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寒走到窗邊，樓下那個小黑點雖有些模模糊糊，但依稀還是能分辨出方言誠的姿勢。
他笑：“你這又是何必？不明智呀。”
方言誠也笑：“先別得意，好戲嘛總是在後頭的。”
君慕寒說：“我拭目以待。”
掛了電話，君慕寒推門而出，去了助理室。
助理室裡，林楠坐在辦公桌前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張瑩瑩一抬頭看到了君慕寒，嚇得立即想起身來打招呼，被君慕寒一個示意她又乖乖的坐下了，他朝著林楠方向走去。
到了林楠辦公桌前，他問：“在發什麼呆？”
林楠一驚，站了起來：“老闆，您怎麼來了？是要外出嗎？”
君慕寒在她辦公桌上敲了一下：“跟我來。”
林楠跟在君慕寒身後問：“去哪裡老闆。”
君慕寒說：“去了就知道了。”
林楠不知道君慕寒要幹什麼，只有跟著他走，到了目的地才知道原來他是來見歐陽力。
楓城最近的傳聞林楠有所耳聞，歐陽力所做的一些事都是針對君氏來的，今日這見面怕又會是一番唇槍舌戰。
見著君慕寒，歐陽力起身，滿臉帶笑：“慕寒，好久不見，如果不是公司有事，你是不會約歐陽伯伯出來的，是不是？”
歐陽力的開門見山到真是讓君慕寒有些意外，顯然歐陽力是有備而來。
君慕寒也笑：“歐陽伯伯那裡的話，您日理萬機的，我這個小輩怎麼敢打擾？”
私底下明爭暗鬥，可這會兒見了面，又是客客氣氣的，絲毫看不出兩人之間有嫌隙。
也許，這就是商業之道。
林楠站在一旁看著，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君慕寒。
歐陽力看似溫和的表象下到底存著怎樣一種心思，君慕寒是否能應付？
客氣寒喧過後，兩人分別坐定。
歐陽力卻掃了一眼林楠：“林司機也請坐。”
林楠客氣一笑：“多謝歐陽總裁，老闆不發話，我是不敢坐的。”
歐陽力看向君慕寒：“你這個司機真是了不得，很懂事呀。”
君慕寒看了眼林楠，聲色不動：“歐陽伯伯是瞭解我的，能待在我身的人，一向都是經過我深思熟慮的，所以，歐陽伯伯不用擔心今天的談話外漏。”
歐陽力笑了笑，有些尷尬：“這話有些見外了。”
君慕寒也順勢一笑：“話說在前面不算是見外，反而不說，暗地裡操作那就不是見外這麼簡單了。”
這話說出來就沒有剛才那麼好聽了，君慕寒不認為說好聽的話歐陽力就會改變決定，在他看來，歐陽力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在他面前，君慕寒覺得真沒必要遮遮掩掩。
停了下，君慕寒又說：“最近楓城這風颳的可不小，歐陽伯伯沒有感覺嗎？”
歐陽力知道慕寒不好對付，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不好對付，一上來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他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君慕寒笑：“歐陽伯伯是風還是樹呢？”
歐陽力也笑：“兩者皆不在所想之內。”
君慕寒說：“不然吧？”
歐陽力似乎有些感慨：“歐陽家與君家是多年世交，這個情面我自是要維護的，怎麼能跟風就是雨呢？你真是小看你歐陽伯伯了。”
君慕寒又笑了：“歐陽伯伯是楓城的風向標，下面的那些小輩那個不唯您馬首是瞻？您這樣妄自菲薄，讓我情何以堪？”
歐陽力看了眼君慕寒，知道今天的見面必定會經歷一番唇槍舌戰，但還是被君慕寒咄咄逼人的氣勢給震憾住。
他說：“這話有些言重了，你也知道，歐陽伯伯老了，能做的也不過是給倩倩多爭取些而已。”
君慕寒瞭然：“我懂，您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自然要捧在手心裡。”
頓了下，他又說：“本是您的家事，我不便多言，但我有一句話想提醒您，過分的溺愛不會使她成長，反而會讓她更加變本加厲的索取，這可不是明智之舉。”
歐陽力笑道：“我何嘗不知？只是她從小缺少母愛，對她我是能疼愛多少就疼愛多少，能給多少就給多少，或許在外人看來是有些不可理喻的溺愛了，但歐陽家就只有這一個香火，我自然是想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話既至此，君慕寒也沒有什麼好在說的，事情反正也瞭解的八九不離十了，君慕寒就起身想離開：“今天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
歐陽力也起身，笑了下：“有件私事，想請你幫個忙，借一步說話？”
君慕寒看了眼林楠，她會意的出了包間。
君慕寒說：“您請說。”
歐陽力斟酌了下，才說：“倩倩對你——還在存著心思在，我知道她是有些霸道了，以前也是被我寵壞了，不懂事，對你身邊那個司機林楠也是太過分了些——現在，她知道自己在修養方面還是有欠缺的，也去學習了一段時間——你看找個機會，我帶她去見見你奶奶，畢竟我們兩家的關係還是不能斷的，你說呢？”
君慕寒笑了笑：“想見我奶奶您隨時都可以帶她去，正好奶奶平時一個人也挺無聊，別的您還是不要多操心。”
這話已經十分明白了，歐陽力頓覺歐陽倩倩是真的沒希望了，心中不禁有些傷感。剛才還在後悔給君慕寒使的那些小絆子，現在卻覺得使得對，君慕寒就是活該。
回公司的路上，林楠問：“老闆，最近楓城的那些傳言是真的嗎？”
君慕寒問：“什麼傳言？”
林楠說：“說您跟歐陽家現在是對立面，歐陽力故意聯合楓城一些商家，與您為敵。”
君慕寒笑了下：“做生意就是這樣，不存在跟什麼人為敵，只是利益，在利益的驅使下，人們往往會都會成傀儡。”
林楠明白過來：“那就不是故意針對，而是正常的商業來往。”
君慕寒說：“可以這樣理解。”
林楠撥出一口氣：“那就好。”
其實那像君慕寒說的這樣輕鬆，如果真如他說的這樣輕鬆，今天這個面君慕寒是不會跟歐陽力見的。
這些君慕寒是不會跟林楠講的，免得多一個人擔心。
雖然君慕寒不確定林楠這樣問他是不是在擔心著他，但在君慕寒心裡，他只想讓林楠待在他的羽翼下，沒有風雨的生活著。
他說：“這些你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好。”
林楠怔了下，說：“我知道了。”
車內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鬱結堵在心口的那個梗好像一下子就通了，尤其是君慕寒，彷彿呼吸都順暢多了。
車子停在公司樓下，兩人下車，卻在大廳裡看到了坐在會客區的麗莎。
林楠說：“老闆，我先上去了。”
君慕寒顯然沒料到麗莎會找來公司，眉宇之間略有不悅，好不容易跟林楠之間的關係有所緩解，他可不想因為麗莎的到來又功虧一簣。
他扯住林楠手臂：“陪在我身邊，稍後我會跟你解釋。”
林楠笑了笑：“老闆，麗莎小姐找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在旁邊她肯定不好意思講的。”
君慕寒堅持：“沒關係，你只要跟著我就好。”
林楠還是覺得不太妥當：“這樣不太好吧？”
君慕寒說：“沒事，跟著我就好。”
既然君慕寒一再堅持，林楠也就沒有必要在推辭，就跟著君慕寒去了會客區。
麗莎眼窩有些淤青，看起來彷彿是大哭過，又像是被人打過。總之，臉色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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