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了一下,繼續說。
“讓我更加驚訝的是,你能夠從我給你的那個陷阱裡面跳出來。其實我之所以讓你進去那個陷阱,是因為我要培養你。我要把你培養成我想要的東西,一個只能讓我自己使用的工具...”
“哦,咱們說正題,還是迴歸到你身份上來,你的母親現在已經死了,不過你母親並不特殊,你的特殊,不在於你的母親,而在於你的父親,和你出生的地方。”
他終於說到正題,專心致志的聽,生怕遺漏掉重要的話和字。
“你的父親是誰,我暫時還不能說,只能說的是,他是陰間的人,你母親呢,是陽間的人,而你呢,是出生在陰間的唯一一個陽間的人。恩...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我能理解,因為我也去過多次陰間,照他這麼說,我母親曾經去下面避難過,然後在下面和我父親相識,生下了我。這雖說有點不可思議,卻也是可以接受的。這種事情是絕對有可能發生的。
聽他說到這裡,我突然有種憂傷的感覺,查了這麼長時間關於自己身份的問題,今天終於水落石出了,我卻一丁點都沒有覺得興奮,更沒有恍然大悟的感覺,我甚至一丁點歸屬感都沒有,因為我總覺得我自己的親生母親就是我現在的媽,她們一家子對我都特別特別的好。
狗爺再次緩緩的說開了。
“關於你身份的問題我說完了,那麼你的這個身份有什麼特殊的呢?有,太有了。你這個身份其實是屬於半人不鬼的程度,雖說說起來有點邪乎,不過你去過下面,應該清楚,兩個多維空間的人身上的氣場是不同的,而這兩種氣場在你身體內都有。這就是你和別人的區別。”
“這種雙氣場的好處是什麼呢?好處很多,比如說,你的那個鬼笛,那東西可真的是個寶貝,不過活人吹不了,死人也吹不了。因為它需要一種中性的氣場。所以只有你自己才能吹。而金老闆跟你說過的那個陳友諒的故事,不是編造的,這個笛子,確實是陳友諒的。”
“說到這裡,我還真的要感謝你啊,好幾次你被逼無奈開始吹笛子的時候,都是我需要你幫我開啟鬼門,或者說選擇進入任何一個鬼門時空的時候,這段時間裡,我透過你的笛聲,去辦了很多我之前辦不了的事情。到現在呢,我終於辦得差不多了。”
他說得很平靜,平靜得讓我害怕,我看著面前的這個狗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撒謊,可我清楚,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他沒有撒謊,他確實是在這麼做了。
“關於為什麼選擇在這裡見你,是因為我還有最後一件事需要你幫我。我要去很深的多維空間了,在那裡我已經佈置好了一切,那裡是我的王國。我並不是要邀請你一起去的,而是要讓你吹笛子幫助我去。現在我已經厭倦了用方法誘導你,其實如果我想要誘導你,非常非常的容易,不過在臨走之前,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你之前所做的很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其實是不正確的,接下來呢,反正你也活不了多少天了,我就不殺你了,你吹完笛子後,就去你媽在的那個多維空間待著吧,在那裡千萬不要出來,只要一出來,你絕對會死。”
他這句話說得很快,和剛才不同,語氣,語速,包括眼神都完全的不同,我心裡一愣,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而且,他最後的那句話非常的堅決。
說完這句話,他再次強調了一遍:“記住,幫我吹完這次笛子後,我會送你到那個多維空間裡面去,你進去後,千萬不要出來,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不管你在外面還有多少朋友,更不要管狗根兒他們,包括我會怎麼樣。好好過你的小日子,這算是我感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吧。”
說著,他站了起來,轉身從身後搬了一個紙箱子,走到屋子外面。
然後他又回頭,又從屋子裡面搬出來一個紙箱子,放到外面。
慢慢的,他自己把屋子裡面搬過來的紙箱子全部都搬了出來,在屋子外面擺成了一個X字形狀,然後自己站在了最中間的紙箱子上面。
說來也怪,那麼輕的紙箱子,他踩上去一點變形的感覺都沒有,他站上去後,輕輕衝我揮揮手,說:“來吧,開始吹笛子。”
他剛才跟我說的最後幾句話讓我覺得有點彆扭,包括他剛才的這些動作。如果真的和他說的一樣,他一直在利用我的話,那他為什麼還要幫我呢,還要幫我去多維空間,還叮囑我千萬不要出來!
這對於一個窮兇極惡的大惡人來說,不是太好笑了嗎?
真的大惡人,是據對不會這麼奶奶媽媽的,難道說他利用了我這麼多次,覺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
說不通,說不通。
見我還是沒有吹笛子,他就開始催我,我看看他,突然問道:“狗奶呢?”
他沒吭聲。
我又問:“狗根兒呢?”
他還是沒有吭聲。
稍許,他才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們都被我拋棄了。我要成為千古第一人,所以不要問我這些,吹笛子吧。”
我更加不能吹了,不對勁,不對勁,從我見到狗爺開始,這一切都好像是真的,狗爺像是一個大惡人做懺悔一樣的跟我說了這麼多他對我做的錯事,包括我的身世,每個細節貌似都很對,可是我仔細的想了一下,那些關鍵的事情,關鍵的問題,關鍵的人物他都沒有提到。
比如,狗奶去哪兒了,狗根兒去哪兒了,嫣兒父親到底是什麼人,高月和高老太婆從小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等等等等,各種重要的事情他都沒有跟我說。
他把所有的罪名,所有能跟他扯上關係的事情全部都扯到了他身上,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是,他著急了,一臉兇相的喊道:“快點,吹啊!否則我就不幫你回到你的那個多維空間了!”
他說話的時候稍微欠了一下身子,我突然注意到他身子趔趄了一下,這個趔趄幅度特別的小,但是我一眼還是看了出來。
不對勁,不對勁,狗爺今天的表現非常的不對勁,從我還沒來的時候就給我造成了許多錯覺,讓我先入為主的認為他是大黑天,可如果他真的是大黑天的話,真的會把這一切全部都告訴我嗎?
不太可能。
而且,他說他要去一個屬於他自己的王國裡,我覺得這裡對於大黑天來說也是他的王國啊,在這個世界上比他掌握更多規律的人已經很少了,之前的灰仙,山魁,不都是死在這裡了嗎?
他的敵人一個個的死去,他孤獨了?不甘寂寞了?
不對,不對...
狗爺還在催促我吹笛子,我猛地竄出去,一把就拽下他身上穿的風衣。
對了,狗爺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風衣,我從來沒見他穿過這樣的衣服,挺彆扭的,風衣被我掀開了一部分,我猛地就看到狗爺後背赤裸,而在他的後背上,滿滿的都是血泡!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心哆嗦了一下,眼淚猛地就下來了。
不用想了,不用覺得不對勁了,這個從小看著我長大的老人,這個一直以來在我面前扮演著壞角色的老人,他在承受著比叮叮他們還要強大的痛苦,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剛才說的話,至少有一半是騙人的。
我抓住他的手,怪不得手上戴著手套,他的手上也滿滿的都是血泡!
我說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為什麼不急不慌,他是用極大的意志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顯得放鬆。儘量讓自己不發出任何呻吟聲。
我說我問起狗奶的時候,問起狗根兒的時候,狗爺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看這個情況,狗奶和狗根兒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