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時候,薄懿就特別煩躁。
雖然女人也該柔弱,他身邊的女人也沒有一個是弱的,但對凌惜這樣的,他就是不能!
恨不得她能比所有人都強,不說別的,至少要能保護好自己。
而這些年,她在他的身邊,確實也學到了不少本事……!可見她將傷到如此,他不舒服!
剛才要不是凌惜拉了他一把,他已經結束了這個人的命。
但她說,不想這樣放過他,這也讓他欣慰……!至少她不是一味的愚善。
“那你說,你想怎麼結束他?”薄懿抱著凌惜坐下。
他不著急別的,只是她這一身傷要是不及時處理的話……。
御司年也是條漢子!
即便被薄懿折磨到這一步,他也是連哼都不曾哼一聲!這種鐵漢子的態度讓人不由得敬佩。
只是可惜的是,他不該動自己的人。
“我想讓他承受地獄般的痛苦,所以現在,我們先走吧。”她也知道自己的傷需要處理。
至於御司年,跑不掉的。
“要是再動她,我會讓你們奉為神的人下地獄。”每一個字都說的狠辣。
而這個所謂的被奉為神的人,自然說的是陸景霆。
御司年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陰沉,更是黑到極致。
只聽他嗜血的說道:“是我傷了這個賤女人,你衝我來就好。”
“碰!”一聲,好似紅酒桶炸裂的聲音一般響徹天空,也徹底的結束了所有的聲音。
御司年,到底是不會被輕易放過的。
薄懿這個人,不管走到什麼樣的位置,都有一個臭毛病,那就是護短。
是的,護短!
凌惜被傷到這個樣子,御司年自然也會付出代價,而他付出的代價是一條腿,結束了他在陸景霆這裡同肩並戰的旅程,這比殺了他更來得折磨。
泠安來的時候,剛好就看到薄懿帶著凌惜上了車。
宛若長龍一般的車隊蜿蜒著下了山路。
……
車上。
凌惜掙扎著想要坐好,然而因為她身上的無力卻無法掙扎,只能安靜的躺在薄懿的腿上。
這樣親密的動作不是第一次,只是每一次這個男人不曾說什麼,也讓凌惜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我想坐好。”
這一次,她忘記了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恐懼,鼓起勇氣的對薄懿說了這樣一句話。
是的,她想坐好。
男人的語氣陰沉到極致,“還有力氣?”
沒有!
她現在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被泡在汙水中那麼久,她身上臭烘烘的,沒想到這樣的情況下薄懿也能讓自己靠近他。
薄懿沒說什麼,她自己都已經受不了。
加上身上傷勢過重,她不想汙了他!
回到總統府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總統府明亮一片,醫生早已等在那個地方,凌惜被直接帶去了醫務樓。
她身上傷口很多,加上她又被泡在汙水中,所以身上傷口都被感染。
到醫務室的時候,她就已經發起高燒。
薄懿:“現在陸景霆在哪?”
“還在醫院。”
“醒了?”
“是!”
“告訴他,東山的事兒他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左燁點頭,這件事已經發去了函,薄懿不說,他們這邊也一定會找陸景霆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人,就這樣被傷了?
至於陸景霆那邊,他們這邊也收到了一份東西,顯然是那邊想要先發制人。
可現在的地位懸殊,薄懿要是追究的話,那麼這件事的勝算必定是偏向他們這邊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她如何了?”
此刻,醫生已經給凌惜處理好傷口,只聽薄懿問道。
女人回來後,因為高燒昏迷,所以在處理傷口的過程中她並沒有受到多少痛苦。
可那大片的傷,還有肩胛骨的地方!
他的怒火,就蹭蹭蹭的上漲。
那些人,對一個女人怎麼下的去手?難道就是五年前……!?
可凌惜是什麼樣的人,這些年在他身邊,他看的清清楚楚,要說凌惜出軌負了那個男人,他是不可能相信的。
因此,陸景霆身邊的那個女人,必定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醫生恭敬對薄懿道:“已經打了退燒針下去,半夜的話還會高燒,那個時候只能採取物理降溫。”
“還會高燒?”
“是,身上感染的面積有些大,消炎藥的過程有些長,而且不能重複使用,所以只能物理退燒。”
醫生解釋的清楚。
其實這些就算不解釋,薄懿也知道。
他這個人會的就比較全能了,在野外受傷,就算沒有醫生在,他也能知道如何處理。
畢竟身在這個位置上,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會有這些人跟在身邊的。
點頭“下去吧!”
“是!”
醫生收拾好東西出去。
當病房裡就剩下薄懿和凌惜兩個人的時候,薄懿的眉心都蹙在一起,眼底一抹沉色滑過。
附身,看著凌惜長長的睫羽!
眼底,也隨之深邃!
這一刻,沒人能看明白薄懿到底在想什麼,對凌惜……他該說什麼?
