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閉嘴不說話了。
傅晨東多麼霸道傲嬌的一個人呀,居然為了江晚晴這麼低聲下氣,果然是真愛。
……
另一邊,江晚晴等在警局門口。
原本就憂鬱的小臉現在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傅晨東說:“晚晴,放過江大有之後,我以後就不欠你什麼了,以後,我們還是做回陌生人吧,不要再聯絡了。”
她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見到江大有出來,她憤憤地上去,狠狠地打了江大有一個巴掌:“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一聲哥,你以後不要再去招惹那個女人,也不要招惹阿東了,至於我,也不再是你妹妹,你好自為之吧!我最後再提醒你一句:有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做什麼事之前都想想後果!”
打完罵完,江晚晴失魂落魄地回到車上。
江大有看著江晚晴的車子遠去,後悔得無法形容。
江晚晴最後那句話他聽進去了:有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
餐廳裡。
傅晨東端著一隻酒杯,慢慢地呷著酒。
他一會兒看看陸一民,一會兒看看趙勝楠。
陸一民平時都不太說話的,現在也仍然不怎麼說話,繼續發揚他“少說話多做事”的風格,只默默地替剔魚骨,剔掉魚骨哦,把魚肉夾進趙勝楠的碗裡。
還有這趙勝楠……以前帶她去吃西餐都沒見吃得這麼斯文,現在陸一民在這裡,她倒吃得斯斯文文,那魚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比古代的千金小姐還要矜持。
“一民,給我一塊吧,”眼看陸一民又剔好了一大塊魚肉,傅晨東便把自己的碗端到他面前。
陸一民夾起魚肉,直接繞過傅晨東的碗,把那塊肉放到趙勝楠前面,語氣比平時溫柔得不知多少倍:“楠楠多吃點,在恆遠工作一定很忙吧,看把你瘦成這樣,恆遠這樣的老闆趁早炒了也好。”
趙勝楠低頭害羞地笑了笑:“謝謝陸警官,現在工作待遇比之前好了一點,不過都習慣了。”
傅晨東悻悻地把自己的碗收回來。
他明白了,這兩人還對他放走江大有心存怨氣,正合著隔應他呢。
……
趁趙勝楠去洗手間的時候,傅晨東把椅子往陸一民那邊挪了挪,表情挺嚴肅:“哎,我是不是跟你說過趙勝楠的性格問題?”
“好像是有提起過一點,”陸一民對這個問題挺反感的,他認為趙勝楠並沒有什麼心理問題。
傅晨東趁趙勝楠還沒有回來,他便把趙勝楠跟蟒蛇戰鬥,以及那晚他掐住她下巴時,還有江大有開車撞她的情景說了一遍。
聽完,陸一民也有些怔怔的,他放下碗筷,嚴肅地問傅晨東:“這麼說,她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才會有那樣的反應,而且事情過後,她並不記得自己當時幹了一些什麼?”
“沒錯!”
陸一民沉思片刻:“跟我打過交道的心理專家也不少,這樣吧,我抽個時間諮詢一下他們。”
“還有一件事,你也順便打聽一下,”傅晨東說。
“什麼事?”
“關於趙勝楠爸爸的死因,你也順便查一下。”
陸一民說:“這事我知道一些,她爸爸以前是一名特別優秀的警察,被歹毒報復死亡的。”
傅晨東蹙了蹙眉,說:“這一點我也知道,所以她一直想當警察來著,不過你能不能查一下當時她父親出事時的細節?還有她的母親。心理專家說過,一個成年人的所有表現和各種性格問題,其實都是源於童年時代所受的刺激。”
才說完,趙勝楠就回來了,她依然笑得很甜:“你們兩個真親密呀,感覺像是有大事要謀劃。”
傅晨東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在謀劃怎麼把你賣掉。”
“……”
……
博思心理研究院是國內一間比較大型的心理諮詢室。
陸一民約好的專家姓沈,是一個犯罪心理學的教授介紹的。
只是,陸一民沒有想到,沈醫生是個女的,而且還很年輕。
陸一民簡單地把趙勝楠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她很快就有了結論:“陸警官,您辦案這麼多年了,一定接觸過性格分裂吧?”
