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個叫“陳總”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趙勝楠一叫,他還嚇了一跳。
傅晨東和嚴國富幾個都跟了出去。
嚴國富問:“怎麼回事啊?”
趙勝楠還揪著陳總的衣服不放,可是一時半會兒她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私家偵察本來就是一個你情我願的活兒,沒有什麼道德不道德的,而且企業與企業之間的競爭就是這樣,可以是不擇手段的。
陳總看看趙勝楠又看看傅晨東,他也有些怔怔的,也很尷尬:“這……這……”
嚴國富說:“老陳是我們公司的一個高管,公司很多業績都是出自他手的,楠楠你們認識嗎?”
趙勝楠看著嚴國富,他像是不知情的樣子。
她的心顫了顫,“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沒事了,剛才見到一時激動,”接著她又問陳總:“陳總您見到我激動嗎?”
“激動、激動的,”陳總擦了擦汗:“林小姐你怎麼……”
“不,您記錯了,我姓趙,我現在是恆遠傅總的秘書,也是他的太太,”她直言,並且保持著不急不緩的態度。
“哦,原來這樣,”陳總尷尬地說:“我不知道您是他的太太。”
“認識你的時候不是,後來才是的。”
“哦,這樣,聽說我們快變成合作夥伴了,希望接下來能合作愉快,以前……”
陳總還沒說完,趙勝楠便搶先說:“能不能合作還不一定的,我們只跟有誠意的公司合作。”
“不,當時我……”
“算了,你走吧,跟你說也說不清楚。”
陳總繼續擦了擦汗,看著嚴國富:“嚴總你們先聊,我手頭上有些事情沒有做好。”
嚴國富說:“那你趕緊去吧。”
……
正要回會議室的時候,傅晨東說:“要不這樣吧,我想和嚴總單獨談,李女士你和楠楠談,你們覺得方便嗎?”
李素珍錯愕了一下,隨後說:“方便,方便的。”
趙勝楠不解地看著傅晨東:“東,為什麼?”
“我有些事情想跟嚴總說,”接著他低頭在她耳邊說:“乖,聽我的。”
……
會議室裡,趙勝楠和李素珍面對面坐著,兩人都沒有先說話。
趙勝楠不時看看會議室門口,這裡是嚴氏的企業,她也不好到處跑,只等著傅晨東談完事了過來叫她。
後來,趙勝楠也實在是坐不住了,她淡淡地開口問:“你,都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李素珍搖搖頭:“如果我說我還在乎你,你一定不相信吧,我離開了這麼多年,你恨我是應該的,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趙勝楠冷笑一下:“恨你?我一點都不恨你,反而對你毫無感覺。”
李素珍的心痛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那也是我活該,咎由自取。”
“當年你義無反顧地離開,其實就是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吧,有得就有失,你得到了一些你想要的,就一定會失去一些你認為累贅的。這麼些年來,你也不會想彌補什麼吧?我在你生命裡其實是多餘的。”
趙勝楠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而對面的李素珍依然是平靜的表情,這些年來,她並沒有放棄趙勝楠,但是她不想解釋。
趙勝楠見她不回應,不由地感到煩燥:“算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聊的了。”
她離開會議室,在外面走了一圈,也不知道傅晨東和嚴國富去了哪裡談判,她乾脆跑了出去。
在C市待過兩個月,對這個雨季城市還算熟悉。
現在天上又下起了雨。
她獨自走在雨裡,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
想起那年李素珍絕然離開時,自己哭得撕心裂肺,要不是有奶奶,她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咦,是不是趙小姐?”身後有人喊她。
她回頭,看到嚴華,他正騎著一輛山地腳踏車,全身都是騎手的裝扮。
“趙小姐,果然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你怎麼到C市來了?”嚴華停在她面前。
“哦,來你們嚴氏談點生意。”
“真巧,那是我爸爸的公司,但你現在怎麼一個人在街上走啊?都下雨了,”嚴華說完就從腳踏車後架上抽出一把傘:“撐著傘吧,不要感冒了,這雨會越下越大的。”
那是一把粉紅色的傘,趙勝楠不禁問:“這傘你女朋友的?”
“不是,我媽媽給我買的。”
李素珍?
“你媽媽怎麼給你買這種女孩子用的傘?”她驚訝地問。
嚴華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我媽媽給我用的東西很多都是女孩子款式的,用習慣就好了。”
趙勝楠心裡隱隱一驚:“為什麼?你明明是男孩子啊。”
“大概是因為……我媽媽想她女兒吧。”
“你怎麼知道?”
