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秦深不負你

第68章 晚上來我房間

“原來是妹夫啊。”

尹子諾說著,伸出手去,“抱歉啊,你們婚禮的時候,我跟康康都在外地出差,沒有來得及前往。”

他這話一出,室內瞬間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莫不是看向尹遇夏和秦司白,更是想看秦司白會怎樣應對。

尹遇夏也僵了僵,臉頰青白一陣,這個誤會可真是尷尬了。

最鎮定的反倒是秦司白的。

他依然微微笑著,一貫的儒雅貴公子並沒有絲毫影響,他伸出手去,和尹子諾握了握,“尹先生誤會了,聿懷是我大姐的兒子。”

尹子諾一怔,臉上瞬間爬上一抹不自在的詫異,當然尷尬的成分要佔大多數。

這才知道,他這聲妹夫可是佔了大便宜了,搞半天人家還是長輩啊。

“啊,原來是小舅舅,抱歉啊,我搞錯了。”尹子諾是個老實人,趕緊的道歉。

知他是無心,秦司白並不介意,他擺了下手,“尹先生不用這麼客氣,叫我的名字就好。”

尹子諾哪裡敢,剛才一會兒時間,腦海裡已經把對方的身份過了一遍,這下只感覺對方身份更為尊貴,也更為遙遠了。

他呵呵著說道:“呵呵,應該的應該的,不知道原來秦總來了冰城。”

到底也是改了稱呼,這個烏龍過去,尹遇夏默默的鬆了口氣。

一扭頭,卻正好撞進尹立誠似笑非笑的眼神裡,她心裡驀然一緊,剛剛鬆懈一些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這邊幾人正在寒暄時,那邊馮嬌去尹夜蓉房裡叫她。

尹夜蓉重新補了妝,這才開了門。

“哎呀,我的姑奶奶,已經夠漂亮了,別耽誤時間了,他們都已經到了。”

尹夜蓉的腳步頓了頓,“都有誰來了?”

“除了遇夏和秦家的司少,還有子諾小兩口,子婧今天學校放假,也來了。”馮嬌說著,眉心微微皺了起來。

“對了,夏常安也在樓下,你…”

她話還未說完,尹夜蓉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她立即的就要加快腳步,“真的嗎,常安也來了。”

好在馮嬌早有防備,趕緊的拉住她,“你彆著急,我跟你說,不管你怎麼想的,今天都給我收斂點。你的禁足還沒有解除,要是今天再惹你爸生氣,我也幫不了你。”

尹夜蓉難得的聽話,猛點頭,“嗯嗯,我不鬧,媽你快告訴我,常安會過來,是不是因為,爸爸改變主意,不退婚了?”

馮嬌的眉心緊緊皺起,她就知道這個女兒還抱著幻想。

“你爸沒邀請他,他是突然過來的,還沒說他來幹什麼,客人就到了。”

馮嬌看著一臉期待的女兒,卻不得不說了狠話,“你跟他的婚約,已經沒有了,你也別抱幻想,你爸不會同意的。”

她看著如今坐在輪椅上的夏常安,雖然風姿依然不減,但好歹還是殘了,她心裡也不願意女兒嫁一個殘疾。

更何況,這些年女兒全心全意對夏常安,作為旁觀者她看在眼裡,作為母親她疼在心裡。

想到此處,她沉聲給出警告,“小蓉,你聽話,別跟他糾纏不清,更別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惹你爸生氣。”

尹夜蓉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她一心想著快點下去,點著頭道,“我都知道了,我們快走吧。”

樓下,一行人已經到了偏廳,這裡是尹家宴客用的地方。

尹父在主位站定,旁邊的位置,一邊留給了秦司白,另一邊空了一個位置,顯然是給馮嬌的,再往旁邊則是尹立誠。

夏常安也隨他們過來了,從剛才開始,他便覺出了尷尬來。

來之前,他並不知道今天是尹家的家宴。本想著辦完事就走,哪知尹父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時間跟他多說句話。

夏常安在眾人後面,想著接下來怎麼辦。他肯定是不可能留下來用餐的。

這時,尹遇夏放慢腳步,到了他旁邊,自然而然的幫他推著輪椅。

她壓低了聲音說道:“剛才看你就心不在焉的,有什麼事嗎?”

