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小弟垂頭喪氣的說道:“大為哥死了!老大和任柏遠也掉到河裡,下落不明。我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就找你了!”
阿唸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她顫抖著問道:“任銘呢?”
“信叔已經去救他了!”
阿念閉上了眼,有些不寒而慄。
任銘果然是衝著任柏煦來的!而她就是幫兇,是她害死了大為,是她害了老大他們!
她果然是蠢得無藥可救!
“阿念,你怎麼了?”程雪看了一眼阿念,有些緊張的站起身。
“我要走了!”
“你去哪裡?”程雪連忙攔著她說道:“你不會是想要回去吧?不可以的!你現在身子剛好,不能去那個地方!”
阿念看了一眼程雪,也不說話,直接一個手刀砍到她的後頸,程雪就暈乎乎的往後倒去。
“對不住了!”阿念把她扶到了沙發上,然後隨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往機場走去。
她翻看著今天的航班,最早也要晚上九點的飛機!
當她匆匆趕到機場的時候,秦一落叫來的人也在這裡攔著她了。最後秦一落也親自趕來,她也想勸說阿念回去。
阿念無奈,只能說出任柏煦遇到了危險。
秦一落聽後,沒有像她一樣崩潰,也沒有慌不擇路,只是馬上聯絡了自己的朋友,然後帶著她,坐上了私人飛機。
一路上,阿念一直在擔心著任柏煦的安危,看著秦一落似乎完全不在意,還在跟私人飛機的主人,那對夫妻,談笑風生,喝著香檳,詢問他們度假村的事宜。
阿念深吸一口氣,秦一落控制情緒的能力,就算是她都自愧不如!
直到下飛機,秦一落還在跟他們打招呼,說著下次一定要他們參加自己的婚禮!
一上車,她就變了張臉,然後和阿念說道:“這裡的局勢很不好,好在我們中國強大,中國人開的企業和店都沒人敢動,所以他們才敢來度假!”
“夫人,你剛剛是在問這裡的形勢?”
“是啊,總不能打沒準備的仗。”秦一落緊緊皺著眉,神情倒是和任柏煦十分的相像。阿唸的心裡感到一陣安全感。
找到任柏遠了,但是任柏煦一直找不到。還有一個好訊息就是,任銘被救出來了!
在小旅館裡,兩人終於又見面了。
“阿念,你沒事就好了!”任銘躺在床上,一身的傷。但是看到阿念走進來的時候,還是激動的坐起身。
阿念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然後說道:“是不是你做的?”
“你說什麼?”任銘皺了皺眉。
“我問你,老大出事是不是你做的?你一直和周昆合作對不對?你一直在騙我對不對?”
“我沒有,我怎麼會騙你?”任銘搖著頭說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這裡的兄弟啊!我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我也沒想到,周昆居然如此的狡詐!”
“是你沒想到?還是你早就想好了?”阿念有些生氣的說道:“老大如果死了,誰會受益?你真當我傻子嗎?你根本沒有回去找過老大!你騙我!”
任銘的臉色有一絲的鬆動,他很快就穩定了心神,阿念看穿這一切是意料之內的事情,他也自信的以為,只要自己哄一鬨阿念,她就會乖乖聽自己的話了。
但是他不知道,現在的阿念,早就不相信他了!
“阿念,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任柏煦會出事我也很內疚!但是那個時候我一直被關在周昆的地牢裡,那些救我的兄弟都可以為我證明!還有我這一身的傷口,難道還不明顯嗎?你現在不應該質疑我,如果任柏煦真的出事了,這裡的局面就亂了。我們要是再起什麼內訌,那豈不是正合了周昆那些人的意?”
“你不要再騙我了!”阿念搖著頭說道:“我不會在相信你了!”
“阿念!”任銘伸手去抓她的手,但是馬上被她甩開,就像是甩開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
“你不要碰我!”她有些失控的喊道:“離我遠一點!”
“阿念,你怎麼了?”任銘也覺得有些奇怪。
“找到老大的屍體了!”忽然一個小弟闖進來說道:“找到老大的······屍體了!”
“你說什麼?”阿念愣住了,上前抓起了那個人的衣領說道:“你再說一遍!”
“找到一個,很像是老大的屍體。所以過來請夫人過去看看,還有······還有念姐,你也過去看看吧!”
阿念腳一軟,差點站不住!
不可能,任柏煦不可能死的!
可是秦一落說了,那個就是任柏煦的屍體,那個戒指就戴在他的手上!
阿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旅館的,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任銘和秦一落在爭論著,誰要去見周昆。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任銘出來的時候,看到了阿念。
“阿念,你還沒回去?”
阿念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他,然後說道:“露出狐狸尾巴了?”
