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麼辦?他好像不太想放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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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手頭的檔案,回到海灣已經是十一點之後了。
上樓推開房門,女人赤腳站在雪白的羊毛氈上,纖瘦挺立的身影融合著窗外的一幕夜色勾唇出寂寥。
晚風吹來,掀起窗簾的弧度,她伸手挽過吹亂的秀髮別到耳後,輕輕一聲嘆息。
“這麼遲了,怎麼還沒睡?”
男人溫淡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傅知夏有些驚然地轉身,這原本是他的房間,他回來是再正常不過的,只是她沉浸在那還記憶的碎片之中,遲遲迴不了神。
“高燒才退,你是想再凍著?”男人大步上前便熟練地打橫將她抱起,傅知夏低低地呼了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他襯衣的領口。
他幾步就將她放到了大床上,扯了扯領帶,沙啞的聲音透著性感低沉:“我先去洗個澡。”
“……”
橙黃的燈光從上而下流瀉下來,將這個荷爾蒙氣息濃重的低奢大氣空間點綴了幾分暖意,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身上還殘留這男人清冽的冷香,她跟霍劭霆,這樣算是怎麼一回事;她睡在他床上,又算是怎麼一回事……
傅知夏閉了閉眼,一種心焦而又無力爬滿心頭。
門把旋轉的聲音讓她睜開眼睛,目之所及,男人已經圍著雪白的浴巾走了出來。褪去了西裝革履,可見蜜色的緊實肌膚,清晰的人魚線直接往下滑入,引人遐想,他一邊走一邊拿著毛巾擦拭頭髮,收斂了白天的鋒芒,就連墨瞳也跟著有了些許溫度。
“看夠了?”
男人的聲音漫漫響起,傅知夏才知道自己走神得厲害,別過視線,臉色微紅。
定了定心神,她重新理清思路,上午的話題還沒有結束,她應該還是有很多話要要跟他說的。
吹風機的聲音停住,她提起視線的同時,看到他的目光就這樣看過來。就著同一個空間,場面就有些尷尬了。
“霍先生。”還是傅知夏先打破安靜,“這次謝謝你。”
“嗯。”
“今天上午說的事情,”傅知夏舔了舔唇,“我……”
霍劭霆眉梢微挑,俊美無儔的臉顯出一絲不耐來,直接打斷她的話:“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記者招待會上,你已經是霍太太,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
“……”傅知夏看著他理所應當的怠慢,心裡的氣惱漸漸聚攏起來,聲線也跟著硬直許多,“對我來說,這很重要。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為什麼要認?”
“現在態度這麼堅決,一年前做什麼去了?”
“……”霍劭霆一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一年前她是什麼樣一個想法呢?她也曾態度激烈言辭鑿鑿,可是沒有人信了之後,便疲憊了。
她覺得這個霍太太時間不會太長,想著順其自然等待就好。
傅知夏深吸了口氣,一雙眸子秋水剪了一般,霍劭霆看著她纖長濃密的睫毛卷曲的弧度,視線又落到她蒼白的唇上。
“一年前我也解釋過,沒有人聽。但現在既然我再度想起來,這髒水就不能憑空潑到我的身上。”
“嫁入霍家,那是髒水?”男人不悅地蹙眉,菲薄的唇淡淡勾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傅知夏,你知不知道想要霍太太這個名分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你這樣,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管這樣的女人有多少,很抱歉那都不是我。什麼人想,那霍先生您大可以讓她們進霍家,做門當戶對名副其實的少奶奶。我不想得了這個便宜。所以,還請過些日子,霍先生跟我簽訂好離婚協議書。”
女孩鼓著腮幫,看樣子有些被氣到,胸口的位置因為情緒還微微起伏。她看著男人的眸色漸漸暗沉,腳步也跟著過來,在她面前站定。她仰起頭,看著他逆光之下英俊的臉線條繃直了些,看似散漫地開著口眸光卻如危險的猛獸:
“你說什麼,給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