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不知道薄懿和陸景霆剛才到底聊了什麼。
此時聽到這樣的問題,只聽她平靜的說道:“報警了嗎?”
在聽到這個回應的時候,陸景霆身上已經有了震怒氣息。
要是報警有用的話,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的小賊這樣狡猾,這麼多年都沒抓到。
薄懿:“報警了,但陸上尉說這些年黑的次數比較多,警察也沒什麼線索。”
“所以。”
“所以……”薄懿說道這裡的時候頓下語氣,朝陸景霆看了看,那眼神怎麼看都有幾分幸災樂禍。
此刻陸景霆渾身的怒意已經有些繃不住。
他是整個A國神一般的存在,這麼多年不管什麼事兒也都是掌握在他的手裡,可惜唯獨這件事,怎麼也都無法掌控。
那種脫離掌控的感覺,真不怎麼好。
陸景霆壓下怒氣,接下薄懿的話繼續說道:“所以我想請凌安全官幫忙將背後那個小賊揪出來。”
這句話說的咬牙且此,幾乎恨不得要咬斷凌惜的脖子。
凌惜渾身血液倒流,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讓她去將背後的人給揪出來?如何去揪?
他,擺明就是覺得,這背後的人是她不是麼?
雖然突然,但因為有心理準備所以思緒很快被整理清楚,只聽凌惜說道:“這件事我怕是幫不了上尉。”
“你是A國安全庫的安全官,區區小事相信不在話下。”
陸景霆擺明是想將這件事甩在凌惜身上。
現在背後那個人,當真讓他恨的咬牙切齒。
而他,自然也相信這人可能是凌惜,也因此將這件事摔在她身上,相信她在薄懿的壓力下也會給自己一個交代。
凌惜沒正面回答陸景霆這個問題,只是將目光看向薄懿,“我現在可是在假期呢。”
陸景霆是透過薄懿找自己的,而她現在也理所應當的將這個鍋甩給了薄懿,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和陸景霆在這事兒上扯上關係的。
她在這件事上處理的不夠聰明,薄懿哪裡是會接鍋的人?
所以:“那就一個月後吧。”
這不但是給凌惜的回應,也是給陸景霆的答案。
陸景霆自然沒話說,五年他都過了,這一個月算什麼?當即他沒有任何問題的應下。
凌惜卻因此頭疼。
畢竟薄懿都發話了,在這件事上,她自然要給陸景霆一個交代。
在陸景霆出門的時候,她跟了出去。
陸景霆上車之前,停下,回頭玩味的看她:“怎麼,想跟我回家?求我,說不定我會帶你。”
凌惜:“你不要自以為是,我怎麼可能想跟你回去?”
回去,就算這個男人現在要帶她回去,她也不會的。
這些年在陸景霆身上吃了多少次虧,她也是該長記性的不是麼?
她,不能再傻了。
陸景霆臉上的玩味越來越濃:“一個月後我希望你能快些給我答案,我這個人,不喜歡等。”
“哼,放心吧,我必定會幫你將那個人找出來。”
這話說的有些沒底氣。
但在陸景霆面前,她必須要如打氣的氣球那般,必須要飽和的沒有任何破綻。
自己,必定是要藏在後面的,這一點是說什麼都不能改變。
畢竟這件事看上去是她和陸景霆之間的事兒,但因為她偏激的處理方式,因此可能會將薄懿給牽扯進來。
薄懿那個男人,要是牽扯進這樣的地方,那會十分危險。
所以還是想辦法給陸景霆一個交代,大不了以後不黑他的錢了。
“我現在是在假期,這段時間我會拼勁全力找孩子,我會帶走他。”
“跟出來是為這個?”
“不然你以為呢?對你有情?”這句話凌惜說的嘲弄。
而她也清楚的看到陸景霆在聽完這句話後臉上的神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冷的讓人覺得可怕。
他,本就是個讓人覺得可怕的人……!
男人大步上前,修長的手指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顎骨,那力道幾乎恨不得直接捏碎了她。
只聽他眼底滿是戾色,一字一句說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生的那個野種我不知道在哪裡。”
“我不相信。”
凌惜也毫不示弱的說道。
要是薄懿沒給她那份線索的話,他現在這認真的樣子她可能會相信,但薄懿已經查到線索。
所以,孩子肯定在他手裡。
只是再次從他口中聽到‘野種’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口還是會隱隱作痛。
那是她冒著生命危險生下的孩子,然而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卻是一文不值,這樣的事兒,不管發生在哪個母親的身上,都會非常痛心。
而凌惜現在,也就嚐到了這樣痛心的滋味,她,是最不能忍受這一點的。
“你很快就會收到法院傳票的。”說著,狠狠的將陸景霆的手從自己的下顎骨拿下來。
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那背影,看上去是那樣落寞蕭條,陸景霆有那麼一瞬間就想上前將她抱在懷裡,和以前一樣……!