阿唸的表情和眼神讓任銘忽然感到一陣心慌,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阿念已經不受自己掌控,不屬於自己的感覺!
“阿念,我覺得我們要談談,我想我們之間有誤解!”
“這個倒是不必了!我去睡了!以後你發生什麼事,都跟我無關了!”
“阿念!你到底怎麼了?”任銘上前想要抓住她,但是被阿念一把甩開!
“我說了你不要碰我!”她的歇斯底里讓任銘愣在了原地。
“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就算你死在我面前了,我也不會為你掉一滴淚!”
“阿念,你在說什麼?”任銘有些不安的走上前,但是阿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任銘皺著眉,阿念是已經知道自己和周昆有勾結了嗎?所以才會如此的生氣?
他想著,或許過段時間等她氣消了就可以了,畢竟當年自己沒有救她,她都原諒了自己,這次也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永遠的失去了阿念。
愛情並不是可以一直傷害一個人的藉口,可惜任銘卻不懂。
當在車上,秦一落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任銘的時候,他才知道,阿念為什麼不原諒自己。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們的車卡在山崖,而任銘滿腦子都是阿唸對自己那憎恨又陌生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一樣,在他的心上戳了一刀又一刀。
原來是他,親手將阿念推向了萬丈深淵!
他多可笑,一心想要爭奪的家業,爭奪不到。深愛自己的女人,卻被自己如此傷害。
任銘趴在方向盤前,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秦一落還在發著抖,任銘卻安靜了下來。
他爬到了後座,開啟了門,看到了一臉關切的阿念。只是她的關切,是對著秦一落的。
她擔心秦一落的安慰,卻對自己熟視無睹!
“阿念,過來!”任銘對著阿念揮了揮手。
阿念嘆了口氣,走上前蹲下身說道:“你先出來好嗎?”
任命看著阿念,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恨我嗎?”
恨嗎?
當然恨!恨之入骨!但若是沒有那麼深的愛,她也不會如此的難受。
“我不恨你,我怎麼會恨你呢?你先下來,我們兩個以後好好生活好不好?”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現在當務之急是安撫他的情緒,然後救出秦一落!
任銘還在懺悔,說著自己不該騙她,不該在五年前放棄她,又在那時將她丟給周昆。
阿念覺得心口堵得慌,她這顆心都給了任銘,換來的卻是無止境的傷害和痛苦!
不如一起死了吧!
就在阿念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任銘一把把她拉入懷中,車子又向山崖下面傾斜了好幾度。
在秦一落的尖叫聲中,阿念一把躲過任銘的槍,指在了自己的頭上。
任銘見狀,連忙奪了過來,他一個翻身將阿念壓在身下,然後說道:“該死的人不是你,是我!”
“我們一起死吧!把秦一落放下去,我們一起死吧!”
“不,你好好活著!”任銘微微一笑,忽然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槍響,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阿念瞪大了眼睛,連忙帶著任銘下了車。
她的淚水慢慢模糊了自己的眼睛,雙手茫然的去捂著他胸口的傷口。
原來她的心還是會痛,還是會難受啊!
“別哭,我欠你的,總算是還了!”任銘伸出手去,擦了擦阿唸的眼淚。
阿念苦笑,他欠她的,又豈是一條命可以還清的?
任柏煦將秦一落從車裡拉了出來,任銘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瀕死的他舉起了槍,將槍裡最後一顆子彈打了出去。
“不要!”正趴在他胸口哭泣的阿念這才後之後覺的發現任銘的舉動,然而要阻攔也太遲了。
她抱住了任銘的手想要奪回槍,但是槍聲已響,任柏煦推開了秦一落,往後晃了晃,然後掉下了山崖,掉進了那湍急的河流中。
秦一落暈了過去,而阿念也愣住了。
“黃泉路上有你陪我,我也不會孤單啊!”任銘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阿念漸漸地放開了自己的手。
原來,他心裡最在意的,還是任柏煦!
“阿念,我們來生再見了!”任銘喃喃自語著,最後閉上了眼。
阿念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任銘的臉,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下輩子,我再也不想遇見你了!”
任銘死後,阿念就留在了這裡,秦一落一直想讓她回來幫自己,但是拒絕了。
四年的時間裡,也只有每年秦一落生日,以及任淮望出生的時候她回去過。
對於阿念來說,任銘留下來的傷痕,恐怕是要等到自己死了才能癒合。
四年的時間,她重新學會融入社會,學會和以前一樣的生活。學會了開朗度日,學會了不再圍著一個人轉。
卻唯獨學不會,再愛上一個人。
生活是還要繼續,但是有些人,活在自己的念想裡,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