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姚震驚無比,一不留神喊出了聲,話一出口連忙捂住嘴,警惕看向左右。
好在沒人發現。
乾淨的水流一遍一遍沖刷著身上血汙,衿玉緊繃的身子終於放鬆了些許。
像是重新活過來般重重喘了口氣。
轉過身來,朝著祝姚緩步走來。
他烏髮盡溼,隨意披散著,白袍緊貼於身,緊實的腰身隱約可見。
“多謝你了。”
他立在祝姚一米處,垂眸看著她,薄唇輕挽。
一輪明鏡在其身後夜空高懸,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銀色柔光。
祝姚痴痴看著他,那一瞬間,感覺今夜的冷風都是溫柔的……
他越過她,進門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一番整理之後,再次踏出門來。
除卻髮絲有些溼潤,其餘皆恢復如前,一副板正清冷的模樣,如同一枝寒梅,高懸與嶺,可望不可及。
祝姚跟在他身後,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腳步莫名有些輕快。
到了下人住的後院一看,人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衿玉連忙上前,手中纏了雪帕,摁在一人脈搏。
還好,都只是暈過去了,並無大礙。
“公子,公子!”
十幾個護院手持配件狂奔而來,一看眼前一幕,頓時傻眼,“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方才去哪兒了?”
那人愣怔中回神,“方才有賊人,我等便追了出去,難道是……調虎離山?!公子你沒事吧!”
瞧他面色不似作假,衿玉淡淡道,“刺客已死,在我房裡,拉下去確認身份,清掃乾淨。”
那人彎腰一拱手,“屬下失職,待會兒去明鏡堂領罰。”
衿玉負手離開,“待會兒送些吃食到側廂房,好生照看昏過去的人。”
“是。”
那人一抬眼,見白生生一團跟在衿玉身後,面色微變,“哪兒來的貓?快,抓住它!”
祝姚嚇得掉頭就要跑。
“無礙,”衿玉頓腳回頭,“日後這府上,這隻貓可以進。”
“可是公子,您的病……”
“無妨,”衿玉垂眸掃了一眼蹲在他不遠不近處的小貓,“它不一樣。”
說完,拂袖離去。
“聽見了沒?我不一樣!”祝姚心裡腹誹,神氣十足的衝著那人搖搖尾巴,高抬著下巴跟在衿玉身後。
側廂房收拾的很乾淨,但比方才的主臥房要小上些許。
矮桌上燃著一根凝神香,味道淡淡,沁人心脾。
衿玉盤膝而坐,一手揉著太陽穴,薄唇依舊沒有恢復血色。
祝姚坐在門口看著他如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手,輕敲桌面,“進來吧,不是直接接觸,我都可以接受。”
祝姚起身,猶豫了一下,邁著貓爪走近,在他一米遠處停下,不再上前。
他眼尾盪開一點笑意,“你果真不同。”
“公子請用膳。”
進來個丫鬟將餐盤放在矮桌前,行了一禮又退了出去。
他挑出一隻鴨腿,放在一個小碟子上,推向祝姚。
“吃吧。”
祝姚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沙雕的念頭。
剛剛被行刺,這下該不會是拿她試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