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帶著熱氣:“阿楠,我愛你,跟了我吧!”
“你休想!”她的聲音決絕而冷漠:“傅晨東,你毀了我的婚姻,毀了我的幸福,現在還想要我?你死了這條心吧!事到如今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我趙勝楠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想法,就讓我得艾滋病得梅毒死一百次!”
自從陸一民告訴她小包子是誰的之後,她就篤定了一件事:是傅晨東害得她婚姻失敗的!
如果不是他,即使她跟沈曉菊再不對付,她和陸一民也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她正要走,可傅晨東又把她攔住了,他抹了抹唇角的血水:“如果你死了,那我就跟你一起死!”
“陪我死你都不配,你給我滾,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她再次甩開他的手。
“那我們的女兒呢?你難道也不讓女兒見爸爸嗎?你跟一民已經離了婚,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趙勝楠瞬間怔了怔。
半晌,她回過頭來衝他冷冷地一笑:“我的女兒跟你沒有一點關係,請你離她遠一點!”
……
趙勝楠回到出租屋洗了澡,又換了一身衣服。
這才注意到換下的那身衣服是她從沒有見過的。
是傅晨東替他換的吧?
她把那套衣服拿起來扔到垃圾筒去。
後來便打了個“噴嚏”,她罵自己該死,不應該淋雨的,哺.乳.期不能吃藥,更不能感冒。
可頭真的很疼。
她摸了摸,才發現原來頭上多了一個大包。
哪撞的?
算了,她塗了點藥便去睡了。
但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一會兒是跟陸一民籤的離婚協議,一會兒是那兩個流氓,一會兒是傅晨東那個嗜血般的吻。
迷迷糊糊地躺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她便換了衣服去醫院。
再次見到小包子,趙勝楠突然感到心情複雜。
不知道真相的時候,她一直以為小包子是陸一民的,怎麼看都像陸一民。
現在知道小包子是傅晨東的,她又覺得小包子怎麼看都像傅晨東。
她討厭的傅晨東。
她呆呆地在育嬰室外站了一會兒。
有護士過來問她:“趙小姐,您女兒可以出院了,要辦出院手續嗎?”
“要!”
辦好出院手續後,護士把小包子交給她,又交待她一些注意事項,比如尿布要怎麼換,哺乳的姿勢要怎麼樣等,畢竟小包子出生後一直在保溫箱裡,她沒有親自哺乳過的。
小包子都已經快滿月了,現在抱在手裡沉甸甸的。
前幾天,出租屋裡只有她一個人,現在,出租屋裡多了小包子。
她把小包子放在床上,怔怔地看著那團肉肉的小傢伙。
怎麼辦?
爸爸媽媽離婚了,沒有家了,媽媽又沒有工作,以後要怎麼把你養大?
最關健的是,小包子越看越像傅晨東。
小包子,你的出生,是不是一個錯誤?
她突然感到煩悶。
床上的小包子不知是不是跟她有心靈感應,突然就張開小嘴大聲哭了起來。
還哭得眼淚都出來了,那神情彷彿在說:媽媽你怎麼可以煩我?怎麼可以?
趙勝楠連忙把小包子抱在懷裡哄著:“哦哦,小包子乖,小包子不哭——”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趙勝楠一邊哄著一邊去開門。
外面站著傅晨東。
她正要關上,他卻插了一隻腳進來,並且很快就閃進來了。
“你來幹什麼?”
“我去了醫院,醫生說你辦了出院手續,所以我只好到這裡來了。”
“出不出院關你什麼事?你給我出去!”她對他冷冰冰的。
懷裡的小包子哭個不停,怎麼哄也哄不停,她更加煩燥了,聲音提高了很多倍:“傅晨東,我看見你就煩,你趕緊給我出去!”
“女兒是我的,我有探視的權利,”他說。
“我說了,她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阿楠,你別自欺欺人了,你結婚那天是跟我進的洞房!”
“就算是又怎麼樣?我跟一民結婚前、結婚後難道就沒有上過床嗎?你如何篤定小包子就是你的?”
“如果你答應,那我也可以抱著小包子去驗DNA,雖然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辦法,”他霸道地說。
“你……”趙勝楠氣極,索性把小包子放在床上,接著去陽臺拿出一根掃把,操起掃把就朝傅晨東身上呼過去:“你走不走?走不走?”
