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之中忽然之間靜默下來,窒息感像一隻大手掐住了咽喉,呼吸都有些不暢。
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在安靜之中格外清晰,聲聲蟬鳴讓人煩躁不已。
慕子政一把揪住霍劭霆的衣領,聲音沉痛:“她為你回了國,為你回了海城,她受了傷,你明明知道卻連她的病房都沒有邁進。哥,你的心是冰做的嗎?鐵做的嗎?你就真的預備不要她了嗎!”
“阿政,你做什麼!”年雋堯低聲斥道,“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這是別人的感情世界,你胡亂插什麼手!”
“如果我不是這樣跟著一路走來,我不會插手。如果我不是知道傅知夏是這樣不堪,我也不會插手。可是二哥——”
他的聲音高高揚起,又放低:“你不是不知道姿含對你的感情,你這樣說放就放,把她玩弄於股掌之中,你的良心會不會有不安?你知不知道她……”
“阿政。”
一道輕輕嫋嫋的女聲,柔美嬌軟的聲線,餘音嫋嫋間,一個身著淺藍色碎花長裙的女子緩緩走來。她的臉色不太好,有著蒼白的病態,可是那雙明媚的眼睛,卻彷彿連夜空都跟著燦亮了。
慕子政一下子鬆開了手,只是情緒還是激動,胸口起伏得厲害。
“劭霆,好久不見。”
沈姿含在霍劭霆身前站定,幾年未見,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比起之前,更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強大氣場,那英挺迷人的五官也透露出時間的積澱。
他看起來,比之前更完美,也更讓人心動。
“好久不見。”
霍劭霆輕握了下她伸出的手,很快鬆開。
濃重的失落感在心頭蔓延開來,沈姿含轉眸望向慕子政,笑道:“我初到海城,人生地不熟的。聽說霍家在海城的根基最深,劭霆,以後有事少不得要請你幫忙。”
“那是自然。”
濃重的沉默又尷尬開始,年雋堯摸了摸鼻子,這兩人如此相敬如賓的開場白,不像是能複合的模樣。
人生終究有太多的事是身不由己,豪門之中更是如此。
有所得,必定有所失。
從某個程度來講,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阿堯,你這醫院真心不錯,很溫暖。這些年在美國,有個頭疼腦熱的都不太上醫院,總覺得那裡的醫院太冰冷,沒有人情味。”
沈姿含說著垂下眸子,聲音跟著低了低,慕子政心疼地看著她微紅的眉眼,又看了看身側依然面無表情的男人,握緊了拳頭。
有的時候,他真的很想狠狠一拳把他揍醒。放著那麼好的女人不要,偏偏娶一個滿腹心機的歹毒女人。他連傅知夏都能娶,為什麼不可以跟沈姿含複合!
“怎麼想到到海城發展?聽阿政說,你在美國的事業發展很好。”
安靜之中,男人溫漠的聲音響起,慕子政清晰地看到沈姿含嬌弱的身子僵了僵,淺淺勾唇:“事業發展得再好,也習慣不了那裡的冷冷清清。我不過就是個女人,事業只需要當做一種興趣來對待。”
年雋堯再度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她說得隱晦,但細想之下,該表達的都已經表達清楚了。
尤其是那雙秋水剪了的眸子,盈盈閃閃,情意綿綿,他就不信霍劭霆會感受不到。
“粟城會不會更適合?”
沈姿含怔了怔,伸手撩過鬢邊的捲髮,唇色都蒼白了幾分,悠悠笑道:“聽霍總的意思,似乎不歡迎我?如果像霍總這樣的大人物都不歡迎,在海城我會很難立足的。”
她把稱呼改成了“霍總”,有幾分疏遠的意思,亦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責怪。
霍劭霆抽出煙來:“怎麼會?”
“既然不會,那麼改天有空給我辦個接風宴如何?”她眨了眨眼,精緻嫁接的睫毛彎著漂亮的弧度,看著男人抽了口煙,笑道,“怎麼?霍總不是心疼錢吧?”
“哥是缺錢的人嗎!就來小爺的‘流金歲月’,怎麼樣?”
只要有撮合他們倆的機會,慕子政總是興致勃勃的。
說起來,慕子政還真是個善良的,愛情能到這種境界的人估計不多。
不過這沈姿含,明明知道慕子政的心意,跟他還走得這麼近,真的好嗎?
夏若惜就不是這樣的。
想到夏若惜,他眉頭輕皺,正把手頭的煙掐滅,就聽到對面霍劭霆啞聲說了句:“好。”
慕子政激動地緊了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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