她態度自然平和,好似兩人上午時的不愉快並不存在似的。

不知為何,這本該高興的事,夏常安心裡卻有些堵。她到底是真的忘記了吵架的事,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甩掉心裡的天平偏向的那個可能性,夏常安有些悶悶的說道:“我是來退還訂親信物的,上次我母親準確派人送過來,我覺得不太合適,想著自己送來比較好,只是一直沒時間,就拖到了現在。”

說完,他補充了一句,“我並知道今天是你們尹家的家宴。”

尹遇夏瞭然了,原來這才是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她尋思了一下,說道:“離開席還有一會兒時間,要不然,我幫你把父親叫過來?”

夏常安想著,似乎也只有這樣了,“那好,你幫我跟尹伯父說一聲,就說我有幾句話跟他說,說完就走。”

尹遇夏點點頭,放開輪椅的手推把,上前去了。

尹遇夏走到尹父的旁邊去,俯身把夏常安的意思說了。

尹父點了點頭,跟秦司白告了個辭,就起身離開了。

本想著去書房,但夏常安坐著輪椅也不方便上樓,便領著人去了花園裡。

自從那天兩家人不歡而散之後,夏常安這次算是第一次見尹家人。以往都是和和氣氣恭敬慈愛的,可現在的氣氛就有點微妙了。

尹父輕咳了下,“夏賢侄過來,有什麼事嗎?”

這稱呼上已經有了變化,不再是以往更為親近的叫著的常安。

夏常安也不廢話,知他今天定是繁忙,便直接切入主題,“我是來送還尹家的定親信物的。”

他說著,便將一個錦盒奉上。

尹父倒是也不意外,上次之後,夏家夫婦說會派人送回信物,後來就一直沒了訊息。

他也不急,左右像夏家這樣的書香世家,最不缺的就是讀書人的傲氣,他並不怕他們會反悔。

尹父接過錦盒,也沒有旁的話,沒什麼語氣的說了句,“辛苦你跑一趟了。”

“應該的,不過,伯父,我有些話想跟夜蓉說,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話還沒說完,身邊便傳來尹夜蓉的聲音,她聽到了他說的最後一句,興奮不已,“方便方便,常安,你要跟我說什…”

但她話說到一半,餘光瞟到尹父手上的錦盒,臉色瞬間白了白,“常安,你把信物…”

接下來的話她卻是說不出來了,這意味著她跟常安就真的沒有關係了。

尹父的臉色沉了沉,看著她臉上的失望難過,再反觀夏常安的風輕雲淡,此刻只覺得尹夜蓉把他的老臉都丟盡了,竟然這樣上杆子倒貼一個殘廢。

“夜蓉,你給我進去。”

此時馮嬌也來了,她看了看尹父暗沉的臉色,趕緊去拉尹夜蓉,低聲說道:“小蓉,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話嗎,趕緊進去。”

尹夜蓉這才反應過來,她看了看父親,驕縱倒是收斂了些,軟了語氣,“爸爸,我就跟常安說幾句話,您別趕我。”

看著她竟然可憐兮兮的哀求,尹父越加心煩,但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又看了看夏常安,才說道:“就在這裡說,就五分鐘。”

說完,他便大踏步轉身先進去了,馮嬌給尹夜蓉睇了個警告的眼神,也轉身走了。

四下無人了,尹夜蓉立即的拉住夏常安的手臂,“常安,我們不要解除婚約好不好,我跟我爸爸說,你去告訴夏伯父…”

然而她話還未說完,夏常安抬頭看著她,眼中是一抹她看不懂的神色,她心裡慌了下,住了嘴。

“怎麼了常安,你真的要跟我解除婚約嘛。”她鼻頭一酸,差點哭出來。

夏常安重重嘆了口氣,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搖動輪椅退後了些,硬生生的與她隔開距離來。

“夜蓉,不要這樣,我們之間的婚姻已經解除了,這是兩家父母的約定。”

聽他這樣一說,尹夜蓉的眼淚立即的掉了出來,“不要不要,我不要解除婚約。”

她說著,就要上前來,但想到他剛才的動作,她的腳步頓住了。

夏常安覺得有些頭疼,以前沒發現她這麼不講理而且難纏啊。

他揉了揉眉心,“夜蓉,我找你並不是想說這件事的。”

尹夜蓉怔怔的,“那你想說什麼。”

夏常安的臉色肅穆了些,“我問你,八年前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在遇夏的房間嗎,為什麼會、會在你的房間?”

