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色的大褂,手裡拿著手術刀,而她戴著手套的雙手都是血。
她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冰冷而無情。
“醒了?夢美嗎?”
夢?
她想說,這個夢並不美,甚至很恐怖。
可週箐接下來的話,更加的讓她渾身發冷。
“夢裡的你很努力,可最後落得下場不是跟你當初一樣?你永遠都只能做沈南知手裡那隻精緻的娃娃,毫無思想,毫無行為能力!”
不是的!
她本能地要反駁。
這裡才是她的夢,外面才是真實的。
“不,這裡是真實的。”
“那不過是我賜予你的一場美夢!最後的結局是讓你清楚地看到,你想要的永遠不可能!”
周箐的話讓她不可抑制地渾身發抖。
她猛然去看四周,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沾滿了血跡的櫃子,到處擺放的醫療器械,以及那些冷漠又貪婪的面孔。
然後,她看到了自己被掏空的軀體,和擺放在一旁鋼盤裡的器官。
而周箐,已經站在了她的大腦後,準備切開她的頭顱。
“我怎麼會讓你活著呢。”
“他竟然把唯一的藥劑給了你,讓我這麼不人不鬼地活著。”
“不是一直在找你嗎?那我就讓他永遠也找不到,甚至見不到!”
隨著周箐發出陰冷的笑聲,以及落下來的電鋸,林麥麥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和之前不同,這裡很黑,可這裡很溫暖。
她想就這麼一直睡下去吧。
睡著了,那些痛苦就都結束了,她也不會再痛了。
她的眼皮慢慢地下拉,快要合上的時候,卻猛然被撐開。
映入眼簾是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
她也是林麥麥,更深層次裡的林麥麥。
“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早知道是這樣,一開始就該讓我出來。”
她鬆開撐著她眼皮的手,一臉嫌。
“你還真是沒用!”
這話徹底惹怒了林麥麥。
她一把推開了她,怒吼道:“你懂什麼!你又知道什麼?你只會躲在這裡說風涼話!”
這話也同樣激起了另一個林麥麥的憤怒。
她的眼神冰冷而犀利。
“你別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經歷過的,我也同樣經歷過!所以我才對你失望。”
“周箐算什麼?一個被男人操縱的可憐蟲!沈南知算什麼?一個男人,一個只要你用得好,就是你手中刀的男人,你怕什麼?”
“枉你重活一次,居然還是這麼窩囊,真是沒用透了。”
林麥麥躺在那裡,雙手捂住耳朵。
她不要再聽這些了。
這些話她每天都在對自己說,每天都告訴自己,一切都會不同的,可到頭來,她還是那個任由人拿捏的可憐蟲。
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
另一個林麥麥看她這樣,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
她絕不承認這麼廢物的人是她自己。
可不能再讓她沉溺在這裡了,時間再長一點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飄到了林麥麥的身邊,面對面和她躺在了一起。
此時她們的身下是溫柔的水面,周圍不再是完全的黑暗,有微弱的如月光一般皎潔的光芒擋在她們的身上。
另一個林麥麥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進了林麥麥的耳朵裡。
“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高家峪和周箐為什麼會對你有不同的態度?還有那個黑衣男的話,你都想過嗎?”
“棋盤還大,他們的目標是沈南知,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