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外,慕容懷看了一眼依舊燈火通明的隔壁,抬手重新將蒙面戴好。
再次翻身上了房簷,尋了個位置枕臂躺下。
位置剛剛好,既能看到隔壁院內,又不會叫隔壁發現他。
望了會兒天上繁星,慕容懷感受著身下殿內已經平緩的氣息,閉目養神了一會兒。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隔壁宮院才將燈燭盡數熄滅消停下來。
慕容懷鷹眸睜開,又耐著性子等了一炷香,這才帶著雲寧雲生翻過牆頭。
被留下的雨久蜷縮在陰影裡抬了抬頭,羨慕地看了一眼牆頭,又重新躺回了隱秘的陰影中。
四皇子慕容晟才剛睡著沒一會兒,覺在淺眠中,一陣磨刀霍霍聲隱約傳入耳中。
起初慕容晟沒在意,翻了個身繼續睡。
磨刀聲停了一會兒,待他睡著後又開始響了起來。
這回慕容晟明顯煩躁了許多,一把撐起被子把頭蒙了進去。
結果這磨刀聲不僅沒小,似乎還越來越大,越響越近。
漸漸都要湊到床邊了,慕容晟驟然清醒,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環視殿內一週,黑暗中空無一人。
慕容晟疑神疑鬼地重新躺下,但餘光始終注意著床外。
等了許久不見那磨刀的動靜再次出現,慕容晟鬆下一口氣,自道是這兩天趕路以至於累得出現了幻覺。
重新翻身睡去,這次磨刀聲沒再響起。
慕容懷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睥著床上的身影。
外頭守夜的小廝早已被敲暈,雲寧雲生兩人正無聊地戳著小廝的腦袋玩。
身後的屋門微風帶過,慕容懷腳步無聲走到兩人身後。
“走了。”
三人身影如鬼魅隱入夜色,次日一早,除了九皇子慕容懷以及五公主慕容玥之外,所有皇子全都在早膳時問起自己守夜的小廝,昨夜可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
凡是昨晚守夜的小廝,無一不堅定搖頭說不曾聽見。
守夜人晚上是不準入眠的,他們可不敢說自己天快亮時才醒。
——
休整兩日,後天才是重陽。
這兩日裡慕容懷多有些繁忙,因為運送皇菊一事,其餘祭壇準備和慶典事項皇帝便也全都交給了他。
江清月想起昨夜他火藥味十足最後卻落寞離去的樣子,自告奮勇跟著他到處跑,倒是機緣巧合把不少常人難尋的美景看了個遍。
攀爬登高望遠的山時,江清月回頭看向滿行宮金燦燦的皇菊,眸中掩蓋不住的驚訝。
“容懷哥哥你快看!好美啊!”
慕容懷腳步停下,順著小姑娘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
滿宮耀眼花飛渡,行宮如陷燦菊中。
“嗯,是很美。”
江清月轉過頭來,雙眸亮晶晶的,“你是怎麼做到的?京城距此要兩日的車程,人坐車兩日都險些顛得失了魂,如此嬌嫩的皇菊,你是如何運來,還帶到山上鋪滿了行宮的!”
慕容懷看著她一時沒有出聲。
江清月嫌爬得還不夠高景色看得不夠美,提起裙襬噔噔噔往上又跑了幾個臺階。
“阿月慢些!”
“我知道我知道!”
江清月被那美景勾住了心思,此時好像闖入茱萸叢中的小兔子一般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