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忽然抬頭,斜睨了他一眼。
“日記拿到了,不過中間出了點岔子。”林澗從懷裡拿出牛皮冊子,“我在二樓找冊子時,趙春梅突然回來了,奇怪的是,她主動把日記本放在了桌上,還留了張紙條。”
阿瑤接過紙條,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內容卻讓她十分不解——小心趙春梅說的話?
屋內一時陷入沉寂。
“我早上敬茶時,”阿瑤忽然開口,“我給趙春梅遞了張紙條,上面寫著‘黃老爺子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大概猜到了我的意圖。”
林澗沒有接話,將牛皮紙紮給了阿瑤。
阿瑤的手指摸著牛皮本子的封面,封面上的繡著的海棠花已經起了毛邊:“她本來是應該留在正廳陪客人的……所以她這是在求救。”
翻開第一頁,趙春梅娟秀的鋼筆字躍然而上。
給我永遠不能相認的女兒——
很矛盾,既希望她們永遠不要看到,又希望我的女兒知道:媽媽是愛你的。
1990年11月12日晴
今天去省城醫院做了檢查,醫生笑著告訴我,肚子裡是兩個個小傢伙,我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雙胞胎。
回家的路上,陽光特別好,我摸著平坦的肚子,突然就笑了。
昀哥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逗我“我們春梅就是厲害”,可惜他最近一直在南方忙生意,得下個月才能回家。我已經等不急了,立馬就往他住的酒店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1990年12月3日陰
開始孕吐了,吃什麼吐什麼。
張嬸子給我熬了酸梅湯,說是雙胞胎反應大是正常的,我趴在院子上的石桌上,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可心裡卻覺得很高興。
下午,我去商店扯了幾尺棉布,想給孩子做小衣裳。
針線活可比寫字難多了,縫針時,手指頭被紮了好幾下,以前還笑話別人當媽的手笨,現在輪到自己,連個包衣帶子都縫歪了。不過沒關係,歪就歪吧,反正她們小嬰兒也分不出好壞。
1990年2月15日雨
今天下雨,腿腫得厲害,鞋子都穿不進去了。
昀哥急得團團轉,非要帶我去醫院,我罵他大驚小怪,結果他在院子裡一腳踏空,栽進了魚塘,差點連累我也摔倒了。
兩個人在雨裡又哭又笑的,路過劉伯直搖頭,說我們小年輕‘“沒羞沒臊”的。
晚上躺床上,倆小傢伙踢得特別歡,昀哥把耳朵貼在我肚皮上,突然“啊喲”一聲,他被踹了臉,呲牙咧嘴的說:“等出了肚子,一定要打倆小傢伙的屁股。”
我拍他腦袋:“孩子這麼小,你捨得啊?”
就在這時,防護門突然被扣響,肖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先生讓我請你去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