若不是那一晚的荒唐,他跟遇夏,也不至於成現在這樣。

而尹夜蓉聽他竟然是提起那晚的事,她的臉色白了白,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夏常安越加懷疑的眼神看著她,“我記得,你領我去了遇夏的房間,但她還沒回來,我覺得有些熱,就去她的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後來還是覺得難受,就在她房間的沙發上睡著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就是在、在你的床上,而我跟你也…可是這期間,我根本沒有印象。”

若說當年他還不是很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心裡早已有了猜測。

當年的那一切實在是太奇怪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與尹夜蓉發現了關係,而後在自己昏睡的時候,尹父尹母就來了尹夜蓉的房間,看見他們兩個在床上。

最終的結果,是他答應娶尹夜蓉。

若說當年還可以理解為,尹家注重女兒家的聲譽清白,才讓他跟尹夜蓉訂婚。

可現在,因為自己的腿可能好不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解除婚約,那當年的那個理由又要怎麼算?

畢竟,當年他的的確確是跟尹夜蓉在一起過。雖然他對於過程沒什麼印象,可模模糊糊記得的幾個片段也足以證實那件事的確有發生過。

現在他只想要弄清楚,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最知情的,莫過於這其中的當事人,尹夜蓉了。

尹夜蓉看著他陡然間變得銳利的眼睛,突然間就慌了,“是是是你,跑到我房間說,說喜歡我。”

她的話是那麼沒有底氣,夏常安失了耐心,此刻心裡的那個猜想已經越加清晰。

“那晚我從進了尹家之後,入口的東西,就只有在遇夏的房間裡喝了一杯水,而後就覺得難受了。”

聽著他的話,尹夜蓉臉色越加慘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如此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答,只會越加證實夏常安的猜測。

這些年來,他從未問過當年那晚的事情,或許是顧忌到她的臉面,也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總之,最開始的時候,尹夜蓉還會忐忑不安,生怕他會問起,因而她總是準備好了說辭。

可是時間久了,她發現他是真的不會問,便放鬆警惕了。

哪裡會想到,他今天會突然間問起,而且,句句都直中要害。

夏常安繼續道,“那天我是突然過來的,事先也並沒跟誰說過,所以應該沒人知道我會過來。”

“而那杯水,在我進去遇夏的房間之前,就有了,所以,那杯水其實是給遇夏準備的。”

他沉篤的語氣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腦海裡卻因為勾勒出那時的畫面而狠狠揪起。

若是那杯水被遇夏喝了,又會如何?他後怕得不敢相信。

眼神陡然犀利了些,“到底是誰要算計她?”

看尹夜蓉躲閃的眼神,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面前這個女人,只怕就是其中之一。

再看向她的眼神裡陡然多了層厭惡。

這些年來,他從未對她動過情,呵護關心她,除了那個所謂的未婚夫的責任,不過是因為她這張和遇夏還算相似的臉,以及偶爾能從她嘴裡聽見遇夏這個名字。

當然,還因為,初入商場的他,的確需要尹家女婿這個身份。

可這個愚蠢的女人,竟然把自己整得越來越不像她了。而現在,尹家女婿這個頭銜,比起藍亞股東這個身份,價值也並未高出多少。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越來越難以忍受尹夜蓉未婚夫這個身份。

更難以忍受的是,遇夏對於他這個身份的坦然接受。

現如今證實心裡的猜想,也讓他徹底看清尹夜蓉的真正面目。

曾經只以為她是口頭上對遇夏不喜歡,可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迫害自己的妹妹。

夏常安緊皺了眉,“還有誰?那個男人是誰?”

如果要給遇夏下這種藥,那麼勢必會有個男人,那麼那個男人又是誰?

