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看到將臣,那一副厭惡的神情。但耳邊流竄的,卻只是輕輕的一句,“都怪我,我應該早點把你留下的。”
白慕雪原本糾結的心臟,停跳了一拍,慢慢地舒展間,不知不覺,她嘗試地緩緩地睜開眼睛,抬頭,就看到——
陽光滑過他的肩膀,側臉,透射進他溫柔的眼內。他的瑩潤水波的雙眼內,深情款款,寫盡了溫柔與疼惜。
毫無白慕雪之前,她所想象的那樣,是世人的那種疏離又嫌惡的目光。
“從毒林禁區的戰場上,見到你給白魘屍士兵下毒的那刻起,我就不應該放你離開。”
將臣說時,溫柔地將面紗,繞於白慕雪的耳廓,將面紗給戴好。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反而團握住白慕雪的手,笑著轉身,帶她向密林的深處走去。
春光乍暖,將樹林裡的青草,都染上一層翠綠的波光,輕輕柔柔。
男子微紅有力的手指,攥住女子的手心,是那麼溫熱。
他們在林中奔跑著,直到進入了後山。
那裡有一片偌大的幻海花霖,在這裡生長的花兒的外形,有點近似於鈴蘭花。一朵又一朵密集的花兒,垂落在青翠彎腰的枝葉,活像一顆顆隨風輕搖的小鈴鐺。
每日經過和煦的陽光斜照後,此花都會滴落產下,一珠珠晶瑩剔透的花露,懸掛在,淡粉紫色清透的花房之內。
當白慕雪看見它們的那一刻起,心裡不自覺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滿足與歡喜。這玲瓏透徹到,如冰晶般的花朵,美好得頓時吸住了她的眼睛。
大概在這個世間,這就是她見過的,難得能稱上仙境的景色之一了。
但回過身,將臣卻要漸漸,鬆開她的手,似乎是笑著要將白慕雪,推送到花兒的懷抱之中。
白慕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一股清風驟至,吹散了她額前的碎髮。
原是將臣使用了法力,讓花露與浸香一般的花瓣,席捲於她的周身……
在漫天的花露,形成如絲綢般光滑的透明水浪,卷帶起水潤清瑩的花瓣時,視野內,在被水波遮擋之前,白慕雪最後看到的,是將臣由衷祝願的笑意。
那是她見過的最溫暖的笑容,不摻雜著任何利益和目的,只有澄澈到,彷彿要將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獻給自己。
面紗被掀起,飛入虛空的剎那——
兩人的身影徐徐升空而起,將臣展開雙臂,隨著清風,向後飛浮著,撩動著身後的花草。
而花草在被撩撥的瞬間,也悉數順著將臣的身姿,匯聚到水球之內。
水球亦在將臣的控制下,緊隨其後,輕柔地跟隨將臣的腳步……
在水球之中的白慕雪,驚覺四周有源源不斷的瓊露,如蜻蜓點水一般,緩緩滲入進自己的肌理。
以至於讓臉周枯槁到,再難修復的疤痕,斷骨,重新煥發出生機,彷彿枯木生花。
毫無痛感不說,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有種冰冰涼涼,被洗禮到脫胎換骨的自由感。多年積攢下來的傷痕,也都消失不見。
當水球“譁”的一下,如泡泡般破碎,展開的那一刻。
白慕雪就如同,被剝了蛋殼的魚兒,一身輕綠色的縹緲裙裳,臉蛋都透出,白裡透紅的水潤光澤,渾身散發出淡淡的白月光感。
跌跌撞撞間,就這麼落入到將臣的懷中……
白慕雪猛地抬頭,直視著將臣波光流轉的瞳眸間,自己的模樣,彷彿在照鏡子般。
先照照左邊,再照照右邊。白慕雪不由得鼓起腮幫子。
這挺俏秀麗的鼻樑,清靈到如小鹿般的眼睛,還有這圓潤的小臉蛋兒,嗯,不錯!
白慕雪滿意地點點頭,這跟自己的以前也沒差啊~
將臣卻隱忍不住,抱著香香軟軟的白慕雪,心跳像捶牆般,將心口砸出一個天坑。侷促不安間,吞嚥了一下口水。
這時,白慕雪乖巧地趴在將臣的胸口,才登時打量回看起,將臣那僵硬,而又全身不自在的表情。
白慕雪一時不滿地嘟唇,“怎麼,不好看麼。”
“沒有……”將臣竟然靦腆起來,“挺好看的。”只是美到,震撼得讓將臣,失語而已,一時間都失去了表情管理。
白慕雪繼而笑著,捏捏將臣的兩頰,“謝謝你呀!”
聲音清甜而溫馨,像一縷甘泉,充盈在將臣的心口。將臣的雙眼,瞬時清澈明亮了起來。
但白慕雪冷不丁,不太得勁地扭扭脖子,觀望向四周。
“不過,我們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在空中飄著呀,你快把我放下來。”
將臣這才反應過來,好像確實是這麼個事兒。
便遲鈍地看向白慕雪一眼,不捨地“哦”了一聲。
回去的途中,因為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方向。他們兩個分開時,將臣還回身看了好幾眼。
白慕雪抱著一簇幻海花霖,走得倒是很鏗鏘,沒啥子猶豫。
但回家的路上,將臣卻一直在笑。這種魂不附體,飄飄然的感覺,頓時吸引到了食屍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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