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只見謝依兒伸出手亮出一個牌子,馬車便自由通行,駛入宮內。
祝姚心中覺得越發不同尋常,屏住呼吸,伏低了身子,以免被人發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裡面傳來一聲,“小姐,到了。”繼而馬車停了下來。
祝姚探了探腦袋,看到謝依兒從馬車上走下,便從一側悄悄跳了下去,跟在她身後。
晚風迎面吹來,夾雜著潮溼的水汽味道。
祝姚跟著她,直到她在一處湖中亭停下。
“參見殿下,見過……爹。”
亭中坐著兩人,一人是雲霄,另一人發須花白,看不清面容,但祝姚見過謝尚書,知道這人絕不是他。
祝姚身子半掩在花叢中,眉心鎖的死緊。
難不成……這人才是謝依兒的親爹?
這訊息無疑太過震撼,祝姚呼吸都有些亂了。
“我白天跟你說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偏是不聽,這下好了,被祝姚逼到這種田地,跑來求我們幫忙?”
謝依兒咬了咬牙,“依兒愚鈍,不聽殿下教誨,只是眼下寧王要舍了我,俊衍也移心別戀,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爹,幫幫我!上回說的那個法子,這回就用了吧!我要祝姚萬劫不復!”
那個法子,什麼法子?
祝姚聽得雲裡霧裡,忽的見先前一直未開口道老頭張了口。
“歸元丹……眼下在何處?”
謝依兒面色微變,咬了咬下唇,“我搜遍了俊衍房間,但是沒有找到……”
“沒有歸元丹,那個法子就不能用,否則天道就會插手。”
“那歸元丹,就那麼重要?”
那人撩起眼皮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至關重要。”
“就算我成為棄子,因此丟了性命,爹你也不願用那個法子嗎?!”
那人嘆了一聲,“你是我親生女兒,你吃了這麼些年的苦,我彌補你還來不及,只是眼下,實在無法動用那個法子,咱們可以想其他辦法。”
“好,我要你帶人毀了祝姚清白!我要她日後生不如死!這爹你總能做到吧?”
那人沉吟片刻,看了雲霄一眼。
看其面上並沒有多餘變化,便張口應下。
“好,就依你所言。”
謝依兒大喜,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
祝姚悄悄跟在她身後,依舊藏身馬車上,跟她返回了寧王府。
看她進門,主語奧從車上跳下。
回定國王府路上,一直在想方才那幾個人對話,險些走過門。
忽而一陣淡淡的廣玉蘭香順著風飄入鼻腔,她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施了定身術一般,身子驀地僵直。
她先前朝思暮想的香氣,現在入鼻,卻像是毒藥一般,侵入心肺,扯的她五臟六腑生疼。
緩緩抬眸,那男人的身影拉長在月色下,溫潤的雙眸望著她。
“白雪……好久不見了。”
換作以前,祝姚怕是早都騰空一躍,撲在他懷中。
但是眼下,四肢像是被地底下伸出的藤蔓捆住了手腳,尖銳的刺扎入血脈,稍微動一下都生疼無比。
她兩眼圓睜望著前方,不知自己現在身上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