可掃把一下子就被傅晨東握住了,他抓著掃把一轉,最後反而是她被掃把的梗給壓得動彈不得。
她再用力踩他的腳背,他也不叫不喊。
床上的小包子哭得更兇了,她心煩意亂,索性不去踩了,一動不動地站著:“傅晨東,你究竟你想幹什麼?”
“小包子餓了,你趕緊給她餵奶!”
“……”趙勝楠完全沒有想到小包子是因為餓了才哭的。
傅晨東已經鬆開了她,她連忙走到床邊抱起小包子。
護士說了,如果用一根手指放在小包子嘴邊試探,她有吸吮的動作就表示她餓了。
她正要撩起衣襟給小包子餵奶,卻突然意識到傅晨東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你還不走?”
“你餵飽了我女兒再走!”他說。
“你不走我就不喂!”
他突然笑了笑,“所以,你承認女兒是我的了?”
“……”她不說話,任憑小包子在她懷裡猛地哭,就是不喂。
論武力她是鬥不過他,但論倔強,她是最倔的。
“行,我走!”傅晨東果然出門去了。
門關上後,趙勝楠撩起衣襟給小包子吃起了奶。
以前的奶都是用擠的,現在是趙勝楠第一次讓小包子開口吮她的奶頭。
可能是吃慣奶瓶了,小包子對.乳.頭有些反感,一開始塞給她她也不吃,趙勝楠便又塞了幾次。
後來小包子終於含住了.乳.頭,這一吃就停不下來了,奶水源源不斷地吃進她嘴裡。
趙勝楠看著這嗷嗷待哺的小東西,那一刻,一股母愛的自豪感和責任感油然而生。
也為剛剛那種厭惡感覺得虧欠。
……
下午,她打電話給陸一民,問他有沒有時間,去一趟民政局。
因為離婚需要兩個人一起去辦。
陸一民說他有時間。
趙勝楠抱著小包子在民政局門口等了一會兒,陸一民就來了。
“小包子出院了?”陸一民問。
“恩,是的,”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帶女兒,所以去哪裡都要抱著。
“要不,讓我來抱吧?”陸一民說。
“不用!”她淡淡地說:“我們進去吧,不然別人要下班了。”
陸一民站在門口沒有動,聽得出來她感冒了。
趙勝楠回頭問他:“怎麼了?”
“楠楠,要不……”陸一民想說要不就不要離了,可他說不出口。
他怔怔地看著她:“你一個人帶孩子,會很辛苦。”
趙勝楠不禁吸了一口氣,隨後鐵石心腸地說:“不辛苦,傅晨東早上來過了,他說會對小包子負責的。“
陸一民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
是啊,也許能給她快樂的只有傅晨東吧。
離婚手續辦得比結婚手續還要快。
拿到離婚證,趙勝楠頭也不回就出了民政局,再也沒有看陸一民一眼。
還看什麼呢?女兒都不是他的,離了乾淨。
在公車上,小包子一直哇哇直哭。她怎麼勸也勸不停,嘹亮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車廂,公車裡的人都在看她。
有個大媽說:“姑娘,你是不是孩子的母親啊?孩子餓了,你倒是喂一口啊。”
趙勝楠滿臉通紅,公車上餵奶這種事,她真的做不出來。
公車到了一個站臺,她也不管那是什麼站臺了,抱著小包子就下車。
附近有一個公園,她把小包子抱到偏僻的一角,隨後撩起衣襬給小包子餵奶。
小包子終於消停了一些,可是才吸完一邊的奶,小包子又哭了起來。
“小包子,你究竟怎麼了?你要是餓了就趕緊吃啊,”她手忙腳亂,忍不住抱怨了小包子一句。
小包子仍是扯開喉嚨拼命大哭。
她怎麼哄也哄不停。
後來還是一個在公園裡散步的奶奶跟她說:“姑娘,寶寶是不是餓了?”
“可她不吃!”她無助地看著那奶奶。
“那是不是拉了?下面不舒服她也會哭的。”
趙勝楠連忙掀開小包子的尿不溼,可不是,拉了一大坨便便。
她一邊抱著小包子一邊把尿不溼抽出來,再扔到一邊的垃圾筒裡。
用唯一一團紙巾替小包子擦了屁屁,中間不慎把紙巾給弄破了,粘了她一手屎。
那奶奶還借了一團紙巾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