……很喜歡的人對不對,而且……你們沒有在一起,唔……至於為什麼沒在一起……”
焦瀾馨頓了頓。
薄鬱年定定看著她,眉心微擰起幾分。
“嘿,你們為什麼沒在一起,我不知道了,我要是知道了那真成了神運算元了。”
薄鬱年站起身,“你醉了,你還是儘快讓你朋友來接你吧。”他扔下一句話,便要朝外頭走去。
焦瀾馨晃悠著站起身,“我……我沒朋友,我什麼都沒了……你……薄先生……你送我回去吧。”
焦瀾馨站的不穩,單手撐著沙發邊緣。
薄鬱年對上她的視線,許久後,什麼也沒說,轉身朝外走去。
焦瀾馨連忙跟上。
酒吧外頭,喬忠已經候著了,在看到焦瀾馨的時候,喬忠微微一怔。
“少爺,這是……”
薄鬱年瞥他一眼,徑直上了車。
焦瀾馨衝喬忠嘿嘿一笑,隨即也跟了上去。
喬忠整個人都處於懵比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能上自家少爺車的女人,除了少夫人,就是和少夫人相似的陸小姐了,就連童小姐,都僅是因為和少夫人眉眼間有所相似,才有特殊對待。
這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上車後,喬忠透過後視鏡看去,開口詢問道:“少爺,去哪?”
薄鬱年看著窗外不語,反而是身邊的焦瀾馨,很自覺的報出了地址。
喬忠:“……”
他沒敢再多嘴問什麼,發動車子超目的地駛去。
一路上,整個車裡都是焦瀾馨的聲音。
她不停的講話,薄鬱年沒回應一句。
車子抵達目的地,喬忠開口,“焦小姐,到了。”
焦瀾馨看了眼車窗外,又轉過身看他,“你不送我上去啊?”
喬忠:“……”
他家少爺可不是誰都送的。
薄鬱年轉過頭,餘光瞥了眼車窗外簡陋的小區,隨即冷聲開口,“下車。”
焦瀾馨眉心微動,臉上浮現一抹失落。
她沒過多糾纏,癟了癟唇,拉開車門下了車。
她剛關上車門,車就駛離了。
焦瀾馨看著駛遠的車,嘆氣不已。
“是我高估了自己?”她自言自語著,抬起手,撫上臉頰,“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張臉,真是討厭。”
她眼中浮現一抹厭惡的神情,轉身朝小區裡走去。
她回到家的時候,發現門並未鎖,一開門,電視的響聲傳來,甘嶸坐在沙發上悠哉的看著電視。
“我不是讓你離開嗎?!”她不悅的道。
甘嶸轉過身,看著焦瀾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現在是一個人回來的,我沒離開對你也沒影響。”
焦瀾馨撇唇,將高跟鞋摔到一旁。
甘嶸笑,“那個男人可不是那麼好駕馭的,你的失敗,意料之中。”
焦瀾馨心情不好,甘嶸這話更無疑火上澆油,她丟了個抱枕過去,隨即冷聲道:“能駕馭掌握他的,只有我!”
……
黑色的邁巴赫行駛是馬路上,車內一陣寂靜。
喬忠的餘光時不時的瞥看著後視鏡。
“想問什麼。”男人沉聲開口。
喬忠一個激靈,笑了笑,“沒什麼沒什麼。”
薄鬱年一個白眼過去,“你去查查,這個女人是什麼情況。”
喬忠一愣。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少爺是對焦小姐,感興趣?”
這是喬忠第一次問的這麼直接。
畢竟,依少爺的性子,是不會輕易對一個人產生興趣的,尤其是女人,當初的童小姐,是因為眉眼間像少夫人,而陸小姐,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像少夫人的翻版。
這兩人,薄鬱年有所關注,在喬忠看來,並不算意外,可這焦小姐。
整張臉看下來,包括行為舉止等等,都沒有分毫是像少夫人的,按理說,少爺是不會對她有什麼興趣的。
薄鬱年眸光深邃的看著車窗外,沉默不語。
喬忠見狀也沒繼而追問下去。
**
喬忠的動作很快,第二天晚上就將焦瀾馨的資料交到他手上,同時和他彙報著情況。
“焦小姐是B市人,在B市就是跑龍套的小演員,前段時間剛來江城發展,接的第一部戲就是海棠花……”
喬忠簡要的將焦瀾馨的情況和薄鬱年彙報一番。
薄鬱年看著手中焦瀾馨的簡歷照片,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許久後,他緩緩啟聲,“喬忠,你有沒有覺得,她……像一個人。”
喬忠一愣,下意識的以為薄鬱年說的是君思恬,“少爺是說少夫人嗎?焦小姐和少夫人……似乎並沒有相似之處。”他老實說道。
薄鬱年轉過身來,看著喬忠。
“不是說她。”
這話就更讓喬忠不解了,他疑惑的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抬頭,剛想開口,在對上男人眼睛的一瞬,猛然反應過來。
他連忙低頭看著資料上焦瀾馨的照片,認真的看著。
這一細看,才恍然了些什麼。
少爺說的是……
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