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澗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將骨哨握在手心,沉聲道:“我們不能等兩週,明天就出發。”
阿瑤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她直視著林澗的眼睛,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我們說好了,這件事之後,到此為止。”
林澗眼神一暗,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阿瑤太瞭解這種眼神了,那裡面裹挾著太多東西:憤怒、痛苦,還有刻骨的恨意。
她當然明白,任誰看到妹妹變成那副模樣,都恨不得將付生千刀萬剮,把他珍視的觀音泥碾成齏粉。
但這一路走來,光是這一個地方就已經傷亡慘重。
“六門的事,我會做個了斷。”阿瑤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分明,“沒必要再搭上更多無辜的人。”
“你的傷經不住折騰,還是好好養傷吧,再說了,你妹妹的遺骨也需要安葬。”
林澗掙扎著起身,傷口的劇痛讓他額角滲出冷汗,但他固執地盯著阿瑤:“你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到此為止。付生手裡還有觀音泥,還會害死更多的人!”
窗外的夜色正濃。
阿瑤背過身去,她的聲音近乎冷漠:“林澗,我們說好了的。”
“難道我能放任你去冒險?”林澗猛地捶向床沿,監控儀器的警報聲尖銳響起,“你就不危險嗎?”
阿瑤的手漸漸握緊,她想起洞穴裡的那個大鼎,想起師父傳授生死刀時凝重的神情。半晌,她終於開口:“這是六門的事情,我自有辦法處理,但不是用你這種不要命的方式。”
林澗突然笑了,他扯開病號服,露出纏滿繃帶的胸膛,“這一次沒要我的命,我就還能繼續。”
“但我在乎,六門作的孽,沒必要再搭上更多無辜的人。”阿瑤倏地轉身,鎏金色的眼瞳在暗處灼灼生輝,她頓了頓,卻字字分明,“尤其是…你的。”
病房陷入死寂,只有心電監護儀發出的“滴滴”聲,林澗望著她緊繃的側臉,突然意識到,總是冷靜自持的阿瑤,此刻身子正在微微發抖。
林澗抬頭看她,眼神堅定:“付瓊他們拖下去,只會更危險。”
阿瑤沉默片刻,最終妥協:“至少再休息三天,讓傷口稍微癒合。否則路上出事,反而會拖累大家。”
林澗盯著她看了幾秒:“三天,不能再多。”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季爻和白老爺子走了進來,季爻的手臂上纏著繃帶,但精神看起來不錯,白老爺子則是一副精神抖擻樣子,手裡還拎著一個盒飯。
“聊什麼呢,這麼嚴肅?”白老爺子見氣氛不對,趕快岔開話題,“阿瑤,你兩天沒睡了,先吃點東西休息吧。”
阿瑤伸手接了盒飯,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兩人出了病房後,阿瑤將付瓊那邊的情況又說了一遍,白老爺子聽完後摸了摸鬍子,若有所思:“黃家小子不是跟著嘛,據我所知,他是黃家這一代的翹楚,堪輿應該不難。”
阿瑤喃喃:“黃河改道……看來那邊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麻煩。”
白老爺子點頭:“目前來說,確實不同尋常,我們得儘快趕過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