回來後,用藥的次數簡直超過了在他身邊的這幾年,而每一次受傷都是因為陸景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好似她的剋星一般。
每次遇上,都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真是白教你這麼多年。”她,也算是出自他的手,面對陸景霆的事兒,她怎麼就能慫成這樣?
是的,就是慫!
在和陸景霆對上的時候,凌惜真的很沒用。
這次的事兒那麼大,陸景霆那邊必定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他這邊也不會善罷甘休。
……
醫院這邊。
陸景霆顯然已經接到薄懿的公函,其中字字嚴厲不容質疑,顯然這件事不可能就這樣完了。
“頭兒,您看這件事怎麼辦?”薄懿那邊的意思是,要將參與這件事的人都交出去,這其中……泠安也在。
而陸景霆自然不可能這樣做。
將人交出去,是不可能的。
陸景霆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顯然也有些煩躁到極致。
薄懿要交代,必定是要交代的。
但薄懿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你……!那就是凌惜和他之間的關係。
本來,和凌惜的那段婚姻他是不想在提起的,但這個時候,他總不能真的給薄懿交代。
而且,他也甘願選擇後者。
“明天去總統府一趟。”
“您的意思是?”
“自然是去將我的人給接回來。”
泠安:“……”什麼意思,沒明白!
他的人?
要知道總統府現在是沒有他的人的,這次就連御司年,薄懿也是當場將人處置,並沒有將人給帶回去。
……
半夜的時候。
凌惜果然再次發燒,體溫已經高到40度,醫生早就帶著護士守在這裡。
但薄懿在聽到不能繼續用藥只能讓護士用物理退燒的時候,直接被薄懿趕出了病房。
小護士一臉委屈:“總統先生好可怕,剛才那眼神真的差點吃了我。”
現在想起來,小護士還一臉心有餘悸!
醫生:“熬夜脾氣不好。”
“可他沒必要親自熬夜啊,淩小姐再是高貴,也只是一個安全官,怎能勞駕總統先生?”
小護士抱怨著,因為凌惜,他們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凌惜這段時間總是受傷,她們醫務部的也跟著遭殃。
醫生嘆息搖頭,狠狠瞪小護士一眼:“現在是凌安全官,以後說不準就是總統夫人。”
小護士:“啊?”
“……”
“這不能吧?總統夫人,再怎麼也要家世顯赫的吧?這凌安全官……!”
“你可不要小看了她,先生能順利坐上這個位置,可是有她一半的功勞在裡面的。”
這是實話!
雖然薄懿非池中物,但要是沒有凌惜的話,他必定還會有會一番波折,說不定這一屆上不去都有可能。
“看人啊,不能只看家室,還要看這個女人到底能不能站在那個男人身邊,要知道先生身邊的那個人,要是沒兩把刷子的話,只會是個累贅。”
醫生將這些看的很透徹,只是這一點小護士不懂。
只聽她嘟噥著道:“她現在還真是個累贅,先生都為她熬夜了。”
這句話說的有幾分酸楚。
在薄懿身邊的人,不管是誰……都有會有幾分痴迷,但礙於這個男人的冷麵無情,都不敢隨意表現出來。
曾記得,一個小傭人對他太過明顯的熾熱,最終被打發走。
她們都不想離開,自然不敢放肆。
病房裡。
凌惜好似在冰窖一般,渾身上下冷的顫抖不止。
“冷,冷!”迷迷糊糊中,不停的呢喃著。
薄懿原本是在給她退燒,此刻發現她身上的溫度直線下降,甚至觸及到的地方都冰冷無比。
趕緊叫了醫生回來,醫生說這是正常情況,在她冷的時候,就必須要想辦法給她焐熱。
醫生:“先生,這裡還是交給我們吧,您先回去吧。”
此刻薄懿眼眶裡都有了紅血色,要知道這個男人白天的話還很忙。
晚上還要花精力來照顧凌惜,真不知道,這份心思到底是什麼,總之……不可能是護短那麼簡單。
薄懿:“出去!”
“先生!”
“今天晚上的事兒,誰也不準說出去,更不許在她面前提起。”
醫生,小護士:“是!”
雖然不知道薄懿這用意是什麼,但兩人這時候都必須要答應。
醫生和護士都出去了。
病房裡再次剩下薄懿和凌惜兩人,凌惜的意識一直都很不清醒,只覺得身體一會如火炙烤,一會如至冰窖。
薄懿給她蓋了兩床被子,她還是不斷髮抖。
“冷,好冷……!”真的好冷。
那種冷,就好似沒穿衣服在零下十度的地方,還是那種刺骨的冷。
許久,好似找到了一塊如鐵一般火熱的抱住,就這樣抱住,然後再也不願意撒手。
好溫暖啊……!
