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剛說完,就被任柏煦拽住說道:“我來救,你快出去!”
她這才發現,任柏煦是一個人回來的!
“怎麼就你一個?其他人呢?”就他一個人,怎麼救人?
“我讓他們先走了,任銘不會管我的死活的,但是我要對我的隊員負責!你也一樣!”任柏煦冷冷的說道:“我一個人可以,你快出去!”
任柏煦一邊說話,一邊撬開了一個屋子的鎖,裡面是一群驚恐的女人。
“快走!”他用當地話說道:“快點跑!”
那些女人聽了,連忙往外跑。
“這裡還有!”阿念並未跟著一起走,反而是到了另一間屋子,然後開啟了門。
兩人動作迅速,不敢有一絲的遲疑。就在他們護送著人質剛剛踏出寨子,炸彈就爆炸了!
“小心!”任柏煦用力把她往前一推,然後就被巨大的衝擊波帶到在地,泥土石塊朝他們飛來,很快就將他們壓在了地上。
“報告,寨子裡發生了爆炸,隊員請求回去找人!”
任銘聽著他們的報告,想了許久,然後說道:“為了防止二次傷害,讓隊員先撤回來,我們會找專業的救援隊去救他們!”
“營長!”
“聽到了沒有!”
“是!”下屬不敢有異議,只能讓隊員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阿念才醒了過來,她慢慢的爬起來,搖了搖頭。耳朵還有耳鳴,但是她現在不管那麼多了,她得找到任柏煦在哪裡!
“任柏煦!任柏煦?”她漫無目的的喊著,不停的翻找著。她記得任柏煦把自己推開之後就爆炸了,所以他應該離自己不遠!
果然她感到腳下傳來異動,她連忙蹲下身,然後瘋狂的扒著泥土,終於看到露出來的一隻手。
“任柏煦,你堅持住!”阿念很快把他從泥土裡拖了出來,搖晃著他說道:“你還好嗎?任柏煦?”
任柏煦艱難的睜開眼,他只覺得自己的腿已經痛得沒有知覺了。他左右看了看,這四周已經是一片焦土。
“阿念?”任柏煦緩緩說道:“我哪裡受傷了?”
阿念這才想起來給他檢查傷勢。只是兩人都是一身焦土,看不出他的皮外傷。
“腿!我的腿!”
阿念順著他的手看去,輕輕地將他的腿抬起,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全是血!
血混著黑色的褲子,讓她暫時看不出來任柏煦傷的有多重!
“天哪!”阿念立馬蹲下,用隨身帶的小刀熟練的割開了他的褲管。只見任柏煦的腿血跡斑斑,已然是沒有一塊好地。只是不知道骨頭有沒有事。
“你包裡有止血帶嗎?”
“有!”任柏煦從肩上取下一個隨身攜帶的小包,裡面有止痛藥和止血帶等簡便的醫療工具。
還好執行任務的時候他沒嫌麻煩,背上了這個小包。
阿念幫他暫時止了血,然後輕聲說道:“放心吧,會有人來救援我們的!”
任柏煦忍著痛,看了一眼阿念,然後搖搖頭說道:“任銘不會來救我們的!”
阿念皺皺眉,她知道一些任家的恩怨,也知道任銘十分針對任柏煦。但是她覺得,任銘就算不管任柏煦,也不會不管自己的!
“他或許不會救你,但是一定會來救我的!”阿念也草草的處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然後說道:“我們一定能獲救的!”
任柏煦閉上眼,輕聲說道:“那我們來打個賭!”
“好啊,賭什麼?”
“你也快退役了吧?如果任銘真的沒來救我們,我們卻有幸活著的話,你就為我效力吧!”
阿念看了任柏煦一眼,然後滿不在乎的說道:“沒問題,如果我贏了······”
她愣了愣,她贏了要怎樣?
“嗯?”
“我還沒想好要你做什麼,那我贏了,你就欠我一件事!”
任柏煦輕笑著說道:“我從沒輸過!”
