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蘭芝遞過來手帕,擔憂道:“小姐,您怎麼一直流淚,奴婢害怕!”
你見過哭著笑的嗎,若是見過,那必然是喜極而泣,可你見過神色平靜自然,卻淚水長流無法控制的嗎,詭異而又古怪,令人莫名害怕擔憂。
有那麼一瞬間,蘭芝覺得面前的小姐,像是個木偶,靈魂被鉗制,任別人控制的木偶,靈魂與身體是分離的,有不同的情感,光怪陸離又古怪之極。
“嗚嗚嗚!”秀禾則是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跪趴在王採芪腿上,嚎啕大哭。
滄瀾院閣樓之頂,一身纖白的高挑飄逸男子,表情木然的看著燈光中,哭成一團的三人,表情一點一點的龜裂,深邃沉冷,漸漸深情。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著,任由冷風吹過,衣炔烈烈,直到房中熄了燈火,房中人兒呼吸平穩,他還是站著,等到朝陽霞彩萬千,光芒普照,他的身影才消失離開。
他不明白,曲曲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豆蔻年華的丫頭,面黃肌瘦的女子,怎能如此牽著他的心。
性子冰冷,頑強,脾氣暴躁,滿身戾氣,下手狠厲決絕,簡直是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樣子,哪裡算是女子!
“主子!您要對王家動手嗎?”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白芷身旁,抱拳躬身問道。
白芷遙遙頭,“密切監視王家即可,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可是……”
“沒有可是,王家自會有人幫我處置!”迎著朝陽,白芷露出淺淺微笑,他不想攪了她親自處理的興致。
“是,屬下這就吩咐咱們的人靜觀其變!”
“還有,吩咐紫菀,不顧一切,幫助六小姐!”想了想,白芷似乎權衡良久,說道。
黑衣人詫異,詫異瞧了主子兩眼,見主子認真神色,他終是躬身道:“遵命!”
日上三竿,王採芪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沉吟一聲,覺得身體份外疲累,伸了個懶腰,繼續躺在床上,愣愣發呆。
昨日一夜淺眠卻噩夢連連,前世今生,夢中種種,交錯交織,真實與幻境的衝擊,讓她精神疲憊的很。
可是夢中,有那麼一幕,令她至今無法釋懷。
那似乎是原主小時候,父母健在,對她寵愛有加,可不知突然發生了什麼事,大老爺與大夫人來滄瀾院求父親,接著,父親突然中劍,抽搐而亡,母親也在父親之後,抽搐倒地窒息。
她躲在屏風後面的柱子旁,不知所謂的瞧著,沒有人發現,後來才知道,父母是被闖入的刺客暗殺的,可是,當初堂屋裡除了大老爺與大夫人,她沒瞧見什麼刺客啊。
小時候不懂,現在王採芪卻明白,父母的死,竟然是大老爺與大夫人所為,對外宣稱被刺客暗殺,只是為了脫罪罷了,她是唯一的證人,可當時卻什麼都不懂。
反過來說,若她當時懂,怕早被大老爺弄死了,又怎能多活這幾年。
“小姐!你醒了!”門被推開,蘭芝欣喜的聲音響起。
王採芪轉過頭,只見蘭芝手中託著托盤,秀禾端著木盆,臉上雖有疲憊,卻很是開心的雙雙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