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身後一名宮女的尖叫,刺得江清月耳膜生疼,硬是沒了興致。
“啊——皇上吐血了!”
江清月連帶著海祥一併回頭去看,那名宮女白著一張臉,大張著嘴被嚇得渾身顫抖。
海祥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心虛地朝江清月看去。
江清月則面色十分不悅,不耐煩地朝海祥瞥了一眼。
“海祥公公,您不是說,這養心殿內都已經是自己人了嗎?”
怎麼還能冒出來這麼一個明顯會壞事的。
這宮女的行徑想想就蹊蹺,江清月不免目光不善地多看了她兩眼。
“郡主,奴才明明記得她,她是咱家已經調.教好的了。”
江清月輕嗤一聲,唇角的弧度明晃晃地嘲諷著不自量力。
那宮女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幾步。
看似是朝龍床去的,可實際上,江清月清楚地窺見她眼底曾兩次看向自己的一絲暗光。
宮女又往前走,怯生生地看了海祥一眼。
“海祥公公,皇上這吐血了,奴婢給地上收拾一下吧。”
江清月靜靜瞧著宮女裝模作樣,腳下不動聲色地往遠處挪了幾步。
海祥此時若還看不出什麼情況,那他御前大內總管這位置,算是白爬了。
可落到此時的情況,江清月在一旁沒出聲,海祥下意識朝她請示了一眼,得來準允,才點頭讓宮女清理。
那宮女擦著擦著,江清月就看得不耐煩了。
“宮中的下人幹活都這般不利索了嗎?”
海祥瞬間,一拂塵掃了過去。
“幹個活磨磨唧唧的,咱家記得你之前可是手腳好生麻利才把你留在乾清宮當差的!”
“公公,奴婢,奴婢只是今日......”
宮女低著頭支吾了一下,忽然語氣一停,猛然起身朝另一側的江清月撲去。
房樑上的雲生雲心當即飛身而下,結果雲生的手剛掐上宮女的脖子,卻發現那人已經沒氣了。
江清月捻動指尖一枚細如髮絲的銀針,閃出銀光的那一刻,雲心雲生當即又隱匿了身形。
前後不過兩息之見,若非看得真切,絕對有人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江清月瞧著被雲生丟到地上的那具屍體,冷聲嗤笑。
“什麼東西,還想殺我?”
柳眉輕挑,江清月一腳踢開擋在腳下的宮女的肩膀,從屍體旁邊邁過,舉著那根剛奪了一人性命的銀針,徑直朝皇帝走去。
“皇上,時至今日,您還覺得自己大權在握嗎?”
“您還是想不起來,我究竟是誰嗎?”
“明明臣女兒時,您還親口誇過我聰明伶俐是個討喜又可愛的孩子。”
“怎麼一扭頭,我在您眼皮子底下這麼多年,就不見您認出過我呢?”
江清月說著,一根銀針自皇帝頭頂齊根沒入。
皇帝瞬間翻了白眼,嘴角溢位白沫。
緊接著又一根針沒入皇帝頸後,皇帝的狀態又瞬間恢復正常。
只是那雙渾濁多日的眼突然明亮,眼底浮出溼意,面色上長久以來的蠟黃也褪去,整個人呈現灰白的腐朽感。
江清月收回施針的手,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床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