這是凌惜這一夜感受最舒適的時刻。
而薄懿此刻卻隱忍到極致,看著懷裡小臉蒼白的人兒黑了臉,但感覺到她渾身平靜下離開,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男人的溫度,好似天生能帶給女人溫暖。
當凌惜靠在他懷裡被他卷在被窩的那一刻,她就那樣安靜了下來。
“哎!”男人嘆息一聲,最終閉目。
……
第二天一早。
醫生先進來,當看到裡面的畫面那一刻,幾乎是下意識就退了出來,後面跟來的護士還沒看清楚什麼,就被醫生給擋著走了。
“怎麼了?”小護士不明所以的問,他們現在是來看看凌惜到底什麼情況。
然而醫生卻對她無聲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繼而將她給帶走了。
這一夜。
凌惜的後半夜過的不算平靜,但有了薄懿,她也算是好受了不少。
中途還高燒了一次,不曾這樣侍候過女人的薄懿一度崩潰,恨不得直接丟下這個女人不管了。
可在看到她小臉燒的紅撲撲的樣子迷糊說渴的時候,他忍不住留下來。
最終,將她帶出了冰火兩重天的世界。
凌惜……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呢?其實他也說不清道不明。
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接受最強的訓練,親人的懷抱,感情的溫度,他都不曾留步,當觸及到凌惜的時候。
他有了淡漠之外的情緒。
……
凌惜這一次傷的嚴重,別說恢復元氣,就是昏睡也都達到了三天之久。
而她自然不知道,這三天的時間裡,薄懿一直在她身邊,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她才悠悠轉醒過來。
她不知道這三天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問:“我睡了多久了?”
醫生:“三天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很累。”
三天了,可即便睡了那麼長時間,她現在都還是感覺到很累。
醫生淡笑道:“自然是累的,身上受了那麼重的傷,三天時間不可能恢復元氣的。”
她身上很多處傷口,幾乎都見了骨。
這段時間,想要自由行動都不可能。
凌惜也知道,眼底閃過一抹沉重。
“陸景霆呢?”她想知道那個人的訊息,不是因為擔心,而是因為孩子的訊息。
即便傷的差點丟了命,她現在想到的,也還是自己在配合著左燁。
左燁還在找顧敏的下落,在這期間絕對不能讓陸景霆察覺到,所以,她必須儘快好起來。
“我們這邊暫時沒有他的什麼訊息。”
“沒有嗎?”
也對,醫生的訊息是最蔽塞的。
不等醫生說話,她就道:“左燁在哪裡?”
“左特護在先生那邊,您找他?”
“算了吧。”
在薄懿那邊,她還是不要叫了,等左燁過來的時候再問吧。
醫生見凌惜什麼也不繼續問,自然也不會多嘴下去。
畢竟薄懿吩咐過,病房裡的事兒不允許傳出去半個字。
現在他剛接手了A國,很多時局都還不算穩,大概也是不想將凌惜拖進這變幻無常的漩渦。
凌惜醒來沒多大一會就又睡了。
她的傷太重,人沒恢復元氣,哪怕是睡了三天現在也很疲憊。
薄懿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沉沉的睡顏,尤其是在觸及到她眉宇中的輕蹙的時候。
忍不住伸手,將那皺褶一點一點撫平。
她,本該無憂無慮,卻因為招惹上了陸景霆這個人,所以後半身都在波瀾中度過。
在聽了凌家對她那種絕情的時候,一向毫無感情的薄懿,竟也忍不住為這個女人感覺心酸。
……
第四天的時候。
陸景霆醒來,對泠安說道:“走吧,去總統府!”他本來那天就要來的,結果那天……他的傷口感染,發了高燒。
四天了。
他只有一處傷,處理好了,也就好了。
男人的血氣旺盛,只是短短四天時間就已經恢復的精神奕奕。
泠安點頭:“我這就去準備。”
“不用。”
“那您……?”
“這裡是A國,他還不是敢隨意動我的時候。”他知道泠安到底要準備什麼。
但這個時候,在有些事情上,陸景霆還是比較自信的。
薄懿現在不能動自己,這一點,他自信。
泠安想了想,也是!
雖然現在很多事情都已經成為無法改變的定局,但……有些地方還不是很穩。
薄懿現在不可能對陸景霆這樣的重要人物大動干戈。
在兩人就要起身的時候,顧晚來了。
女人眼眶紅紅的,這幾天,她一直都有來醫院,凌悅……也來了!讓她怎麼也沒想到,陸景霆見了凌悅。
卻不曾見她!
凌家的賤人,他為什麼還要去見?
“景霆。”此刻她就堵在電梯裡,那眼底的委屈可想而知。
泠安悄然退下,還將周圍的人遣散。
此刻,就剩下陸景霆和顧晚兩個人。
看著眼前委屈可憐處處的女人,陸景霆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只聽他道:“顧晚,我想,我們之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
“是因為她已經回來了嗎?”
“你知道的,和她無關。”
無關嗎?
要真的是無關的話,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當年,她是被逼著離開的。
她不是自願離開的,是凌惜插足了他們,後來,他離婚了凌惜,她也以為是為了自己。
可她回來,他對自己,竟然也是如此冷淡。
“那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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