“哼!”阿念冷哼一聲,然後兩人就等在原地,不敢亂動,一來保持體力,二來若是救援的人趕來,也不至於找不到他們。
只是兩人從天亮等到天黑,天黑等到天亮,也沒有等到人。
按理說,他們的大本營離這裡不遠,就算調救援隊過來,也不至於會如此慢。
阿唸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
她想起了有一次兩個人趁著休假去看電影,那是一個警匪片,出來之後,阿念問任銘道:“如果有一天,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我被人綁上了炸彈,你是會馬上轉移讓傷亡降低到最小,還是會留下來拆炸彈?”
“當然是拆炸彈啦!”
“那要是時間來不及呢?”
“那我也要拆啊!”任銘一臉認真的說道:“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還有別的選擇嗎?”
“哎呀,什麼死不死的!你明天就要去執行任務的,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阿念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是你自己問我的!”任銘摟著她說道:“不過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有這一天的!”
阿念笑了笑說道:“電影才會這樣演,我們執行了那麼多次任務,沒人有這個膽子真的把炸彈綁在自己身上。”
“呸呸呸,烏鴉嘴,別亂說!”任銘揪了一下她的嘴。
“哎呀,你弄疼我了!”阿念不高興的說道。
“哦,對不起,來我親一個就不痛了!”
“流氓!”阿念笑著跑開了,兩人就這樣一路笑著跑著,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
但是現在,他卻真的要放棄自己了?
“女人總是高估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啊!”任柏煦見阿念失神的樣子,失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的出來!如果你不及時治療的話,你的腿就廢了啊!”
“不然呢?哭也無濟於事不是嗎?”他淡淡的說道:“任銘一直想要幹掉我,這是他從小到大都不曾放下的念頭!現在有這個機會,別說是你了,就算是他媽媽在這裡,他也不會來救的!”
“任銘不是這樣的人!”阿念反駁道。
任柏煦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或許不知道任銘這些年的執念,但是他再清楚不過了!
從小任襄易就給他灌輸要跟大房一爭高下的思想,不停的跟他說,只有超過了大房的那些人,那麼任家才是你的。任襄易對兒子十分的嚴格,當他教出一個不聽話的任欽後,就知道,任家不能再出一個任欽了!
所以任銘幾乎是被他洗腦著長大的,小時候的他,如果做錯了事,任襄易並不會懲罰他,但是會剝奪他的一切愛好,一切權力。甚至會讓學校的人欺負他,讓他覺得,沒了任家少爺這個身份,他誰都不是!
久而久之,任銘就把任家看得比誰都重。
任柏煦的爸爸是他們聯合起來害死的,那時候任柏煦還小,並不知道。直到被送走前,聽到任錫和任襄易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這背後都是陰謀!
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或許不會活著走出這裡了。
只是······邱若甜還在等著他吧!
任柏煦想到了那個安靜的女孩,心中有些惋惜。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可以名正言順脫離任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任柏煦,你別睡啊!”阿念拍著他的臉說道:“你可別睡著了!”
他迷迷糊糊的看著阿念,然後搖搖頭說道:“我沒睡!”
止血帶已經用完了,他的腿如果再不治療的話,就真的廢了!
“我帶你去找人!”阿念將他撐起來說道:“你另一條腿還使得上勁兒嗎?”
“可以!”任柏煦啞著嗓子說道。
“你怎麼毫無鬥志的樣子!”阿念嘆口氣說道:“以前也是這樣,最危險的任務,你總是衝在第一個!我本來以為你是想立功,現在看看,我看你是毫無求生慾望!”
任柏煦慘淡一笑說道:“在任銘手下,能活到現在我已經很感激了!”
阿念頓了頓腳步說道:“你說,任銘是真的不在意我的死活了嗎?”
任柏煦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沒有說話。
孰是孰非,誰又說得清?
救援隊再次返回,然後跟任銘報告說,沒有看到人。
當然沒有看到人,因為任銘指的方向,根本不是爆炸區域。
只是他知道那裡前些天被那些僱傭兵給洗劫了,也是一片焦土的模樣。所以才騙過了救援隊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任銘和阿念,以及任柏煦的關係,也不會想到任銘會在這件事上說了謊。畢竟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會比任銘更想要找到他們兩人。
“阿念,對不起······”任銘低下頭,心裡默唸。
如果你能活著出來,那再讓我慢慢的贖自己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