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旋轉的玻璃門,陽光還是有些耀眼。岑朵眯了眯眼睛,又看了看前邊的傅知夏,撇了撇嘴,跑上去攀住了她的胳膊。
“趁這個機會我請你吃東西,咱們遲點回醫院,也當給我放個小假,嗯?”
傅知夏知道岑朵想要安慰自己,不想拂了她的好意,點頭笑道:“好啊!在醫院也是悶。”
岑朵猛地點點頭,原本看到知夏不好的臉色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看她這樣子又像是沒什麼事兒。
在醫院這麼多天,她似乎隱隱瞭解霍劭霆跟傅知夏是有關係的,但是具體的什麼關係也不清楚。若說是什麼情感糾葛也不太像,若說不是呢?她也不想出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麼別的牽扯。
不過如果真的是的,那今天那一幕也未免太過殘忍了。那個叫溫嵐的女人一看就是有錢有地位且有脾氣的,如果讓她知道傅知夏的存在,那必定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所以,在樓下的咖啡廳裡,岑朵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雖然這話一出口馬上就後悔了,可是也收不回了。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不過我只能說……霍劭霆喜歡跟誰在一起,跟我應該是沒有分毫關係的。”
岑朵點點頭,剛端起冰咖啡喝了一口,就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炸開:“天哪!姐姐,真是你!”
“嗯?”她抬頭望去,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就站在桌子旁邊,一個勁地盯著傅知夏瞧。
岑朵詢問地看著傅知夏,傅知夏搖搖頭,對著女孩笑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若是在錦城,還有這個可能,有人認識她可是她失憶沒有辦法認出。但這裡是海城,照理說她是人生地不熟的。
除了跟霍劭霆相關的幾個人,她應該沒有人認識。而這個女孩子……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
“等等,我打個電話。”
女孩轉過身往前走著,低低地說著什麼,還不時轉過頭看傅知夏幾眼。
“感覺今天真的是,複雜的一天。”岑朵摸了摸腦袋,“用複雜這個詞可能不合適,總之,就感覺見了好多人,個個都是……嗯,不速之客。”
傅知夏攪動著咖啡,看著褐色的液體旋轉往下,那液體中忽地浮現出了霍劭霆的臉。
她猛地一驚,將身子重重靠在綿軟的沙發上,閉上眼睛。
她感覺自己真的是瘋了。或者,是剛剛見了他,這個解釋會比較合理。
傅知夏頭疼地按了按額頭。
“姐姐,姐姐,我沒弄錯!”小姑娘又跑了過來,有些氣喘地開口,“我,我叫陸依卉,謝謝你。”
傅知夏睜開眼睛,不明所以。
“我是陸淮安的妹妹,陸依卉,你以後可以叫我小卉。我的血型很特殊,姐姐,謝謝你兩次救了我。”
“我的哥哥,陸淮安。姐姐,你應該認識吧?”陸依卉再度解釋,小姑娘的眼睛又黑又亮,此刻正神采奕奕地看著她。
傅知夏才想起來,陸淮安似乎跟她提及過。
“一直想找個機會讓你們見面,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了。”陸淮安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寵溺地拍了拍陸依卉的腦袋,“小丫頭,今天心願得償了吧?”
“恩恩。”陸依卉用力地點頭,“哥哥,我想請姐姐吃飯,可以嗎?知夏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
“原本也是要抽個時間請傅小姐吃個飯賠個禮的,今天這麼有緣,不知道兩位小姐賞不賞臉?”
岑朵用力地擰了擰大腿,這才想到今天不該用“複雜”或者“不速之客”來形容,這分明就是桃花運的陣勢啊!
“沒問題。”岑朵看了眼傅知夏,怕她再度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衣服已經沒有了,跟盛世美男吃頓飯總該可以的吧?
陸淮安的手機響起,他紳士地揚了揚手機,出去接聽。
很快他又折回,從皮夾裡抽出幾張票來:“今天真的很抱歉,晚上我工作有安排。這是演唱會的票……如果兩位晚上有時間的話,想請兩位陪陪小卉,三樓的餐廳還有自助餐,味道應該不錯,隨時可以去吃。下次一定正式約晚餐。”
“演唱會。”岑朵忙不迭地接過票,雙眼放光,“謝謝陸少。”
演唱會啊演唱會,憑她的工資她也真的只是想想而已,而且,這位置是貴賓席啊!
貴賓席啊貴賓席,真的跟偶像零距離接觸啊!
陸淮安在咖啡廳坐了沒多久就走了,走之前再次表示必定要正式請吃飯。岑朵相信,陸淮安這樣的男人必定是會說話算數的。
陸依卉雖說是跟傅知夏第一次見面,也絲毫不見生分,跟個小鳥兒似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到底也是個富家小姐,這面前的食物就沒有斷過,岑朵這樣連續吃個幾個小時,肚子感覺都撐得吃不下。
五點鐘,有司機帶著他們到了啟恆。這個地方岑朵也聽說過,屬於有錢人的世界,很多上流社會的活動會在這裡進行。
五點半,演唱會準時開始。
周遭都是尖叫聲和星星點點的熒光棒,浪潮一樣一波一波,傅知夏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哎喲,霍總,你就不能認認真真地陪我看個演唱會嗎?”
不遠處的聲音在一片尖叫聲中還是如此清晰,一聽那個姓,傅知夏覺得身子一僵。今天是什麼日子,哪裡都可以碰上霍劭霆?
“哪裡不認真了?”
熟悉的嗓音,平直無溫的,卻偏偏纏繞了迷人的磁性。
“你在看手機呢,還認真。”女人嬌嗔的聲音,順著手機的燈光,一個晃眼,傅知夏便看清了那個女人。
幾個小時前她還見過。
送外賣的時候她們也見過面,只是溫嵐剛剛根本就沒有認出她來。
“霍總,快別看手機了!”溫嵐挽住了他的胳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答應了人家陪看演唱會,你是大總裁,你要敷衍了事,我待會兒可不陪你。”
許是熒光棒太多了,又許是位置相隔太近,手機的螢幕黑了,兩人親暱的姿態還是如此清晰。
傅知夏垂下眸子,下意識地側過臉。
不想讓他發現自己,但事實上,他怎麼可能發現自己?
她勾了勾嘴角,覺得自己十分可笑,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但怎麼好像,有點難過了?
為什麼會難過?怎麼會難過?有什麼立場難過?
“如果到時候法庭給出的是無罪釋放的話,那麼我妻子所受的這些……我們霍家,定當雙倍奉還。”
是因為醒來之後,他說的這句話?
“如果我沒記錯,楊女士該是跟知夏斷絕了母女關係。既是已經斷了關係,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是什麼道理?”
“還希望楊女士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激動。霍太太的臉,可不是誰都可以打的。”
還是因為她承受母親的謾罵,他說的這些?
或者是因為,她想要哭的時候,他溫暖的胸膛?
那個瓢潑的雨天,他神祗一樣地出現,帶走了她?
在面對陸雪凝的誘惑時,他表現出堅定意志?
……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跟她有什麼關係?她的人生因為他錯得太過離譜,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霍總,霍總……睡著了……每天事兒那麼多,也真的累,你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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