不管什麼時候,都將她護在懷裡。
但他,不能!
“凌惜,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孩子不在我這裡,五年前我沒對你趕盡殺絕你就該感恩戴德,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
陸景霆說的是實話!
五年前那一場,真的已經踩在他的底線上,而那個時候他能讓凌惜自己離開也算是善了!
要知道,整個龍城甚至整個A國的人都知道,惹上他陸景霆這樣的人,不死也會掉層皮。
凌惜聽到他的話,頓了頓腳步,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到底沒說什麼的走了。
陸景霆看著她消失才上了車。
上車後,整個人身上的煩躁氣息直接壓不住。
泠安:“頭兒,您這是?”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有什麼理由對我大吼大叫,還要去告我。”
泠安:“嫂子只是想孩子了。”
這些年因為凌惜的事兒,陸景霆沒少發脾氣,她是走了,可留下來的人,卻是夜夜備受折磨。
泠安等人都一直在覺得陸景霆讓凌惜走可能是因為顧晚回來。
只是顧晚回來後,到底還是讓他失望了,所以他又後悔讓凌惜走,可要讓他去求一個女人回頭,似乎也不可能。
如此,就這樣過了這麼多年,將那份最苦澀的酒,自己一點一點的嚥下。
“她想那個野種就來找我?”
泠安:“……”
每次說到孩子的時候,陸景霆都是這樣。
“孩子的事兒,可能真的有誤會。”
“什麼誤會?親子鑑定都做了。”
“那您確定沒人動手腳?”
陸景霆沉默了。
沒人知道,當時他拿到那份羊水穿刺的結果是什麼樣子,孩子不是他的,他天都要塌下來。
他竟然會被女人背叛,真是天理難容。
他恨凌惜,恨不得她去死,但最終,他不忍心讓她去死,所以他放過了她,讓她自生自滅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
然而那個女人如此不知好歹,現在回來還來招惹他。
可當泠安說到鑑定報告可能被動手腳的時候,他渾身也止不住冰涼。
他的動搖,泠安看在眼裡,忍不住補充一句:“嫂子離開,誰最有利,相信您心裡自有判斷。”
泠安是他的身邊人,也才能說上這麼兩句話,可惜這些年他只要提起凌惜就暴怒,也就是今晚,也才讓人說了這麼兩句。
動手腳,這不是沒可能。
“頭兒,您說,要是那份鑑定報告真被人動了手腳呢?”
陸景霆:“……”
那不用說,凌惜肯定會找他大鬧一場。
畢竟現在那個女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小白兔乖乖女的溫順。
泠安沒明說,但也指出……當年那樣的情況下,最有可能獲利的是顧晚,但泠安還補了一句。
他說:“當年嫂子離開後,凌嶽華當天就將凌悅小姐送來給您了。”
陸景霆本就不好的臉色,此刻更是陰沉無比。
這件事他怎麼可能忘記,甚至在當時恨及了那個女人的情況下,也忍不住為她心酸一把。
她因為不想讓自己為難凌家的人,可凌家的人,對她做了什麼?
在她最艱難的時候更是成為推手將她推向萬丈深淵。
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覺得那個女人真的是命苦到了極致。
深吸一口氣,道:“去查一下吧。”
當年,得到那份鑑定報告的時候,他大怒!
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會去辨別什麼是非,似乎那個時候是非對他來說,真的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那個女人消失。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真的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
泠安見他總算在這件事上鬆口,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是,我這就去安排。”
既然陸景霆鬆口,那麼這件事自然是早點有真相最好。
……
這邊總統府上。
凌惜因為早上的事兒,徹底陷入休假模式,薄懿也說話算話沒繼續在工作上壓榨她,讓她充分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
可這份自由,讓凌惜卻是焦頭爛額。
最終將電話打給沐念,電話接通,沒等她說話就聽電話那邊的沐念先道:“凌惜姐,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正好我也有事兒要跟你說。”比起沐唸的情緒高漲,凌惜顯然有幾分萎靡。
沐念也聽出來,大概是不想讓她擾亂了自己的好心情,所以先一步說道:“那你還是先讓我說吧。”
“好,你先說。”
“我最近,心中總是小鹿亂撞。”
凌惜:“那一定是小鹿覺得被搶了地盤很不爽所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