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了。
反正回回都不知道長記性。
這次若是再不罰,她還是不長記性。
慕容懷抄起沉甸甸的木板抬起手,卻在感受到木板重量時動作一頓。
他還以為鬼機靈多得很的小姑娘會尋一個空心的板子來,這樣至少打起來不會那麼疼。
可手中這枚黃花梨木板沉甸甸的,攥在他手中遲遲落不下。
啪——
白皙水嫩的掌心浮出一片紅痕。
慕容懷用力把木板砸在江青月膝蓋邊上,木板崩碎了個角,力道比剛剛那一手板不知重多少倍。
“往後三個月沒我的允許不許出府!太后傳你我來回絕!”
江青月捧著自己的小手,委屈巴巴地抬起頭,眼裡攢著淚要落不落。
“容懷哥哥......”
慕容懷將袖子甩的呼哧作響,冷著臉背過身不去看她。
江清月知道這會兒他正在氣頭上惹不得,爬起身來安安靜靜地推門出去了。
待腳步聲出了院子再聽不見,慕容懷轉過身,看向桌上的那隻膳盒。
“雲寧!”
窗外傳來動靜。
“屬下在。”
“這點心,送她院裡去。”
“是。”
——
又過兩日,冷風夾著碎雨,淋淋瀝瀝把京都染得潮溼又悶不透氣。
江清月靠在窗前的軟榻上,一隻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望著天邊黑壓壓的雲,聽著瓦簷邊的落雨聲發呆。
那日挨的那一手板根本不痛,她從玉竹院回來之後手上的紅痕就消下去了。
連藥都不需要抹。
這般想著,江清月於這幾天不知多少回的無奈中,又嘆了一聲。
容懷哥哥對她實在太心軟了。
窗外飄進一隻白蝶,扇動著溼漉漉的翅膀落在江清月眼前的杯蓋上。
思緒向來琢磨不透,盯著這白蝶不過片刻,江清月又想到了那日破水而出的那道身影。
略有些削瘦,似是個文弱書生,可縛在她雙臂的手又像練武之人的有些寬大,且舉起她時因為在水中,竟還懂得運用巧勁。
待她上船後已經算是瞬間回頭了,可還是沒看到他到底是何人。
沉入水中後又立刻潛鳧,潛游了七八丈遠不見換氣,破水而出又能立即上船,尋常哪個文弱書生能這般有能耐?
思來想去也是毫無頭緒,江清月垂下眼簾開始閉目養神。
窗外連綿不絕下了兩天的雨可算是停了,白蝶撲扇著翅膀重新飛出窗外。
雲心繞過遊廊,中途還順手逗了一下那飛遠的白蝶,走到窗前發覺江清月在淺眠,俯下身小聲將人喚醒。
“小姐,十一公主殿下來了。”
江清月那雙眸子噌地一下睜開。
“她來幹什麼?”
面色不善地直起身,江清月煩躁地皺起眉頭。
雲心瞧著她的神色,斟酌了一番答道:“說是......來道歉的。”
江清月冷笑一聲,起身隨手拽了件略薄的外衫披在肩頭,又在銅鏡中看了看自己略有些蒼白的面色,滿意地朝著玉竹院走去。
路上的石板地還有些滑,雲心一隻手提著大傘,另一隻手小心地扶著腳步還有些虛浮的江清月。
是了,那日落水折騰的那一番,江清月成功在床上病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