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東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他已經意識到什麼了。
一邊的陳喬也明白過來了,作為傅晨東的助理,他知道傅晨東和江晚晴是什麼關係,只是他從來不多嘴。
馬建黎說完後,他突然就把江晚晴抱在腿上。
江晚晴完全沒有防備,就這麼當著傅晨東的面被馬建黎抱在懷裡,她很是尷尬,想下來,但馬建黎的力氣也不小,他緊緊地摟著她。
馬建黎在江晚晴的臉上親了一口:“害什麼羞呢?我跟你是合法夫妻,平時在家裡怎麼玩,在這裡就這麼玩。”
說著,他的手已經伸進江晚晴的衣襬下面。隨後馬建黎轉過身去看傅晨東:“我年紀大了,也不喜歡玩外面的,就喜歡玩家裡這個,外面的我怕不乾淨。”
江晚晴又羞又氣,馬建黎平時都不會這樣對她,現在這個樣子,分明是在傅晨東宣示他的所有權。
他想告訴傅晨東,現在她是他的老婆,不是傅晨東可以染指的。
馬建黎還在摸著她,她委屈得眼淚都掉了。
她顧不了那麼多了,一下子拿開馬建黎的手。馬建黎便笑著跟傅晨東解釋:“我老婆也是害羞,平時在家裡很能玩的,好多新鮮玩法還是她想出來的,女人嘛,最好在外面是貴婦,在床上是蕩.婦。”
傅晨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偏偏裡面一個小姐還不知趣地插話:“難怪馬太太這麼得馬總的歡心,原來馬太太不但長得漂亮,還這麼會玩兒。”
陳喬趕緊示意那小姐閉嘴。
馬建黎又笑了笑,他繼續對江晚晴說:“既然這裡有客人,我也就不為難你了,給我叉塊西瓜吧。”
江晚晴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說:“建黎,先放我下來,好嗎?”
“下來幹嘛?這樣抱著不舒服嗎?阿東他們都有女孩陪著,你想讓我落單嗎?”接著他又親了她一口:“你也不看你老公多好,到外也不玩別的女人,就陪你一個人。”
但江晚晴還是堅持要下來:“建黎,你這樣我很彆扭。”
“彆扭什麼,都是自己人,阿東是我們的女婿。”
江晚晴就哭了:“建黎,求求你,給我點面子!”
說到這裡,馬建黎突然甩手就給了江晚晴一個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很重,都把江晚晴直接打到地上去了。
“面子?我給你面子,那你有給我面子嗎?是誰一天到晚跟我提離婚?真讓你離了婚,再跟一個小白臉走,到時滿世界都是你的新聞,你讓我面子往哪擱?”
江晚晴哪裡受到過這麼大的侮辱,又是當著傅晨東的面,她瞬間就哭了。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傅晨東,阿東,帶我走,帶我走!
傅晨東也在看著江晚晴,事實上他很清楚現在的狀況。
如果他真的插手了,那他就成了馬建黎和江晚晴離婚的導火線,可他並沒有下定決心要跟江晚晴重新開始。
而且他也看很清楚了,馬建黎並不是不在乎江晚晴,恰好是在乎,所以馬建黎才會精心設一個這樣的局來讓他看清楚江晚晴現在是有老公的女人,馬建黎的行事作風就是這樣,他並不是那種居家過日子的小男人,不會眼巴巴地去哄女人,不會求女人回心轉意,他只會用最狠的那一招,讓她看清眼前的形勢,然後對他死心踏地。
馬建黎打了江晚晴之後就看著傅晨東,然後笑了笑:“不好意思阿東,讓你看到我的家醜了,我也是生氣,昨天有人跟我說,看到她在某個會議室揪著一個小白臉,非讓人家娶她,你說這樣的女人該不該教訓?我果然是把她寵壞了。”
傅晨東沒有應腔,只是想著那句“某個會議室”。
昨天?
他又看著江晚晴。
她本來是充滿了希望的,但現在,她漸漸變得絕望了,只是哭,哭得楚楚可憐。
以前傅晨東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哪裡捨得讓她哭?她只要一不高興,他就會馬上哄她的。
那一刻,傅晨東突然又有了一絲衝動,他想把江晚晴抱起來,然後奮不顧身帶她走。
他正要站起來,然而,陳喬突然拉住了他:“傅總,這是他們的家事,他們是夫妻!”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傅晨東的頭上。
對啊,他們現在還是夫妻,不管馬建黎有多過份的要求,那都是他們夫妻間的事,他即使想要保護她,那也要等他們離了婚才行。
現在,他有什麼資格?
