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刀出,必見血光。
那是六門最古老的傳承,刀身淬著歷代六門門主的血誓,那把刀被供奉在六門祖師堂,幾百年來,都沒人能真拔出過。
“你是說……我師父他也是六門人?”阿瑤聲音發緊,“他是哪一門?”
“白家!”喜婆婆回。
這上樑正直,下樑歪了?
阿瑤蹙眉問:“怎麼會是白家?那他是……”
“白朔,白慶還要還要喊他一身大伯。”喜婆婆繼續說,“解放後,付生主張分家產避難,白老爺子偷了那把生死刀就消失了,其實他一直躲在東南亞。”
“這些年,付生也不是沒派人找過他,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領,手也伸不到國外的,所以白朔才隱姓埋名活了下來。”
“師父躲著付生,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猜得沒錯,白朔是第一個察覺到付生不對的人,那時候六門即將面臨分崩離析,他一個人又勢單力薄,幾番思索,只能先逃得遠遠的。”
“師父他…在東南亞是怎麼活下來的?”
“白朔啊…”喜婆婆嘆息一聲,“他剛到緬甸就被打劫了,只能先去當地的玉石市場混口飯吃,後來被一個軍閥看上了,就去給人家當了鑑寶師。”
“後來呢?”
“後來那軍閥販賣毒品,他就找了機會跑了,輾轉到了泰國。在清邁開了家古董店,專收那些來路不明的物件。”
阿瑤想起師父那雙手,佈滿老繭,總是來了個從最不起眼的東西里摸出玄機,原來這些本事,是這麼練出來的。
“那付生沒派人追查過?”
“怎麼沒有?”喜婆婆冷笑一聲,“93年那會兒,有個緬甸玉石商去他店裡。左手小指缺了一截,那是六門暗樁的標誌,白朔當晚就燒了店鋪,順著湄公河去了柬埔寨。”
難怪師父辨認毒物時,駕輕就熟,原來他這麼些年一直躲在東南亞。
“那他在柬埔寨……”
“扮成了赤腳醫生,”喜婆婆接話,“朱門給當地的華人看病,用的都是中醫的方子,和六門古法,慢慢攢了些名聲。”
“那後來怎麼又回來了?”
喜婆婆忽然看著阿瑤:“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誰能想到他會大搖大擺地在國內。”
“恐怕不止是因為這個吧?”阿瑤又問。
“你猜得沒錯,還因為你。”喜婆婆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因為‘蛇眼人’的寓言,你出生前,黃河在祖祠占卜。卦象顯示。新一代的‘蛇眼人’即將出世。”
阿瑤突然明白,原來自己之所以能活下來,是這麼多人努力的結果,六門也不是爛到無藥可救。
也明白,那個素未蒙面的老頭,為什麼要執意收她為徒了。
“所以,師父從我五歲起就在……”
“佈局。”喜婆婆接上她的話,“他實際上一直暗中聯絡六門的人,你知道他為什麼偷走生死刀嗎?”
阿瑤搖頭,心跳如鼓。
“因為只有生死刀才徹底除了付生。”喜婆婆冷笑一聲,“不出一月,付生要完成最後的‘換皮’。要是讓他得逞,怕是會成一場大劫難。”
阿瑤望向屋外,天色已經開始泛青。
這些事,看來她得去一趟洛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