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起的風下的雨,秋雨也不似平日的綿綿之態,雨勢又急又猛,只是這惡劣的天氣,絲毫不影響黑夜裡的紙醉金迷。
海城最高階的貴族消費場所——紫閣,走的是最為高段優雅的路線,裡邊隨便一名服務員,無論學歷和樣貌都經得起考究。
菜色也是出了名的精緻和昂貴,來自各國各地的廚師,所有你能說得出來的味道都有。
有思鄉情切的,更是願意到這裡用美食以解鄉愁。
沈姿含特地穿了一條紫色的裙子,她的膚色白,這個顏色挑人,穿在她身上卻是說不出的高雅漂亮。
“終於等到了這個接風宴,我還以為霍總貴人事忙,等不著了呢!”她輕輕舉起酒杯,眉眼之間萬種風情,“謝謝。”
“你的事,哥哪能忘了呢?”慕子政內心有些激動,前幾日看著他公開了跟傅知夏的關係,沈姿含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他看得出她眼底的落寞。他接連提了幾次接風宴的事情,沒想到霍劭霆竟然同意了。
霍劭霆跟沈姿含碰了碰杯,輕抿了口紅酒便放下酒杯:“都是粟城的名菜,喜歡多吃點,還想吃什麼可以讓廚師做。”
“嗯。”沈姿含垂眸,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俊美,任何一個動作都能演繹得貴氣十足。
現在的霍劭霆,果然是比以前更有氣場和魅力。
“哥,你可真是偏心啊,什麼時候也叫這裡的廚子給我做一桌子榕城的菜,我也想吃家鄉菜……”
“霍家的事解決得怎麼樣了?”年雋堯突然打斷這個話題,沈姿含心裡有些不悅,但同時對霍劭霆的所有又極度關注,她也抬起頭來:
“聽說今天霍氏再度召開了記者招待會,為霍小姐澄清,還說要加給霍小姐百分之五的股份。劭霆,是真的嗎?”
“都開了記者招待會了,哪能有假?”慕子政說著,又彷彿想到了什麼,眉頭擰成了疙瘩,“我說哥,霍氏已經這麼強大了,你犯得著為了霍氏的聲譽次次犧牲自己嗎?娶了傅知夏已經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汙點了,你不想著把這個婚給離了,還要坐實她霍太太的實名?叫我說,被人偷拍了,那就乾脆離婚!”
沈姿含的心撲通撲通跳著,雖然她回國之後他從不給她希望,但是她每每看到他的人,又總是覺得還有希望的。
她瞭解他,他從來都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
年雋堯橫了慕子政一眼,這廝天天都盼望著他倆離婚,只差求神拜佛了。如果霍劭霆能跟沈姿含在一起,他能高興到上天。
他是著實想不通,真那麼喜歡為什麼不自己給娶了,拼命追求,反倒是為他人做嫁衣。
“離婚形象多不好,那是大事,哪能說離就離?”年雋堯舉起杯子對著沈姿含晃了晃,“姿含,敬你,恭祝你在海城事業有成。”
“要跟年院長好好學習,蕙蘭醫院別說在海城,就是在粟城也都大名鼎鼎。”
年雋堯正想說什麼,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習慣性地掐斷,那電話又不依不饒地打進來。
“年大,接唄!我們都會假裝聽不見。”
慕子政眯著眼喝了口酒,又看了看霍劭霆跟沈姿含,絲毫都沒有互動的樣子,有些著急地撓了撓頭。
“院長,是我,我是岑朵。”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著急,一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岑朵一直都是傅知夏的專屬護士,而且跟傅知夏也相處得極好,如果說海城她還有一個挺說得來的朋友,那就非岑朵莫屬了。
沈姿含腦海裡馬上有了岑朵的模樣,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單純活潑,大大咧咧,平日裡很愛笑。醫院裡她也見過多次岑朵跟著傅知夏散步聊天,很談得來。
“這麼晚了,什麼事?”