雨裡,嚴華和趙勝楠一邊談一邊走,嚴華說:“我媽媽在A市有一個女兒,當年她和我爸談戀愛,本打算結了婚後把她女兒也接過來的,可我奶奶不同意,我爸又是孝子,媽媽在那樣的情況下只能放棄了她女兒。”
趙勝楠鄙夷地說:“那你媽媽有點貪慕虛榮。”
嚴華挺維護李素珍的樣子;“也不能這麼說,一邊是女兒一邊是愛情,放棄哪一邊都是痛。而且我媽媽嫁給我爸那麼久,從來不貪他的錢,一直跟我們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我就是她帶大的,她對我比親生的還親。”
趙勝楠苦澀地笑笑:“是比親生的還親。”
“我只是打個比喻,趙小姐,其實我媽對她親生女兒也挺好的,她每年都要回A市看女兒,她女兒初中畢業啦,高中畢業啦,考大學啦,她總是偷偷地去,不讓女兒發現,每次從A市回來都鬱悶好久的。”
趙勝楠的心裡有點小小的觸動,真的嗎?
她只有奶奶生病的時候,以前跟陸一民的婚禮上見過她。
她可能真的來過吧。
嚴華又說:“我媽媽呀,就是面子薄,不肯承認自己的感情,明明心裡有愛就是不說出來。”
趙勝楠開始沉默了。
她在想,如果不是在C市遇到傅晨東,她是不是一直記不起小包子?或者一直到老了才記得小包子,小包子會不會恨她?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馬路的盡頭了,C市的街道並不繁華,盡頭的人已經很少了。嚴華說:“趙小姐,你別往前走了,一個女孩子這樣走很不安全,要不我打電話給我爸爸,讓他派個人出來接你吧?”
正說著,趙勝楠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接聽。
“寶貝,你跑哪裡去了?怎麼出來就不見你了?”是傅晨東。
“我在外面,嚴氏右手邊大街的盡頭。”
“在那裡等我,我馬上過來接你。”
……
趙勝楠掛了電話對嚴華說:“我老公來接我了,你不用擔心我了,先走吧。”
嚴華笑了笑:“好的,那我先走了,你注意不要淋雨了。”
“唉,你的雨傘,”趙勝楠想把雨傘還給嚴華,但嚴華已經跨上腳踏車了:“雨傘不用了,你拿著吧,我家裡還有好幾把這樣的。”
嚴華走後,趙勝楠站在原地撐著傘,粉色的帶著小碎花的傘,十分可愛。
不知怎麼回事,她記憶裡突然就冒出一個情景:街上,一個媽媽拉著女兒在雨中跑,跑到一家商店門口躲雨的時候,媽媽說還是買一把傘吧,不要淋溼寶貝女兒了。女兒便說好啊,我要買把粉色的,上面有小花,像公主撐的小傘。媽媽很快就答應了,但是在那堆傘裡翻來翻去,不是黑色的就是藍色的,要不就是格子的,找了一翻也沒有粉色的,最後買了一把格子的。
那時候,她突然有些觸動。
身邊停下一輛車,傅晨東從車裡探出頭來,語氣兇巴巴的:“你給我上車來!”
趙勝楠聽話地上了車,車裡,傅晨東拿出一條毛巾,往她溼漉漉的頭髮上擦:“都撐著傘的怎麼還淋溼了?這麼大一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趙勝楠故意逗他:“本來沒有傘的,中途遇到一個帥哥,他見我長得漂亮就把傘讓給我了,自己淋雨走了。”
傅晨東不動了,眼裡帶著怒氣:“是不是感動得想以身相許了?”
“人家帥哥不願意,我能怎麼辦?”
他一把將她壓在副駕駛室裡:“吃了豹子膽了是吧?
“唉,唉……饒了我啊……唔唔,我錯了,我錯了……”被壓在下面的趙勝楠一個勁求饒。
但傅晨東哪裡肯休手,他直接就吻上了她的唇,不給她一點鬆懈的機會。
漸漸地,她也不反抗了,只靜靜地享受他的吻,他的激情。車裡的曖昧氣息越來越濃郁,好一會兒,他終於鬆開她:“寶貝,其實有個媽媽挺好的。”
趙勝楠睜開眼睛看著他,這時候的她情-欲已經被撩起,眼神迷離,態度沒有那麼倔了,起碼他說的話她能聽進去,她問:“為什麼?”
“其實你一直渴望母愛的,我知道,”他說。
“可是……我跟她回不到母女關係的了。”
“當然不可能回到相親相愛的關係,但是,你可以試著跟她溝通,慢慢來,不要讓自己心裡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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