傅晨東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出了那間包間,陳喬趕緊追上。
……
包間裡,那兩個小姐也被馬建黎打發走了,只剩下他和江晚晴。
江晚晴仍然坐在地上。
馬建黎伸出一隻手,示意她起來。
江晚晴平時對馬建黎言聽計從慣了,她便站了起來,但還是很委屈,不停地抽泣著。
馬建黎把她抱在腿上,又讓服務員拿瓶消腫的東西過來,他擰開蓋子替她擦著:“你喜歡的人其實是阿東吧?”
江晚晴不說話。
馬建黎的語氣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剛剛的事情,你要放在心上我也沒有辦法,可我就是讓你明白,就算你們以前談過戀愛,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男人一旦變了心,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你又是嫁過人的,他不會放棄依依而去娶你的,我不知道他對你有過什麼承諾,但是我希望你清醒一點。”
承諾?
他對她從來沒有過承諾,就算有,那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也許,他只是沒有考慮清楚。
……
從“醉今朝”出來,傅晨東心裡一直憋著一團火,他想不明白,馬建黎怎麼就知道了他跟江晚晴的事情。
絕對不是江晚晴說的,前一天她還說馬建黎在跟蹤她,所以她行事一直小心。
會議室,昨天?
那會是……
他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人。
“陳喬,把車開到恆遠宿舍吧。”
……
趙勝楠洗完澡出來,看到手機在響,拿起來一看,竟是傅晨東。
從貴州回來後,他幾乎不在工作之外的時間聯絡她了,怎麼現在還親自打電話來了。
她也就按了接聽:“傅總?”
那頭,傅晨東的語氣兇巴巴的:“記得上次那個野湖嗎?我在老地方等你,馬上給我滾下來!”
電話結束通話。
趙勝楠對著手機罵了一句:“莫名其妙。”
但她也不敢不下來,於是就換了件T恤,又穿了條牛仔褲下來。
進電梯時,她起來了,自己胡亂穿的這一身,正是去貴州的時候穿的那一身。
只怪自己衣服少吧。
她走到上次那個野湖邊,那裡一慣的少人,也沒有路燈,黑乎乎的,她心想,傅晨東不會又躲起來裝神弄鬼吧?
再走遠一點,她終於看到不遠處一個模糊的高大的身影。她能認出來那是傅晨東。
“傅總?”她走近。
可他卻一動不動。
“傅總,我來了,”她又提示了一句。
這傅晨東還是不回應,她乾脆也學他上次裝鬼的樣子:“前面那個長得很衰的小夥子,你這輩子作惡太多,閻王讓我來收你,你還不速速轉過身來?”
他不回答,她便走到他背後:“叫你一聲傅晨東,你敢答應嗎?”
終於,傅晨東回頭了,趙勝楠萬萬沒有想到,他一回頭就迅速甩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真夠用力的,比以前每一次打她都要用力,她甚至沒站穩,一下子摔倒在泥土上。
傅晨東還不罷休,他蹲下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你最近膽子挺大的啊,居然還去告狀了?”
趙勝楠直到現在還耳冒金星,她也怒了:“告狀?我告什麼狀了?”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啟源了?”
“沒錯,琳達讓我送資料過去。”
“所以你順便把昨天在會議室的事情告訴馬建黎了?”傅晨東又把她拽過來了一些,手指緊緊地捏著她的下巴:“趙勝楠,你是不是以為你救過我一命,我就會喜歡你?別作夢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趙勝楠被甩了一巴掌已經很生氣了,現在又被傅晨東緊緊地捏著下巴,她使勁地想掙脫他的下巴,然而他就像得了失心症一樣,還是緊緊地捏著她的下巴,她掙不開他,覺得自己幾乎要被他掐死了。
那一刻,她突然狠狠地瞪著他,狠辣、兇殘,眼神裡全是戾氣,一如那晚她跟那條蟒蛇大戰時的眼神。
傅晨東也看到了,他突然就鬆開了她。
那樣的眼神,他見一次就心有餘悸了,而現在卻出現了第二次。
但是很快,那抹兇殘慢慢地從她的眼睛裡退去了。
她默默地從泥地裡起來,一聲不吭地往回走。
傅晨東剛剛還很生氣的,可現在看到趙勝楠的樣子,他的氣已消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