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地挺了挺腰。
只見一邊正在講話的傅晨東嘴角勾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可他竟然能一邊撩一邊面不改色地開著會。
趙勝楠便也佯裝在作筆記,隨後抬腳,用力地狠狠地一踢。
一旁的傅晨東正講到“我們的業績”,那個“績”突然拖得老長。
趙勝楠的嘴角也勾起了一絲笑容。
然後沒過兩秒,她感覺到他在撩她了,這會都直接撩到大腿根了。
她不動聲色地把一隻手放下來,佯裝自己拿手機,隨後摸到了他的大腿,再用力一擰。
傅剪東又有一個音樂拖得老長,好多人都轉過頭來看他。
幸好他轉得及時,音量一下子又恢復了正常。
……
趙勝楠去人事部交接資料,正要走,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她回頭,隨後便興奮地叫道:“琳達,是你?”
琳達也興奮地說:“小趙,還真是你啊,我前兩天出差,聽說總裁辦要來一個新秘書,我就想一定是你,沒想到還真是。”
“對啊就是我,琳達你現在好苗條啊,比以前更漂亮了。”
“你還不是一樣漂亮,感覺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呢,現在啊,幹練了成熟了很多。”
“大彪怎麼樣了?”趙勝楠問。
“好著呢,還在銷售部混著,”提到大彪,琳達臉上露出一股幸福感。
“哈,那你孩子呢?”
“讀幼兒園啊,就在你女兒幼兒園的隔壁。你看你,一消失就是三年,傅總一定找你找得很辛苦,你也真是的,當時就跟你說過你跟傅總是一對兒,你信,看現在,兜兜轉轉的還是跟了傅總吧?”
趙勝楠不好意思地說:“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以後再聊這個話題。”
琳達說:“要不這樣吧,你家是一個,我家也是一個,小孩都需要伴,不如改天我們一起讓孩子們聚聚,也有伴兒。”
趙勝楠說:“好啊,我家小包子也是沒有人跟她玩呢。”
兩個女人一拍即合,馬上定了時間地點和要玩的專案。
……
週末的時候,趙勝楠和琳達便帶上了各自的小孩一起出去玩,大彪也來了,傅晨東因為有事沒來。
大彪已經是公司的銷售精英了,他本來就長得高大帥氣,幹了幾年業務現在整個人氣質都變了。而琳達本來就比大彪要大四五歲,現在看來,倒是琳達有些配不上大彪了。不過大彪對琳達的愛卻是一點都沒變。秋遊的東西都是大彪準備的,帳篷也是他搭的,還負責看著兩個小孩。
琳達和趙勝楠坐在帳篷裡休閒地聊著天。
琳達說:“現在整個公司都在傳傅總跟你的事呢,當年你一走了之,傅總有了女兒,公司裡的人都在猜小包子的母親是誰,但一直沒有結論,只有我知道一定是你。傅總這幾年來真是辛苦。”
琳達還是對傅晨東崇拜得不得了。
“是啊,我帶了女兒一段時間後,也覺得帶孩子很累。”
“所以啊,你要好好對我們傅總了。”
趙勝楠一想到傅晨東近來的所作所為,不禁嘆了口氣:“已經夠好了。”
看到趙勝楠嘆氣,琳達不由地說:“怎麼,你後悔了?小趙你可千萬不要後悔啊,傅總這樣的男人你都後悔,那你真是要單身一輩子了。”
“噗,怎麼會後悔,唉,有些事你不懂,總之呢,我會好好愛他,把他的快樂,視為我的快樂。”
明明是把他的快樂建立在我自己的痛苦之上,趙勝楠想。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琳達看著遠處兩個正在奔跑的孩子以及自己的丈夫大彪。
她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
那天早上,傅晨東打電話給趙勝楠,讓她送一份檔案到君豪酒店的商務會議廳。
趙勝楠是開車去的,她直接把車開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拿著檔案正要往電梯方向走,然而經過一輛白色的越野車時,她不經意地多看了兩眼。
之所以多看兩眼,是因為前幾天傅晨東說要送一輛車給她,問她喜歡什麼樣的,她隨口就說了要輛豐田陸地巡洋艦,現在停在這裡的這輛就是她喜歡的車。
就是這麼不經意地一瞥,她突然就看到了車裡有人。
那是一個坐在駕駛室裡的女人,因為頭垂在一邊所以看不清她的臉,看樣子是睡著了。
而這時車窗緊閉,發動機也關了,這種情況下長期坐在車裡是會缺氧的。
趙勝楠不由地去敲了敲那人的車窗,但是裡面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又多拍打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
拉了拉車門,前後門都鎖了,她意識到不妙,便叫來一個保安,保安很快就來了,也是束手無策,說不然報警吧。
“好,你報警!還有,叫120。”
說完,趙勝楠便回到自己車上,從裡面拿出方向盤鎖猛地朝後車窗的玻璃上砸。
這個時候必須要讓車裡有空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砸了十幾下,車窗終於被砸爛了一個小洞,她鬆了一口氣又繼續砸,洞口有拳頭大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伸手進去開了車鎖。
“這位女士,請醒醒……”趙勝楠搖著裡面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沒有反應,她便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她還有氣,只是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趙勝楠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面熟,但她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不一會兒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醫生和護士忙著救人,警察則過來詢問,後來看到被砸壞了的車窗便問誰是砸的。
趙勝楠說:“我砸的,擔心車裡沒有空氣。”
“這位小姐您的做法很對,不過我們還是想要做一下筆錄,以免到時有誤會,小姐您貴姓呀?可以出示一下身份證嗎?”