陸一民馬上就否定了她的結論:“我是有接觸過這樣的犯人,但是楠楠絕對不是一個性格分裂的人。”
“不不,陸警官您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說具有雙重或多重的性格的人就是壞人。雙重人格是指同一個人具有兩種或更多完全不同的人格,比如你口中的那位趙小姐,她是個乖巧,伶俐又善良的姑娘,說明在現在的階段,她的主人格是往好的方面發展的,她一直在自我暗示要做一個好人,就像她的理想,是當一名懲惡揚善的好警察。但當她的生命受到威脅時,她的第二人格就會出現。她這第二人格,也許跟童年受過的刺激有關,她見過一些血腥或殘暴的情景,認為有些事情必須用暴力去解決,所以她會表現出像你所說的,狠辣,帶有戾氣。”
陸一民並沒有見過趙勝楠狠辣的樣子,他也沒辦法想象出當時的情景,因為正如沈醫生所說的,她是那麼地善良,開朗,與每一個都能和諧相處。她就像一個小太陽,每到一個地方,那地方就會充滿歡樂。
這也正是她吸引他的地方。
陸一民想了想,又問:“如果真像你所說那樣,她有第二重人格,可為什麼她事後會不記得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呢?”
沈醫笑了笑:“不同的人格有不同的記憶、行為、偏好。你知道嗎?到目前為止世界上最多的可以達到24重人格,是美國一個男人,他在不同時期做不同的事,但他並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因為當其中一種人格佔優勢時,其它人格都不進入另一方的記憶,幾乎意識不到另一方的存在。”
陸一問又問:“那如果有一天,她的第二人格佔主導呢?她豈不是把這段時間做過的事情全忘了?”
“也不一定的,”沈醫生耐心地解釋:“如果你那位朋友有時間的話,可以把她請到這裡來,我們可以嘗試催眠,也許這樣可以就可以讓她想起一些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那她還是原來的自己嗎?”
“要看她的選擇,她可以繼續做一個善良、陽光的女孩,也可以做一個冷漠的自私者。”
說完,沈醫生又問:“那位趙小姐以前是受過什麼刺激嗎?”
陸一民怔了怔。
傅晨東讓他查趙勝楠爸爸遇害的細節,他也查了一些,比如罪犯的姓名,犯罪地點,經過等等。
他把這些跟沈醫生說了,然後問:“這些對楠楠的性格會有影響嗎?”
沈醫生略微沉默片刻,隨後做出解釋:“影響肯定會有,但具體還是看趙小姐當時有沒有在場,如果在場的話,那影響是巨大的,尤其是你說趙小姐的媽媽後來也離開了她,父親去世,母親改嫁,這樣的孩子長大後很少會成長為你所說的那種陽光型孩子,他們多少會有心理陰影,很多罪犯就是尤其小時候受到這樣的刺激……”
沈醫生才說到這裡,陸一民突然就生氣了,拳頭一下子打在她的桌子上:“楠楠才不是那種心理變態!”
沈醫生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好一會兒才說:“陸警官,你冷靜一點,我還沒有說完呢,我剛剛只是舉個例子,會不會成為罪犯,還要看後期的引導,你也說了,趙小姐有一個對她很好的奶奶,說明她父母出事後,她是受到關愛的,她奶奶也會引導她往好的方面去想,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她父母的事或者或少都會影響到她的性格,比如她現在就出現了雙重人格,陸警官,您不防讓趙小姐來我們這裡來看看。”
“不用了,”陸一民擺手:“至少我認為她沒有任何問題。”
……
陸一民離開博思心理診所後,直接驅車去了恆遠。
在傅晨東辦公室,他把沈醫生的原話一一跟傅晨東說了。
說完,兩個男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阿東,你怎麼看?”陸一民問。
傅晨東沒有回答。
恰好這時辦公室有人敲門,還有趙勝楠的聲音:“傅總?”
“請進吧!”
傅晨東和陸一民都同時盯著門口,那一刻他們都有些心照不宣了,似乎要進來的人不是趙勝楠,而是對他們而言完全陌生的人。
門開了。
趙勝楠抱著一堆進來,她今天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加一件淺色的外套,裙子到膝上,露出修長的美腿,由於檔案太多,所以她不得不先用腳把玻璃門抵住,進了半個身再轉個身,讓玻璃門自動關上。
這樣的動作,挺可愛的嘛。
兩人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很快他們就讀懂了對方的眼神:對,這就是本來的那個趙勝楠啊。
哪怕她有心理問題,她也是趙勝楠。
趙勝楠進來後看到陸一民也在,她不禁對他笑了笑:“陸警官!”
“忙嗎?”陸一民笑了笑。
“還行!”
傅晨東看著趙勝楠一副害羞的樣子,不禁生氣了:“好了,這裡不需要你了,出去忙你的吧。”
“是,傅總!”
傅晨東已經忘了雙重人格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