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心裡咯噔一下:“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沒出事。就是我昨晚祠堂,偷聽到了付生他們說話,”付瓊省略了偷聽的過程,以及黃巽那邊的事情,直接說結論,“我懷疑,觀音泥不止張角的一處,還有別的地方。”
“而且,他們可能要把張角的屍體運走,做成人傀。”
阿瑤頭皮一麻。
她嗓子有點發幹,一個付生都這麼麻煩,再來一個……
她喃喃問:“你確定,你沒猜錯?”
付瓊一筷子夾了個燒麥,又喝了幾口白粥,這才抬頭:“八九不離十,但我過兩天要去開封,所以我們的計劃下。”
她說完,又問阿瑤:“你這麼早找我,一定有事吧。”
阿瑤開門見山,將她在喜婆婆那裡聽來的,原原本本複述給付瓊聽。
說完,她緊盯著付瓊的臉,看著血色從那張臉上一點點褪去,最終慢慢恢復如常。
付瓊冷笑:“原來上一輩,還有這麼多的恩怨。”
阿瑤默默地攪動粥碗。
這個訊息連她都消化了一天,何況是被付生親手養大的付瓊?情感上比她難以接受多了。
眼見著飯也吃到了尾聲,阿瑤放下瓷勺:“昨晚,爸他回來了,你知道嗎?”
付瓊猛地抬頭:“他不是在療養院?”
“應該是付生讓他回來的,”阿瑤的聲音壓得很低,“昨晚,我本來要去找你,跟你講喜婆婆說的事,誰知道一出門就碰見了付昀。”
她頓了頓,又說:“我也不知道想的,鬼使神差地跟上了上去。原來付家的地下室,還有第三層,那下面很大,被隔成一個手術室和房間。”
“第三層?”付瓊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強自鎮定地撿起來,指節卻泛著青白:“六門所有建築圖紙我都看過,付家地下室明明只有……”
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
——是啊,還有什麼不可能?
就像張家的影子監控系統,不也瞞過了所有人嗎?
“知道那層地下室是做什麼的嗎?”她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是他們專門用來……割人肉的。”
魚缸裡的迴圈泵突然發出“咕咚”一聲,驚得付瓊後背沁出冷汗。
她隱約猜到了,但她不敢往哪裡想,她抬頭看著阿瑤,只希望她說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阿瑤:“準確地說,是用來取爸爸的人肉。”
“準確地說,”阿瑤的眼圈驟然發紅,“是在活剮父親的血肉。我親眼看見……醫生用柳葉刀從他右腹上片下肉來,連麻藥都沒打……”
典籍上說人傀食人;白穆又說做了人傀要啖食血親;再聯想起那次書房裡,付昀的傷口,一切都指向一件事——付生竟然在吃自己親兒子的血肉。
飯桌上很安靜,屋內的魚缸造景裡,流水潺潺聲傳來。
阿瑤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這張臉和自己太像,平日看慣了,現在付瓊突然細看,竟然覺得姐姐的臉有些陌生。
不但陌生,還帶著猙獰和狠厲。
阿瑤又說:“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媽她被裝了‘諦耳’,險些喪命。”
她看見付瓊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抖。
接著說:“我們不能再被動了,必須聯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