想到尹遇夏差點遭受凌辱,他恨不得將那個男人挫骨揚灰。

看見他凌厲的眼神,尹夜蓉嚇得一抖,她開口想要辯解,卻突然發現在他犀利的眼神面前,自己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他好似已經將自己看透,那些骯髒的、卑劣的畫面,好似都已被他看見。

尹夜蓉突然間覺得透心涼,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從心底蔓延。

她感覺自己,完了,全都瞞不住了,夏常安知道了。

正在這時,傳來一聲呼喊,“常安,你在嗎?”是尹遇夏的聲音。

尹遇夏原本在偏廳,看見尹父已經回來了,卻沒見著夏常安,她不知道他們談得如何,想到夏常安行動不便,有些不放心。

可看見尹父被尹子諾幾個圍著在說話,也不便上前詢問,便獨自出來,往之前尹父和夏常安談話的花園而來。

繞過幾顆大樹,她一轉彎,看見了面對面的夏常安和尹夜蓉,接收到尹夜蓉怨毒的眼神,她頓覺魯莽了,倒是沒想到尹夜蓉也在這裡。

她趕緊說道:“你們聊。”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夏常安卻說道:“已經聊完了,遇夏,麻煩你推我出去。”

花園裡的石子路的確不怎麼好走,尹遇夏猶豫了下,正要上前,尹夜蓉卻已經握住了手推把,“我幫你。”

夏常安卻按著自動控制按鈕,挪動了下,冷冷道,“不用了。”

而後,他看向尹遇夏,像是等著她過來。

尹遇夏看了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若有所思。

尹夜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卻有點礙於夏常安在場,很快的挪開眼去。她現在知道,自己這會兒不能再惹他不開心了。

夏常安扭頭看向尹夜蓉,“等你想好了願意說了,再來找我。”

尹夜蓉的眼眸瞬間亮了亮,“如果我告訴你了,你可以不跟我解除婚約嗎?”

此刻她也顧不上尹遇夏是不是在場,是不是會笑話她了,她只想得到他的承諾。

然而,夏常安看都沒看她一眼,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而後,他也不等尹遇夏了,兀自控制著輪椅往門口去,彷彿已經不願意再多待一秒。

尹夜蓉眼睛通紅,氣得直跺腳。

而尹遇夏眼見著他的輪椅顫顫巍巍的,也有些於心不忍,趕緊的上前去幫他推著了。

從這花園可以直接到達後門,夏常安也就懶得繞到前門去了。

反正今天之後,跟這尹家算是徹底掰了,剛才並不和諧的會面,也沒必要特意再跟主人家道別了。

而且,對方指不定根本不樂意見到自己吧。

夏常安乾脆打電話叫司機將車開到後門口來等,而讓尹遇夏直接推他往後門去。

小花園中有一個小亭子,經過的時候,尹遇夏的腳步慢了下來。

當年,就是在這亭子前,她撞見尹立誠抽菸,而後被他們誣衊的。

現在再次看到這熟悉的場景,腳踝處那塊不起眼的傷疤,好似又重新開始痛了。

原本,是不會留疤的,可是她那位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將她關進閣樓,任由那傷留著,甚至在被他甩進閣樓的動作中,傷處還撞上了邊邊角角,更加深了傷口。

那些傷痕,與其說是被燙傷的,其實尹父的功勞才最大。

想到此處,她抓著手推把的手驀然收緊,眼神不自覺的變得狠厲了些。

察覺到她的異常,夏常安回過頭來,“怎麼了?”

她垂頭看他,神色軟和了下來,那天她就是約了他,可是後來自己沒去赴約,他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後來發生了什麼。

說到底,自己當年那樣的依賴夏常安,卻其實,他並不知道這些,一切只是自己心裡的一點念想而已。

所以,後來他與尹夜蓉訂婚,自己真的怪不上什麼。畢竟,他其實也並未給過自己真正的承諾。

尹遇夏嘆了口氣,“沒什麼,走吧。”

她正要推著他繼續往前,夏常安卻突然按住她的手。

“遇夏。”夏常安叫了她一聲,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剛剛確認了當年的真相,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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