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打過去一看,地窖角落裡蜷著個女人,亂髮裡粘著草屑,身上套著件分不出顏色的棉襖,她正把半截焦黑的土豆往嘴裡塞。
聽見動靜猛的抬頭,眼珠子在夜裡亮得驚人。
“你吃嗎?”她咧嘴笑,露出參差的黃牙。
指甲縫裡嵌著泥垢的手伸出,腕骨細得跟小孩子的一樣,“你別打我…我給你吃的……”
捲毛驚得倒退半步。
女人突然開始用頭撞土牆,乾枯的髮絲簌簌落下:“餓啊…餓啊…你有吃的嗎?”
地窖裡迴盪著她癲狂的囈語,像口破了的風箱。
聽見動靜,眾人已經奔了過來。
齊福趴在地窖口,看到裡面還有個瘋女人時,他嚇得脖子一縮。
林澗皺眉:“怎麼回事兒?”
“我剛在上廁所,看見個人影就追了過來,”捲毛感嘆,“這破地方,怎麼會有個瘋子?”
是呀,阿瑤想,怎麼活下來的。
林澗朝捲毛喊:“你把人弄上來。”
捲毛看了下,這地窖兩米多,他倒是好上去,但這女人怎麼辦?地窖裡倒是有個梯子,但瘋子也不聽他話啊。
他試探著說:“喂,咱去上面吧。”
瘋女人不看他,嘴裡重複他的話:“喂,咱去上面吧。”
捲毛:“……”
算了,她聽不懂人話,他心一橫,乾脆打算上前抓住她,乾脆扛著上去,人還沒到跟前。
瘋女人身子瘋狂顫抖,人也縮去了牆角:“別打我…別打我!”
捲毛無奈,往後退了半步。
他蹲下身子輕輕說:“上面有好吃的,麵包、巧克力、還有燒雞,你跟我上去,我給你吃。”
“巧克力?燒雞?”瘋女人重複著他的話,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捲毛又問:“你同意了?”
瘋女人沒在搭理她,爬起來順著往上走,嘴裡一邊唸叨著:“燒雞、巧克力、麵包,有好吃的。”
齊福小跑著一路去車上,拿了瓶水,又拿了燒雞巧克力這些的,等再回到地窖那邊時,林澗已經生起了火。
一眾人圍著瘋女人,面露難色。
瘋女人遠遠看見抱著吃食的齊福,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像是見了骨頭的狗。
齊福將德州扒鷄、麵包、還有巧克力遞給她,她怯生生地看著他,想要卻不敢伸手。
阿瑤接過東西,輕聲說:“吃吧!”
瘋女人又轉頭看她,見她點點頭,嗖的一把拿過吃的,抱在懷裡不鬆手了。
阿瑤又問:“你是誰?”
瘋女人扒開巧克力吃得正香,呲著沾著巧克力的黃牙笑:“你是誰?”
不管問什麼,瘋女人都會跟著學舌,是一句有用的問不出。
這時,林澗拎著那個紅裙子上前:“這是你的裙子嗎?”
“啊啊啊……”瘋女人突然尖叫起來,手裡的吃的也不要了,她抱著頭,在地上縮成一團,“別抓我…別抓我……”
季爻突然插話,這裡一定還有別人,看她的樣子沒人給吃的根本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