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芮早在停車場就留意到了姜不渝,她那時故意遮住霍衍的視線,就是想先進了場,等大家都落座了再說。
如果那時,被霍衍看到她跟另一個男人舉止親密,霍衍必然會不高興,但她也不再是以他女伴的身份入場。
以霍衍最近的行為來看,他要麼帶著姜不渝直接離場,要麼就是讓姜不渝做他的女伴進去拍賣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們坐在一處,看著前面的親密交談,讓霍衍心頭火燒。
鄭芮瞧了眼霍衍黑沉沉的臉色,唇角微微勾了下,隨後故作驚訝的道:“連舟應該是拈葉齋老闆的身份應邀出席。奇怪了,姜小姐怎麼也進來了?”
霍衍抿著薄唇,目光如鷹隼,盯著那女人的後腦勺,見她跟旁邊的男人交頭接耳,一會兒忐忑,一會兒眼睛放光,一會兒又笑得明亮。
她還從來沒有眼睛放光的對著他。
她面對他時,看似討好,實則遮遮掩掩,就連勾引都是刻意,全然不是那麼放鬆的。
呵呵,沒有他陪著,她總能找到別的備胎的。
姜不渝,你好本事!
鄭芮看他臉色陰沉,眸光暗動,已然達成了她的目的,唇瓣的笑意更大了一些。
這時,那隻花瓶被一錘敲下,以一千一百萬最終成交。
趁著下個藏品展示間隙時,鄭芮道:“對了,福臨樓另一位股東的身份,我已經查到了。她叫解語,是齊臻的未婚妻。”
齊氏在北城有一席之地,所以提到齊臻此人,霍衍只是有點兒反應。他曾聽聞齊臻有個未婚妻,據說長得醜,一直不曾公開露面過。
至於解家,本就是比較低調的家族,又只以齊氏股東的身份存在著,連公司高層都不算,霍衍就更不曾留意,也就不知道,原來他幫著隱藏行蹤的那位解小姐,還有這一層身份。
霍衍微微皺眉,姜不渝的朋友是齊臻的未婚妻?
但那女的,分明躲得很厲害,看著像是逃婚。
齊臻幾次公開參加宴會,身邊的女人都是嬌豔型別的,跟那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反差很大。
鄭芮頓了頓,把最後一個訊息甩了出來。她道:“解語在四月十號購入福臨樓的股權,而我們正式公開喜樂城項,也就在這差不多的時候。”
“另外,解語,我查到她是姜小姐的好朋友,兩人經常在福臨樓見面,姜小姐在那裡還有專屬座位。”
若不是霍衍已經見過解語,隋玉已經提前說過這個事情,霍衍此時一定會因為這件事,對姜不渝扣上一頂吃裡扒外的帽子。
此時,他沒有什麼反應,只留意著那邊的動靜。
他見那女人又與連舟說起話來,看起來是很嚴肅的話題,都沒再說說笑笑。
他們在說什麼,值得她這麼認真專注?
鄭芮沒見霍衍有什麼反應,往前面看了一眼,心中疑惑。
霍衍是最關心霍氏的,若有背叛者,不管這個人是誰,他一定不給情面,直接踢出公司。可他現在竟然無動於衷,只看著姜不渝與別的男人親密?
難道,在霍衍的心裡,姜不渝已經比霍氏還要重要了嗎?
鄭芮心中大震,不,這是不可能的!
她認識霍衍那麼多年,已經足夠的瞭解他。他是個理性超過感性太多的男人。
鄭芮定了定心神,說道:“霍總,小高村分項,已經不適合交給姜小姐負責了。”
霍衍這時收回目光,看了眼鄭芮,淡聲道:“不,這個專案,還是由她全部完成。”
“霍衍——”鄭芮一時心急,不顧稱呼,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霍衍眸光一冷,鄭芮嚥下後面的話,但心裡還是不甘心,問道:“為什麼?她在這個專案中有私心,她這麼做,會影響到別的村工作展開。”
霍衍道:“姜不渝還有別的用處。她給喜樂城做出的貢獻,超過她給予解語的好處。”
鄭芮呼吸沉沉,不明白霍衍怎麼對那小丫頭多了那麼多的信任。她的用處,不就是在南城那些老頭子面前,裝傻賣笑,隨便說幾句話嗎?
她在霍氏董事會上,嚇得腿軟差點暈過去,還是她出現解圍的。
那次,也是霍衍事先準備好,只要姜不渝無法完成講演,就由她頂上去,怎麼到了現在,他還能信誓旦旦的說,姜不渝還有用處?
“霍總,我覺得你在姜小姐的事情上,失去了理性判斷。”
“兩千萬。”霍衍突然舉牌,視線落在展示臺的那件翡翠匣子上。
蘇佩文愛好收藏玉器,她行走不便,故而讓霍衍來參加這次的拍賣會,讓他拍下那隻翡翠匣子。
上次蘇佩文攢局,霍衍鴿了她,這次怎麼也得給母親面子。
只是這一聲“兩千萬”,把前面的隋玉給嚇到了。她聽見熟悉的聲音,猛地扭頭,便見與她隔開兩排,霍衍就在那人群處,那一雙冰冷的眸子正直直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