“院長……我感覺,我懷疑……”岑朵心急火燎導致有些詞不達意,“傅知夏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沈姿含握著筷子的手收緊,傅知夏,又是傅知夏!好不容易等來這樣一頓晚餐,晚餐結束他們還會有別的節目,到時候慕子政會安排他們兩個獨處,會有很溫馨浪漫的氣氛,誰都說不準今天晚上他們兩個會發生什麼,可是……
她人就算沒有出現,還能能力攪局!
她側頭看了眼霍劭霆,他完美的側臉線條愈發冷硬,一雙沉沉的眸子只盯著年雋堯手裡的手機。
“你在說什麼?傅知夏不是在我們醫院嗎,她……”
年雋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拿走了手機,霍劭霆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邊,拿過他的手機放到耳邊。
“慢慢說,說清楚。”
簡單的六個字,彷彿能給人注入安定的力量。岑朵深吸了口氣,道:“霍總,是這樣的。今天上午,霍家來人給傅……霍太太辦理了出院手續,她已經離開醫院了,可是剛剛我好像接到她的電話,我感覺聽起來她狀況不太好,可是沒說幾個字手機就斷了。”
“你說她今天辦理出院手續,是誰辦理的?”
“不清楚,說是霍家的人,知夏應該也認識,跟著他走了。”
“你剛剛說的狀況不太好,是怎麼判斷的?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就是叫了我的名字,然後我就聽到打雷的聲音,就……我怎麼打都打不通了,我估計是手機沒電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清楚,但是感覺,感覺……很糟糕,周圍雨聲太大了,還有雷聲,感覺很空曠的地方,不像是在室內。”
“霍總,你去找找知夏,我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她該不是迷路了吧?我知道她有方向障礙,稍稍多點岔路,她就會分不清楚,把她丟到蕙蘭醫院後山,她都可能走不回來……”
“狗屁,方向障礙,智障才信!”
慕子政的話才說完,霍劭霆就把手機塞回到年雋堯手裡,走回座位拿過外套,聲音磁性低沉卻有著與往日不同的急躁:“阿政,你陪陪姿含,我跟雋堯先走了。”
“……”慕子政目瞪口呆,看著同步起身的年雋堯,感覺因為一個傅知夏,他怎麼跟兄弟都開始不齊心了?
沒有請席殊過來就是知道他偏好傅知夏做他的嫂子,年雋堯的態度中立,也想著跟他一道勸著,霍劭霆跟沈姿含複合的機會會更多一點。
現在看來,顯然是他想多了。
滿桌子的精緻菜色,只剩下慕子政和沈姿含兩個人。他心疼地看著她把酒杯倒滿,喝了一杯,又馬上倒上一杯。
“姿含,別喝了……這麼喝很快就要醉了……”
“醉?”她呵呵地笑,“醉了好,醉了,就什麼都忘了。”
“你要打起精神來。你也看到了,這個傅知夏不好對付,她太有手段了。姿含,你就是太善良了!有的時候,你也要學學別人,耍點手段讓哥心疼你。我相信哥心裡會有你的。”
“有沒有又怎麼樣?他心裡最大的痛,是他媽!他媽跟我大伯在酒會上被人捉姦在床,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他都覺得,是沈家人設計陷害。最後,他媽死了,跳樓自殺了,他把所有的原因都歸咎於沈家。所以他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自從他知道我是沈家的大小姐,他就不再接受我了。但這個事情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那個時候才多大?更何況,那個人是沈均啊,他都已經死了!他何必把這仇怨算到我身上?我多無辜啊,你說,我多無辜……”
“……”慕子政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倒好一杯熱開水,低聲勸道,“哥總會想明白的。你也說,這是他最大的痛,你們彼此都需要時間,姿含,你既然這麼愛他,就不要放棄。”
“你說耍手段?”沈姿含睜著醉眼朦朧的眸子,沉默了幾秒,又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如果我耍手段,你會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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