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望著那屏風想了想,道:“都已經做出來了,還去想別的幹嘛?”
“哈哈哈哈……”秦盛文指了指姜不渝那得意樣兒,“就你精精怪怪的。”
他的笑臉一收,認真問道:“你真捨得賣了?要不,賣給我?”
隋玉笑了笑,擺弄那屏風:“我收這些破爛的本錢是向老爺子借的,這些工具也是老爺子尋來的。若老爺子計較起來,我只出了一雙手。”
“您說,我要是賣給您,我開多少價錢合適?”
秦盛文眯眼瞧著這丫頭,在霍家待得久了,聰明的很吶。
隋玉又道:“老爺子喜歡的是瓷器,本身又是個做瓷器高手,心意早已不在此。況且,這些拼拼湊湊的東西,怎麼配得上您的身份?”
秦盛文也不是非要這屏風不可,只是好奇這丫頭想做什麼。他問道:“那你賣了這屏風,想做什麼?你又不缺錢。”
做霍衍的未婚妻,最不缺的就是錢。
隋玉苦笑笑,道:“老爺子,您耳朵靈,應該知道我跟霍檸有點兒矛盾。我這未婚妻,叫得不夠響,誰把我當回事兒?”
這一個星期,她住在學校宿舍,是她主動抱著一堆爛木片兒去秦公館,自那之後,秦公館的保姆車每天去音樂學院接送。
秦盛文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懂得看破不說破,他從沒問過隋玉原因,隋玉也從沒對別人哭訴過什麼。
“……萬一什麼時候被退婚,我總得自己謀個出路,養活我自己,難不成還往外說,我是霍衍的前未婚妻,求人家賞飯吃?”
“我又不是討飯的。”
隋玉垂著眼,手指輕輕在玉面上劃過,即便是落魄,她也是挺著一身硬骨頭寒風傲立的那種人。
“呵呵……”秦盛文被她半真半假的話逗得一樂,道:“這麼說,你是想靠自己闖點兒名聲,一來想向霍家證明你配得上霍衍,二來是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你這個丫頭,深謀遠慮啊。”
隋玉還是苦笑,她道:“這算什麼深謀遠慮。”她看了眼窗外完全暗下來的天色,“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學校溫書。老爺子,我先走啦。”
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隋玉白天過來做修復,或是跑梨落廠尋找合適的木料框架,晚上回學校補上課業。
只要她認真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老爺子也不留她吃晚飯,叫了保姆車送她回去。
車子在宿舍大樓前停下,隋玉道了謝,先往樓下的小超市去買晚飯。
她買了自熱便當,付了錢之後,坐在靠窗的桌邊等待。
兩個在貨架挑零食的女孩在聊八卦。“聽說了麼,18班的那個姜不渝,是被人包了的。”
“當然知道了,接送她的車子每天都進進出出的,據說是個老頭子。”
“什麼老頭子,是個很帥的男人,成熟多金的那種……”
“咱學校被包了的多了去了,只是她那模樣,居然還被人看得上,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浦隋玉咬著勺子,微眯眼,原來這些同學是這麼傳她八卦的呀。
她對著前面的大玻璃照了照,這長相不難看呀,那些同學真是嫉妒矇蔽了她們的眼。
她輕輕的吐了口氣,開啟蓋子,隨便吃了一口。
其實這段日子,她的情緒一直非常低落。應該說,是姜不渝的情緒低落,從而影響了她。
離開老宅,對姜不渝而言,就像是刨了她的根;而以姜不渝對霍衍那顆執著的心,一個星期沒有見他,就像是倒了她的維他命。
隋玉之所以讓自己這麼忙碌,也是想降低姜不渝帶來的影響。
她對秦盛文說的那些是真,但最重要的,是希望連舟能夠從那扇屏風裡看出些東西來,這樣,她就有機會與他牽上線,隨時掌握她身體的狀況。
隋玉望著茫茫夜色,這幾天,秦盛文不是沒有從中牽線,只是連舟都找藉口出去了。
連舟,他還是放不下她嗎?
隋玉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只是這飯是吃不下去了。
她將蓋子蓋上,帶走回宿舍,卻在路口處,看到了一輛車。
一個男人手裡捏著一根菸,斜靠著車子,等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