趙勝楠從錢包裡拿出身份證:“喏,就這個。”
“電話號碼呢?”
“13844******”
“謝謝小姐的配合。”
一箇中年醫生給那女的作了心肺復甦,說病人已經沒事了,吸一會兒氧氣就好,也幸好趙勝楠發現得及時,要是再晚點可能就沒病了。
趙勝楠見那女的沒事了,便問警察:“那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有事我們會通知您的。”
趙勝楠拿起地上的檔案,臨走時又看了那女的一眼。
真眼熟啊,就是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傅晨東,他在電話裡不急不躁地問:“親愛的,到哪裡了?”
“停車場呢,”趙勝楠一邊走一邊說:“你不知道我剛剛有多英勇,救了一個人的命呢。”
“親愛的,有人遲到說塞車,有人遲到生病,但是沒有見過說救了別人一命的,放心,我不怪你遲到,只要你人到了就好,麼麼噠。”
趙勝楠:“……”
算了,懶得解釋那麼多。
……
醫院裡。
李素珍醒來,她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裡,而旁邊陪著她的是她的小繼子嚴華。
“阿華……”她起來,納悶地問:“我怎麼在醫院裡了?”
“媽,是醫院裡通知我過來的。”
“那這裡是……”
“A市第一人民醫院。”
“我還在A市?”
“是的,我是特地從C市趕過來的,”嚴華說。
“阿華,辛苦你了,”李素珍感激地笑了笑,她有兩個繼子,一個繼女,嚴華是最小的。大的繼子和繼女都不怎麼喜歡她,但小這個因為從小沒有媽媽的緣故,對她還算親近。
“媽,您下次出來就不要再開車了,坐高鐵來多方便,一來您的車技不好,二來,出了事也沒有人知道,這一次幸好您遇到貴人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李素珍說:“唉,就算有事那也是命啊。對了,我是怎麼來醫院的?怎麼我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只記得當時停好車,後來頭有點暈,後來就不知道了。”
嚴華說:“媽您當時暈倒了,有人發現了您,把車窗砸碎了救您出來的。”
“誰啊?那人叫什麼名字?有沒有留電話?我們一定要當面感謝人家。”
“我去問問這邊的警察吧,”嚴華說。
“好。”
嚴華走後,李素珍坐在床上沉思。
她以前每年都要回A市幾次,看看那個正在長大的女兒,卻一直不敢認。
前三年,趙勝楠突然不知所蹤,她非常擔心,直到前段時間才知道,原來趙勝楠又回到A市了,還要嫁給傅晨東。
於是她開車過來了。
本來只想著在上下班時間偷偷看她一眼,可沒想到才到下榻的酒店就出了事。
……
中午,嚴華回來了,他手裡拿著一張紙條:“媽,已經打聽到了,求了好久警察才願意給我電話呢。”
李素珍笑著:“你不說是感恩,人家警察不給的,還以為你要去討要玻璃賠償呢。”
“我像這麼小氣的人嗎?”嚴華委屈地說道。
“當然不像!”李素珍摸了摸嚴華的頭,過了一會兒,她說:“要不您幫我跟救命恩人約個時間吧,我想當面謝謝她。”
“媽,人家做好事不求留名的,你就別費這番功夫了。”
“滴水之恩都應該湧泉相助,何況救命之恩呢,”李素珍說。
“好吧,那我就幫您約個時間。”
……
中午,趙勝楠正跟傅晨東在外面的餐廳吃飯,菜才上來,她的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您好,哪位?”她問。
“哦,是這樣啊,你媽媽情況怎麼樣了?好了就行……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舉手之勞而已,真的不用……我掛了啊。”
掛了電話,傅晨東問是誰。
趙勝楠說:“都說了我早上當了回別人的救命恩人你偏不信,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說要當面謝謝我。”
傅晨東哈哈地笑了兩聲:“不是說舉手之勞嗎?舉手之勞就能救人一命?”
趙勝楠很不服,便瞪了他一眼。
緊接著,嚴華的電話又來了,趙勝楠再次聽了電話。
“趙小姐,我媽真的想當面感謝一下你,你不願意我也很為難,沒辦法跟媽媽交差啊,你知道老人家就這樣,這件事做不成會留下心病,也會一直嘮叨的。”
“這麼嚴重?”趙勝楠問。
“所以,我們可以見一面嗎?不會耽擱您多長時間的。”
趙勝楠看看傅晨東,隨後點了點頭:“好,那您說個時間吧,我儘量見見你媽媽。”
再說,她也一直覺得那女的很面熟,說不定是熟人也不一定。
傅晨東問:“誰啊?”
“還不是我救的那個人,哦不,那個人的兒子,說要見我一面當面感激我。”
傅晨東笑道:“是啊,見一面又不會怎麼樣。”
說完,又伸手在桌子下面撩她……
“哎呀,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