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姚眼皮一跳,故作驚訝道,“什麼?衿玉受傷了?今日去太學府沒見到人,太傅還留下課業,所以我想過來看看,沒想到衿玉竟然受傷了,傷的重不重?”
國師兩眼眯成一條線,嘴角掛著似笑非笑。
“嗯?郡主的腳好像受傷了?本座昨夜遇到一隻受傷的白貓,傷的,好像就是郡主傷的那隻腳……”
祝姚面不改色,跛著腳走上前將手中木盒放在桌上,“是嗎?那還真是巧了。”
聽到“白貓”二字,衿玉有了反應。
“師尊說的可是白雪?它如何了?”
“放心吧,除了腳上有傷之外,其餘完好無損,只不過,為師一手將你撫養長大,用你杯子喝個水你都嫌棄,可昨天夜裡你卻徒手抱貓,還在地上滾了滾,那會兒可是半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啊……”
衿玉眉頭微皺,蒼白的臉色有些難看。
祝姚以為他要反駁國師,卻沒想到下一秒,他竟一手巴著床沿乾嘔起來。
祝姚一張臉立馬黑了,但看他嘔的臉色蠟黃,連忙從桌上倒了杯茶水給他送去。
“漱漱口吧。”她柔聲道。
男人一身如雪裡衣,斜倚床邊,三千墨髮與衣襟隨意鬆散,在祝姚這個角度,可以輕易順著衣領看到裡面緊實的胸膛。
臉頰有些發燙,慌忙別過臉去。
衿玉骨節均勻的手抬起,從一旁抽了雪帕,輕輕擦拭嘴角,撩起眼皮望向無夢方向。
“師尊是故意的吧……”
擦完薄唇,將雪帕拋在一旁,無力的靠在床頭,櫻花粉的薄唇發白起皮,似是殘破的蟬翼。
“怎麼會呢,”無夢手持拂塵一甩,半掩住唇,蓋過一閃而逝的笑意。
祝姚端著茶杯的手有些僵硬發酸,正尷尬著琢磨怎麼抽回手,卻聽衿玉道,“抱歉,我不喝別人給的水,放下吧。”
祝姚連忙“哦”了一聲,將茶杯放回原地。
“你傷的重不重?需要什麼藥我叫人待會兒送來。”
“傷勢不重,”他掙扎了一下坐直身子,“太傅留下什麼課業?”
“哦對,”祝姚從袖中摸出一張紙,放在床頭,“都寫在上面了。”
“嗯。”
祝姚還準備跟他說些什麼,但國師在場,衿玉少言寡語,繼續留在這兒只有大寫的尷尬。
“姐姐還在等我,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衿玉道了一聲“慢走”,便喚了聲“師尊,幫我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
別人碰過的東西,他實在不想動。
無夢舉步走來,拾起放在床頭的那張紙條,語氣帶著寵溺與幾分無奈,“真是拿你沒辦法,這普天之下,也就師尊慣著你。”
衿玉眉頭皺了皺,有些無奈。
祝姚出了府門,見馬車還在那停著,但車伕不見了蹤影。
左右喚了幾聲,不見應答,嘴裡自言自語道,“不會是去解手了吧?”
腳傷又開始隱隱作痛,她先踩著馬凳上了車,從抽屜取出藥箱脫了鞋襪給自己上藥。
外面馬車晃動了一下,祝姚道,“剛剛去幹嘛了?”
車伕清了清嗓子,似是喉嚨有些不適,“去解手了小姐。”
“猜也是,打道回府吧。”
“好。”
外面車伕側頭斜了一眼車簾裡面,嘴角勾起一絲森冷笑容。
抬手揚起馬鞭,用力抽在馬屁股上,車輪滾動,很快便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