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美玲的臉紅一陣青一陣,頭垂得更低幾分,看著霍劭霆環著傅知夏而去,想著還躺在床上的傅書語,握緊的手青筋頓顯。
手腕忽地一緊,霍劭霆的手已經從腰肢的位置落到了她的手腕,腳步也加大了。傅知夏有些費力地跟著他一路走到了晚上的專屬病房,抬眼就看到他染了薄怒的黑眸。
他看著她一邊紅腫的臉,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
“你巴巴地跑上樓來找個耳光受?就算你是失憶,醒來之後傅家給你的苦頭你是還沒吃夠?一次次地把臉伸到別人面前打,傅知夏,你蠢不蠢?”
“傅知夏,你現在就算是去把牢底坐穿,你那個媽,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你一次次的,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嗎?你以為你這輩子還能回到傅家?”
“你還好意思哭!”霍劭霆看著那張淚水縱橫的小臉,想要再訓斥幾句,傅知夏卻是一下子把頭埋到了他胸前。
行動像是毫無意識的,腦子裡只是想著,她這輩子已經不可能感受到任何溫暖,可是,她的溫暖,竟然還是他給的。
在她有記憶的日子裡,僅有的庇護,也是他給的。
等她意識過來抬頭的時候,霍劭霆的衣服已經沾上了她的淚漬,而且是皺皺巴巴的。
傅知夏無措地看著他胸前的褶皺,視線往上是他微擰著的眉。腦袋有些嗡嗡作響,他該是有輕微的潔癖的,這件衣服應該就這樣廢了。問題是,她能賠得起他高階定製的衣服嗎?
還有身上這一件,是溫嵐的。
傅知夏的眉心擰緊了,門卻是從外面開啟,她只覺得自己的眉心突跳了兩下。
門前的位置,宋寅和年雋堯站著,宋寅手裡提著紙袋,年雋堯看著霍劭霆胸前的褶皺,似笑非笑地摸著下巴。
“霍總,您要的衣服。”宋寅把手裡的紙袋放到床上,心裡猜度著可能的狀況,房間的隔音效果比較好,聽不到具體的,但能判斷霍總的心情。
傅知夏胡亂地摸了摸臉,想要說什麼,霍劭霆已經邁開長腿往前走去。只是行走之間,已經脫了外套,隨手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
傅知夏看著垃圾桶裡的襯衣,怔愣之間,他已經換上了黑色的襯衣,腳步不停地走出了病房。
剛剛所有的一切,都彷彿是場虛幻的錯覺。
“他這人有潔癖,能讓你擦眼淚已經是極限了。”年雋堯在她耳邊低語,“別難受,除了錢跟臉,他一身臭毛病。”
“他不是應該繼續住院嗎?”傅知夏別開話題,年雋堯對她總是帶著很大的善意,該是行醫的人都心地善良,所以他作為霍劭霆的那樣交好的朋友,都沒有對她有絲毫的惡意。
“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見過有誰能勸得住我們這位大少爺在醫院多待一分鐘的。不過傅小姐,以後你可以試試。”
“……”傅知夏正想說什麼,年雋堯已經走到了門前,他的腳步頓了頓,又回過頭來,“對了,忘了告訴你,劭霆給你辦了住院手續,你可能需要在這裡調養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