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有。”
蘇慕煙的話音剛落,兩道聲音異口同聲,蘇慕煙依然託著腮幫,眼角的餘光掃過一左一右的兩個男人,覺得腦袋疼。
她雖然一直都是戀愛腦,但因為只是一心一意地愛慕沈靑書,其實是沒有真正嘗過戀愛滋味的。現在這麼兩個男人同時對著她猛獻殷勤,她好像覺得這滋味並不像當時讀大學時別的女孩子說起來那樣享受啊!
“怎麼可能會有嫦娥?沈總是小學都沒有畢業麼?最基本的科學知識都不懂?嫦娥奔月那是傳說,傳說是假的。”薄奕拿過手邊的毛尖,輕輕地呷了一口。
沈靑書抬眸望向了月亮:“傳說是未經證實真假,宇宙浩瀚無邊,很多東西連科學都解釋不了。再說,多點浪漫的想象,也能讓生活變得有趣。”
薄奕“嗤”了一聲,漫漫笑道:“沈總看起來可不像是有趣的人。論有趣,我比你有趣多了。”
他說完便望向了蘇慕煙,蘇慕煙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一般,依然維持著那個動作,不過從他的角度看去,女人側臉的弧度美麗絕倫,動人心絃。
“有趣不有趣不是看的,是要相處的。對著薄總這樣的生意人,當然是有趣不起來。”
蘇慕煙重重地咳嗽了幾下,如果不是蘇柏青安排,也不是有這樣尷尬的場合。這兩個男人都不錯,但是在蘇柏青看來,薄奕的價值還要更高一些,這一點,他曾經對著她說過多次。
她也只是笑笑,並不表態。跟薄奕那是完全不可能,跟沈靑書……那也是完全不可能。
那次宴會之後,他將朱青伶也直接趕出了蘇家。那天晚上,他們兩個大吵了一架,她在外邊聽著,看著,覺得諷刺極了。後來,朱青伶人是走了,東西還是放著,兩人好上之後蘇柏青是買給她很多值錢東西的,她估計還是會過來取。
腦海裡閃過母親的身影,蘇慕煙揉了揉太陽穴,眼睛有些痠痛起來。算起時間,知夏也快要出嫁了,那麼她的計劃慢慢鋪開到結束,應該不過個把月的時間。
“這樣坐著賞月也是挺無聊的,不如我們玩遊戲?”薄奕不知哪裡拿出一個酒瓶,在桌子上轉了幾圈,“你看瓶尾朝著誰,就由誰來提問,瓶頭對著的那個人回答問題。”
還沒等他們兩個回應,他就已經開始旋轉瓶子,酒瓶子咕嚕咕嚕地轉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在他們之間停住。
瓶頭朝著沈靑書,瓶尾朝著薄奕。
薄奕得意地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眼珠子一轉,正色道:“沈總,所有的問題都務必認真回答,這涉及到你的人品問題。”
蘇慕煙其實覺得這也挺無聊的,不過三人這樣坐著更無聊,便拿過一邊的菊花茶喝了一口。
“沈總是處*男麼?”
噗——
蘇慕煙口中的花茶一下子噴出來,薄奕拿過紙巾擦了擦臉,就聽到沈靑書的聲音淡定地響起:“慕煙比較清楚。”
蘇慕煙瞪大了眼睛,耳根卻是一下子紅了,她知道什麼啊這她也知道?薄奕正轉過頭看向蘇慕煙,沈靑書已經開始轉動瓶子。
又是剛剛那個位置,只是瓶頭跟瓶尾調換了一下。
蘇慕煙的眼皮輕跳了一下,也不知道這兩人的手是不是有魔力了,弄得好像可以控制瓶子似的。
“上京商界都知道薄總做生意的原則,一般情況下,蘇家這樣的,薄總應該看不上眼才是。薄總怎麼會千里迢迢跑到粟城,找蘇柏青合作?”
薄奕挑眉,掃了蘇慕煙一眼,言笑晏晏:“慕煙比較清楚。”
蘇慕煙腦袋是真的有點疼,她拿過酒瓶,大聲說:“好了,就每人轉一次,問一次答一次,我們的遊戲就結束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可以回去了。”
她也不待他們兩個反應就開始轉起酒瓶來,酒瓶咕嚕咕嚕地轉了一陣子,有魔性似的停在了她和沈靑書中間。
薄奕摸了摸鼻子,有些遺憾。
瓶尾朝著沈靑書,瓶頭朝著蘇慕煙。蘇慕煙盯著瓶子半晌,覺得腦袋有些空白。
沈靑書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瓶身,像是在認真思考如何提問。約莫這樣敲擊了十下,他低音炮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你在恨蘇柏青麼?”
蘇慕煙的目光從淺褐色的酒瓶一下子落到沈靑書臉上,月光淡淡地落下,他的臉鍍上了一層銀色,更添了一種神秘的俊美感。此刻,他閒適地站著,襯衣的紐扣被解開兩顆,多了幾分不羈,小臂處袖口被捲上幾分,露出結實和麥色的肌膚,一塊腕錶……
蘇慕煙緊了眸子,她才發現這塊手錶竟是她之前送給他的。她記得那個時候,他給退了回來,後來她就直接將這塊手錶給丟了。
卻不想,他什麼時候去撿了回來,是什麼時候?
薄奕看著蘇慕煙不太好看的神色,輕咳了幾聲:“你這算什麼問題?蘇柏青是慕煙的父親,就算他有過什麼錯,也談不上恨吧?你這人果然無趣得很,問的什麼?”
沈靑書將手裡的酒瓶又轉了起來,不再說話。宴會上他看了她很久,她的眼神告訴他,她對蘇柏青,是失望,是恨,是絕望。他現在更是隱隱有些擔憂,慕煙雖然看著跟從前一樣大大咧咧,愛說愛笑,但是很多時候,她停歇下來的時候,他能看到她眼底的孤寂。
隱國那邊的事務需要一段時間的接手和整改,粟城這邊也是,現在的他幾乎能將一個人當成幾個用,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再給她一個難忘的婚禮。
但薄奕的出現卻讓他有了危機感,還有慕煙……
他也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是隱隱感到不安,覺得那個曾經愛著他的女孩正在逐漸想要遠去。雖然從開始到現在,他所有的提議,包括那日提的結婚,她都沒有反對過,但是他心底就是這樣不安,甚至會有些慌。
這個丫頭,開始學會隱藏自己了。
那些身在牢獄的日子,終究讓她原本陽光的生活變成了陰暗,還有永遠無法扭轉的困頓和傷。
“他是我爸爸,我對他是有怨,但怨跟恨那是不一樣的。再說,他不是給我開過宴會證明了麼?”
沈靑書還是看著她:“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問過,她都是嘻嘻哈哈地搪塞過去,現在放到這樣一個場合,他一眼就看到她眼底飄過的恍惚。
“沈總,很抱歉,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薄奕從沈靑書手中抽過酒瓶,“既然慕煙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就讓她好好休息。沈總,你跟我不一樣,你的公司應該問題有點多,還是趕早回去好好處理。”
薄奕的話意有所指,為了牽絆住他的腳步,他對著他下了幾個套,所以這幾天事情就越發多。
這兩個男人都離開了,蘇慕煙還在露臺上坐了一會兒,夜風吹過來有些涼,她想到沈靑書這兩個問題,不由心有些亂,她揉了揉眉心,就聽到手機監控的提示音滴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