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心裡都已經替他們想好,他們下一句要說什麼了。
無非就是:我們老薑家,也就這麼一個種,不能有事。
果然,姜大豐緩過神來之後,說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隋玉不想跟他們像是鋸木頭那樣扯拉鋸戰,直接絕了他的念頭,道:“那是你的兒子,不是我兒子。”
“現在,你們是想保姜小豪出道做大明星,還是還錢保平安?”
姜大豐見識了姜不渝的手段,心知即使兒子當了明星,也會被她給報復回來,當機立斷表示:“我只要我兒子平安。”
隋玉:“那好,我父親的魚鋪,還給我。”
姜大豐當初得到姜不渝的撫養權,自以為把這個小丫頭拿捏在手裡,就沒想將魚鋪的產權更改登記,一直被他租給別人經營。
姜大豐學有錢人的做法,想著即便家裡出事,那小魚鋪不在自己的名下,那法院就查封不了,這是他留給自己的後路,沒想到在這被姜不渝提起了。
他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沒回過神,錢芬推了推他,小聲道:“給她就是了,她有錢。”
隋玉聽見那句話,輕扯唇角:“魚鋪本來就是我的,即使我不來討要,我也能透過正當途徑要回來,只是想著,那封條往那門上一貼,你們臉上不好看。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霸佔兄弟留給小侄女的那點遺產呢。”
“怎麼,你當我從你手上買?”她轉過頭來,清冷的眼底全是譏諷。
姜大豐額頭青筋都鼓起來了:“你這是搶!”
隋玉:“你自己做強盜的,說別人搶?叔叔,要我再給老餘打個電話,讓他跟老鄧來個混合雙打?”
浦隋玉耍起橫來,誰也攔不住,更懶得再多廢話。
這翻來覆去討價還價的,她都困了。
姜大豐牙齒都快咬碎了,只恨這姜不渝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只當豪門庭院深深,三年時間,就把他那天真可愛的小侄女兒變成嚼人骨頭的狠人了。
“那,魚鋪給了你,老鄧就能不找我還債了?”
“笑話,你不還債,指望我給你還?你腦子不清醒就把咖啡喝了。”
那魚鋪按照現在的市價,頂多一百萬,姜大豐可不止欠這麼多。隋玉不會出錢買回魚鋪,更沒理由給他還債。
她道:“我只能說,你把魚鋪還給我,我可以跟老鄧打個招呼,他們看在我的面子上,會寬限你的還款日期。”
姜大豐一臉糾結,張了張嘴,隋玉不等他說什麼,就直接堵了他的嘴:“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
她的臉龐顯稚氣,看起來不過是個小姑娘,可她的眼神,她的語氣,就是讓人覺得,她絕對有這個本事。
姜大豐不敢再說什麼,可又不甘心,那張市儈狡猾的臉憋得難受,既糾結老婆孩子的安危,又不想出那一大筆的錢。
姜不渝,是他目前手上握著的最大的牌,卻不能拿捏,這讓他極度不願接受。
隋玉看出他的掙扎,端起那杯冷茶抿了小口,心平氣和的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把別墅賣了,把名下所有可以變賣的資產都賣了,畢竟民間借貸利息很高,一個月兩個月,利滾利都是大錢。”
“我也給你一個忠告,沒有經商的腦子,那就安安分分的做人,少膨脹,靠自己的雙手吃飯,睡也睡得安穩一些。”
姜大豐原想著大鬧一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卻連大鬧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被姜不渝打壓了。
他癱坐在椅子上,錢芬哭了起來。
隋玉冷冷看他們一眼,讓外面守著的喬忠進來。
“喬管家,麻煩你請司機,把他們送回家去。還有,我叔叔嬸嬸年紀大了,找兩個女傭,把他們的東西收拾一下,送到車上去。”
這是連夜把人清理出去,不給過夜了。
這狠,也是真的狠,不講半分血脈親情,比對待陌生人還冷漠。
喬忠看了眼隋玉,但見她眉眼清冷,那殷紅的唇瓣,嗜血一般緋紅。
喬忠點了下頭,應聲下來,接著就安排人做事去了。
隋玉也不在大廳多耽擱一分鐘,起身回房。
她上午去拍賣會,下午在醫院,晚上就趕回南城,這一天幾乎是馬不停蹄,此時鬆懈下來,只覺筋骨痠軟。
喬忠安排了女傭給她放熱水洗澡,隋玉躺在靠窗的榻榻米上,腦袋抵著涼涼的玻璃,讓腦袋冷靜下來。
過了會兒,喬忠敲門進來,手上端著一碗燕窩粥,道:“姜小姐,這是廚房給你燉的甜湯,喝碗熱湯下去,身體會舒服一點。”
隋玉抬眸看了他一眼,將小碗端在手裡,捏著小勺撩了幾下湯水,開口道:“喬管家,給霍衍都報告上了?”
喬忠微微訝異,想不到她連這個都知道。
隋玉抿了一口湯水,淡笑著道:“我不過是客居霍家的客人,哪裡能指使得動您這個大管家。”
如果沒有霍衍的授意,喬忠才不會這麼聽話,還讓整個老宅的傭人都乖乖服從。
他以這種方式,在姜氏夫婦面前給她撐場面。
喬忠也沒瞞著,道:“大少爺說,姜小姐不會在姜氏夫婦手裡吃虧的。”
隋玉扯了扯嘴唇,不再說話。喬忠看了她一眼,說了讓她好好休息之類的話之後,就退下了。
隋玉擱下喝了一半的燕窩,脫下衣服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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