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到門口,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衿玉跪坐在蒲團上,脊背挺得筆直,幽深的眸子望著她的方向,看不清眼底神色。
心臟彷彿被一根刺紮了一下,憋悶的難受。
一咬牙,加快腳下飛奔步伐,一頭撲入夜色。
房間內,男人手緊緊攥起,青色的血管在皮樓下若隱若現。
好半晌,喉結上下滾動,磁性的嗓音響起。
“來人……”
街頭清冷無人,被月光映照的明明暗暗。
打更人一手提著燭火,一邊敲著梆子,口中一邊喊著號子。
忽然眼角餘光瞟見旁邊一抹白色殘影飛馳而過,嚇得手中木棍咣噹掉落在地。
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害,一隻白貓啊,嚇死人了。”
重新拾起木棍,敲著梆子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走。
祝姚一口氣跑了許久,腳上傷口重新裂開,有血色滲出了白色紗布,淡淡的血腥味朝四周蔓延。
終於體力不支,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停在角落,大口大口喘著氣。
喉嚨裡彷彿有血管破裂,鐵鏽味在口腔內肆意。
心跳趨於平穩,她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明月,冷呵一聲,“原來是場鴻門宴……”
想起逃跑時回頭看到衿玉清冷的面龐,心臟又是一陣絞痛,口中化開苦澀,“怎麼偏偏受了他的詛咒?”
嘆了一聲,抬腳朝前走去。
頭頂一片濃雲飄來,沒一會兒,便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雨絲密集,很快將她一身白色長毛打溼,活像是蔫了的蒲公英。
“瞧瞧這隻可憐的小貓咪。”
祝姚撩起眼皮朝前看了一眼,一隻長相敦厚的大黃狗擋在前方,吐著舌頭,哈哈的吐著氣,身後尾巴幾乎快搖斷了。
祝姚沒理它,繼續朝前走。
那大黃狗走在她身側緊緊跟著,“別走啊,一起玩啊!你喜歡玩水嗎?”
祝姚額頭滑下無數黑線。
“走開,不想玩,心情不好。”
“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收拾他!只要你跟我做朋友。”
“真的?前面那個大宅子裡有個穿白衣服的男人,你幫我教訓他。”
大黃回頭一望,果然看到個大宅子,再一回頭,祝姚已經不見了蹤影。
次日,祝姚到了太學府,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一手撐著下巴,神情懨懨的把玩著毛筆。
寒星轉過頭來幾次跟她搭話,她都一字帶過,沒啥興致。
“祝姚。”
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祝姚扭頭一看,雨霖霖給她遞來一個蛋黃酥。
“吃完之後打起精神來哦。”
祝姚將要應聲,見門口忽然騷動起來。
衿玉一襲白衣立在門口,沒有往日的整齊端莊,臉色鐵青,腳步僵硬的走了進來。
雲安見狀連忙上前關心,衿玉臉色鐵青,一聲沒吭。
旁邊趙峻椼長眉一挑,眼尾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等他坐下,祝姚這才看清,他潔淨的衣袍下襬,竟然變得層次不齊,絲絲縷縷的線頭冒出,雜亂無比,像是被什麼撕咬過。
忽然想起昨夜那個大黃狗,祝姚兩眼圓睜,一手半掩唇,不敢再看衿玉。
“我的天,不會是真的吧?”
腦補了一下衿玉被狗追的場景,沒良心的笑出了聲。
寒星仰頭看她,“心情又好了?”
祝姚清了清嗓子,又板起一張臉,“好什麼好,沒壞過。”
寒星坐直了身子,搖頭感慨,“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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