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樓下集合,沒開車,打了一輛車,直奔省城看守所。
路上,我讓嫣兒給黃臉警察打了個電話,黃臉警察很給面子,跟看守所所長說好了,今晚就可以允許我們見我大哥一面。
見到我大哥之前,我心裡想了好多個版本,我以為大哥會不認識我,我也以為我會見到一個傻子,可是當我見到大哥的時候,這些個版本全部被推翻了。
大哥見到我就開始哭,說在看守所裡每天都在懺悔。他不應該誣陷我,更不應該把我不是我媽親生的事情說出來,傷了我的心。他一遍遍的叮囑我要照顧好我媽,盼盼還有小妹朵朵。
我委婉的問他,這兩天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大哥一愣,說沒有啊,問我們是不是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心裡已經有了推斷,裡面的是真大哥,外面的,是假的。我說沒事,讓他安心在裡面改造,爭取早日出來。
從看守所出來後,我和嫣兒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坐著,兩人都一言不發,我這個時候突然特別想高月,如果高月在,她肯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她一直沒有再出現過,似乎已經徹底消失掉一樣。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嫣兒突然站起來,說:“我覺得狗爺說的那個故事有問題,他說那一家人後來消失了,我覺得不可能,肯定有後人留下來,他們的事情和大哥的事情很像,咱們找到他們後人不就行了。”
說著,嫣兒就開始打電話,給黃臉警察,還有她爸公司的幾個網路高手打電話,幾個電話打下來,嫣兒說,她有了五成的把握。
現在,只有等待。
打車回賓館的路上,嫣兒突然碰了碰我,輕聲說:“二虎,你愛她嗎?”
我一愣,聽出她的話似乎別有所指,看著她的眼睛問:“誰?”
她勉強的笑了一下,眼淚滴答了下來。
“自從我戴上了這個鐲子,每天晚上我都會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自始至終都在重複一句話:二虎...二虎...二虎...。只要我一閉眼睛,她就會喊你的名字,只要我一閉眼睛,她就會喊你的名字。這個女人,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我沉默不語,我知道那是高月,高月被鐲子壓制住,然後又被嫣兒戴在身上,她不能再跟我說話,不能再用手撫摸我的臉,她只有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喊我的名字。
見我沉默,嫣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淚還掛在臉上,說:“哎,我突然不想追你了。”
我驚訝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調皮的說:“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在哪兒,可我知道她非常非常愛你,連我都能感受到她對你的愛,我覺得,我有點不如她。嘻嘻,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正式宣佈,我慕容嫣兒不再追你了,我願意做你的妹妹,讓你呵護我,愛護我...”
說著,她突然又說:“當然了,如果哪一天你開始正式追我的時候,恩...到時候我可以再考慮考慮。”
我們兩個都沒有再說話,到酒店後,我們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嫣兒就敲響了我的門。
一進門,她就滿臉興奮的說:“找到了,幾個渠道都證實,當年你們村確實有過這麼一檔子事兒,那戶人家是搬遷了,搬遷到了薊縣牛家莊,後人都還在,人丁興旺,咱們快去吧。”
我也很高興,叫醒盼盼他們,開車就奔赴了不遠處的薊縣。
到了薊縣,我總算是見識到了嫣兒的能量,派出所出了兩輛車給我們引路,我們車後面又來了兩輛越野車,嫣兒說那是她從首都請的私家偵探,正好我們車上太擠,讓大剛去後面的車上坐。
嫣兒的手機上不停的傳來各種渠道發來的資料,人還沒到牛家莊,我們就已經知道了那戶人家的大部分資訊。
那戶人家姓李,和我同姓,當時兩個媳婦的事情發生後,那戶人家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讓後來的媳婦嫁給了那戶人家的二兒子。
儘管那媳婦極不情願,可她也知道自己跟過土匪,也不是什麼乾淨身子了,如果不跟著這家過,很難有婆家要她,於是就勉強跟了她的小叔子。
事情平穩的過了幾年,大概有個五六年光景的時候,之前來的那個媳婦突然就消失了。
大概過程就是這些,都是從村民和縣誌裡找出來的,我們看完了這些材料後,車子就已經來到了一戶村民家。
這是村裡唯一的一戶二層樓,大鐵門蹭明掛亮,門前的兩隻狼狗顯示著門裡的人身份特殊,在民警的開路下,我們才進到這戶人家裡面。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光頭,脖子上戴著一指寬的大金鍊子,背上紋著關公,叼著煙,問明來意後,把臉擰的跟個包子似的,彎腰從包裡掏出一沓子鈔票,數都沒數,甩在我們面前。
“又是記者吧,打著走訪民間的旗號來騙吃騙喝,我告訴你們如果不是王警官帶著來,我打折你們的狗腿!拿錢,滾!”
說完,他一扭臉就進屋了,帶我們來的警察面子上掛不住,進去勸了他幾句,也被一腳踹了出來。
見這人實在油鹽不進,我們就走了出來,跟鄰居打聽訊息,所有鄰居聽了以後均閉口不談,只有找到一個七十多歲老太太的時候,她跟我們說了好多。
她說的資訊和我們瞭解得都差不多,只是她提了一條,之前來的那個媳婦突然消失之前,已經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