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摘葉子一樣。”巫女手又輕輕地搭在我後背。
我方才準確地捏住了那半片面具,用力一拉,就將面具給拉了下來。那邪神慘叫一身,整個鬼身因為痛苦,弓成了一隻蝦子。
那半片面具摘下來之後,化成一道黑氣,憑空消失了。
而那邪神的臉上,則浮現出一個“郭”字,那字是標準的宋體,刺在那邪神的臉上,像古代的犯人,都會臉上刺青,留下印記。
“郭,郭,你竟然是郭家的人?”巫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麼郭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邪神極力否認。
巫女道:“不用再解釋了!我已經知道我要的答案了。你們郭家有個人養了好幾只跟你這般醜陋的東西。用的還是我們苗人的法子,可惜他沒有學到家,養出來的東西都是瘋子……”
我原本只是站在邊上聽著,聽到這裡,心中狂喜,看來這隻有蠍子手的邪神,與帶走妹妹那渾身彩色的怪物,極有可能同樣來自郭家!
那醜八怪邪神瞬間心如死灰,發出了哀嚎聲。原本屍氣幾乎耗盡的大力行屍,聽到那邪神的叫喊,也跟著大叫一聲,不知從哪裡多了一些氣力,竟然發力跳了過來。
“巫女姐姐,當心啊。”我怕那大力殭屍傷到巫女,忙大聲叫道。
巫女稍稍回頭,眉毛微微蹙起,隨即身子輕輕一躍,躲過了衝擊來大力行屍。大力行屍停在那邪神邊上,嗷嗷地叫著。
本已絕望的醜八怪邪神,見到奔襲而來的坐騎,不由地一喜,身子一躍,跳上了行屍的肩膀上,隨即驅使行屍,朝著林子跑去。
巫女只是象徵性地追出了幾十米,就折返回來,見我一臉困惑,伸手過來,輕輕地摸了摸我腦袋,道:“我現在滅了它,輕而易舉!但是要找到它的主人,卻很苦難。所以,我暫時留著它一條鬼命!”
我想了一會,點點頭道:“姐姐,你真是有智慧的人。只是我本有些問題,想再問問它,可惜讓它跑了!”
巫女道:“你幫了我的大忙,我反而讓它跑了,真是不好意思。不過,說不定你的問題,我也可以幫你回答呢。”
我高興幾乎跳了起來,忙把我與妹妹的遭遇告知了巫女。
巫女聽過之後,思索了一會,道:“照你所言,帶走你妹妹的蠍子手怪物,應該是苗人養蠱人,養邪靈、蠱神所用的法子,為何流落到湖北與江西交界?一時之間我也不能斷定是不是郭家人養出來的。等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親自去河東郭家求證一下,就是黃河邊上風陵渡渡口的那個郭家!”
河東郭家!我點點頭記在心上。
經過這麼長時間,終於是找了一些線索,心中也稍稍寬慰了一些。
“你的蠱靈還在那邊,你快去看看。”巫女提醒道。
我連忙跑動,在雪中找到了黑靈,隨即解開黑線,叫道:“黑靈,你沒事情吧。”黑靈雙眼緊閉,鬼身若有若無,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吹散。
“老姑,黑靈受了重創,好像快不行了,鬼身馬上就要散開了,我該怎麼辦?”我大聲叫道。
麻若蘭忙著救治受傷的苗民,聞言從袋子取出一個小口罐子,丟了過來,道:“蕭寒,暫時受到罐子裡養著,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好的。”
我接住罐子,斜放在地上,道:“黑靈,你且進去待著,睡上一覺,明天就會恢復的。”
黑靈的身子慢慢地扭曲,隨即完全縮在罐子裡。我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片,封住了罐口,貼身放好。
我又在雪堆之中找到了小黑狗,它身體多處受傷,但體溫還算正常,沒有性命之憂,而其他的五隻黑狗,已經沒有生命特徵,重入輪迴之路。
“多謝你和你的這些朋友。”我道,“我之前說過,若我們都可以活下來,你便是我的好朋友。從今以後,我蕭寒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小黑狗哀傷地叫了兩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背,幾滴淚水順著它眼角處緩緩滾落下來。我的眼眶也跟著溼潤了,見巫女盯著,方才忍著沒有哭出來。
“蠢東西,不要哭了!”我心痛地罵道。
“黑狗落淚,令人傷感!這隻從死亡邊緣活過來的小狗,以後一定大有作為的。”巫女由衷讚道。
小黑狗原本耷拉著腦袋,聽到巫女的聲音,不由地抬起頭,雙眼眨動,充滿感情地看著巫女,本已打住的淚水,不知為何又流了下,像茶花峒前潺潺流淌的溪水……
“巫女前輩!邪神已被趕走,但茶花峒的蠱神之位不能空缺!希望您能護佑我茶花峒一峒的子民,做我們新的蠱神!”麻若蘭處理完受傷的苗民之後,畢恭畢敬地跪在了巫女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