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齊福家的全套紅木傢俱,而是後現代的裝修風格,床側有個小沙發,他一屁股坐上去。
“暗網那邊有訊息了。”
找她找得這麼急,八九不離十不是什麼訊息,阿瑤問:“情況不樂觀?”
“警方那邊沒查到。”林澗壓低的聲音像砂紙磨過,“後來我託了人查到的,去掉重重偽裝,交易IP在臨水市的一家網咖。”
兩人靠得太近,阿瑤又穿了件細肩帶的睡衣,面板裸露得過多,白晃晃泛著瑩光,林澗強迫自己挪開眼睛。
他繼續說:“我又讓人查了網咖記錄,交易的這人叫張暉。”
阿瑤沒太明白:“叫張暉怎麼了?”
“叫張暉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是六門張家的人,”看她一臉迷茫,林澗解釋,“張角你見過的,張暉跟他是父子。”
略顯壓抑的沉默中,阿瑤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現在想想,白穆逃跑有蹊蹺。
他當初的供詞就漏洞百出,被重重看守的人,怎麼可能輕易逃了,除非…有人裡應外合放了他。
排除掉齊福和林澗,那就是六門的人。
這說明,白穆只是明面上的一顆卒子,身後一定還有更厲害的人,這人和人傀的事一定有關聯。
張暉?張角?
阿瑤聲音發緊:“齊福說張角排行第幾來著?”
“排行第二。”林澗回。
她這麼一問,林澗還能不明白嗎?白穆也是六門人,這“二叔”不就和白穆說的人對上了,那麼白穆大機率也是他放走的。
根據付瓊的說法,人傀是天生的養,滅人傀也是六門職責所在,沒想到饒了一圈,人傀的真相回到了六門,這簡直匪夷所思。
人傀的事可以慢慢來,當務之急是阿瑤的安危,她現在的處境等於自投羅網。
屋內沒開燈,林澗忽然發現阿瑤的呼吸變了節奏,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
他能想到的,阿瑤自然也想到了。
“我懷疑趙春梅在裝瘋。”阿瑤冷笑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為我的‘發瘋’的母親,見到活著的女兒的,第一反應是要趕走我。”
沉默在黑暗中發酵,屋內陷入死寂。
“付家確實有古怪。”黑暗中,他盯著阿瑤的眼睛,“按理說,付昀還在,不該跳過輩分放權給孫輩,除非……”
林澗這麼說,是有根據的。
據他觀察,趙春梅外表看起來很癲狂,但聽她說話,卻是有條理和邏輯的。
真正的精神病人,沒有正常邏輯。
至於付昀,他表面上在是大家長,又提了認祖歸宗的事,實際上,好像每件事都不能擅自做主。
“除非他根本做不了主。”阿瑤指甲陷進掌心,那個溫柔的,慈祥的男人,在付家毫無話語權。
林澗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那你打算怎麼辦?
沉默了幾秒,阿瑤迎上他的目光,給了個肯定的答案:“我可能還要待一段時間,我想弄明白這件事。”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危險的氣息,兩人同時噤聲,阿瑤的指尖無意識地扣住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