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凌惜的那些日子,他就好似屍體一般。
而現在雖然依舊不算好,但人在,他也總算有了一絲血肉的感覺。
只是對於陸景霆來說,這些,他都好似感覺不到一般。
男人嘴角揚起一抹陰沉的笑:“她自然應該承受她應得的下場。”
即便是背後有薄懿這個人存在,她……誰也護不住她,誰讓她招惹的是他陸景霆呢!?
……
此刻在總統府的凌惜,渾身止不住一個哆嗦。
看了看外面的豔陽天,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但這份不安卻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而來。
檢查了一下程式碼,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將電腦扣上。
晚上的時候。
金煌律師事務所的張強打來電話:“淩小姐,我們談一下你官司的事兒吧。”
“現在?”
凌惜蹙眉,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已經是八點過了,工作單位一般在這個點的時候早就下班。
電話那邊語氣有幾分不耐:“沒空?”
“嗷,不是,有,有空!”
“馬上到藍月色。”
“藍月色?”凌惜本就蹙眉,現在更是眉心擰成了麻花。
藍月色是什麼地方,她自然知道,當年她就是在那個地方見的陸景霆第一次,那天……他滿身是血的在洗手間。
也是她,掩飾著那個男人離開了那個地方。
因為對陸景霆的恨意,也讓她這麼多年對和那個男人的點點滴滴都記憶深刻。
“嘟嘟嘟。”電話那邊已經結束通話電話。
凌惜雖有疑問,但還是換了衣服出門。
路過總統府大門的時候,宛如長龍的車隊剛好停下,保鏢訓練有素的從車裡下來,更是氣勢長虹。
其中一個保鏢恭敬的拉開車門,錚亮的皮鞋落地,緊隨而出的是那張優雅又冷漠的輪廓。
薄懿回來了。
凌惜原本想躲,但男人如鷹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凌惜渾身止不住一抖,現在想躲已經來不及。
鵪鶉一樣的上前恭敬低頭:“您回來了。”
“出去?”
男人聲音如常冷漠,聽不出他的情緒是什麼。
凌惜點頭:“嗯。”
“去哪?”
“見律師。”凌惜不敢隱瞞,悉數說出。
她低頭,沒見薄懿臉上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更是因此而冷了幾分,語氣也更沉了沉:“這個點?”
要知道正常的事業單位這個點早就下班了,尤其是律師這個職業,不是什麼時候都要加班的。
凌惜點頭:“是,這個點。”
“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最多一個小時。”
她只是打要孩子的官司,應該也不是什麼難纏的事兒。
“應該?”
凌惜:“……”
抬頭,對上男人帶著冷意的目光嚥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道:“一個小時內回來。”
薄懿最討厭聽到的就是模稜可的回答,在這樣近乎逼視的目光下凌惜不得不給與肯定性的答案。
……
凌惜不知道是如何從總統府離開的。
薄懿最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臉上的笑越來越少,代替的,是越來越濃的冷意。
以前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總是止不住恐懼,而現在見到的時候,總是恨不得繞道遠遠的。
藍月色。
凌惜到門口的時候就見陸景霆從裡面出來,而他的身後還跟著有些踉蹌的顧晚,看樣子是來接顧晚的。
“晚晚,陸少對你可真好。”一邊顧晚的閨蜜羨慕的說道。
顧晚一臉嬌羞的看著陸景霆笑,那樣子看上去甜蜜到極致。
凌惜被這一幕刺痛了雙眼,曾經這些可都是屬於自己的,然而現在這些……到底是回不去了。
但這份失去,不在她。
陸景霆抬眸,看到凌惜的那一刻,眼底原本有的溫柔瞬間被冰冷代替。
凌惜毫不在意的迎上去,眼底帶著嘲弄的笑。
“你來這裡做什麼?”陸景霆語氣帶著殺意。
現在只要看到凌惜,不管她在做什麼,他都只有一個衝動,那就是殺了這個女人。
他知道她這些年黑自己的賬戶到底是為什麼,只是……她根本沒資格恨自己,這世上任何人都能恨他,唯獨她不能。
她自己犯下的錯誤,卻悉數的發洩在他身上。
凌惜嘴角揚起淡漠的笑,好似對眼前的畫面真的絲毫不在意,只聽她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做的而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奪回孩子,來這裡自然也一樣。”
他們之間就是這樣,現在每一次的相遇,都是這樣爭分光對,誰也不願意讓了誰半分。
陸景霆的怒火,可以用沖天來形容。
只要她提起孩子的時候,他就恨不得將她灰灰湮滅。
顧晚看到凌惜的時候,也清醒了幾分,只是人……依舊靠在陸景霆的身上。
她就這樣看著凌惜說道:“我想景霆已經對你說的很清楚,孩子不是他帶走的。”
“……”
“而且,他也犯不著帶走你和別的男人的野種。”
凌惜:“……”
這一刻,怒火直接衝上了天靈蓋,眼眶也因此而發紅。
野種!
她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野種這兩個字,此刻她的目光從顧晚身上落在陸景霆的身上,眼底失望到極致。
他說,羞辱,也就算了!
然而現在他的女人也說他們之間的孩子是野種,凌惜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從離開這裡開始就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隱忍,是的,不管面對什麼都不要一味的忍讓,因為你的忍讓並不會讓對方因此收手。
所以……!
“啪!”身形極快的閃在顧晚面前,她揚起手就要扇在顧晚臉上。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這脆生生的巴掌聲,竟然是陸景霆扇在她臉上的。
男人力道極大,她狼狽的摔在地上,仰起頭……眼底不受控制的有了霧氣,“你這是第幾次因為這個女人打我了?”
上次在酒店的時候,也是為這個女人。
現在,又是!
其實,早就不心痛了,但在這個時候,她的心還是會裂開一下。
陸景霆看著她瞬間紅腫起來的小臉,心亦是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下意識就要上前,但手腕卻被顧晚死死墜住。
“景霆,算了吧,我沒事的。”看似勸說的話,其實不過是要將陸景霆扯住。
她不能讓陸景霆對這個女人有半分心軟,哪怕是一點點,也不行!
陸景霆也因為顧晚的這句話瞬間清醒過來。
他,竟然還會對那個女人心軟,他為什麼要對那個女人心軟?
她會有今天,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而他,沒殺了她已經是給了她生路……!
“滾!”
怒火到極致吐出的一個字。
凌惜啞了啞嗓子,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有著一股別樣的火花。
許久!
凌惜才對陸景霆說了一句:“我真想知道你後悔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是的,她真的很想知道。
顧晚這個賤人到底什麼嘴臉,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為什麼這個明白的傢伙卻在這個賤人的身上迷了眼。
“在你身上,我永遠不會後悔!”
這是陸景霆回給她的。
對她,他陸景霆永遠不會後悔,要不是當年的救命之恩,他一早就殺了她,還會留她到現在為非作歹?
陸景霆頭也不回的帶著顧晚走了。
而在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顧晚清楚的給了她一個得意的眼神。
正如那句話:曾經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魄。
路過的人,看著狼狽的凌惜都沒什麼好臉色,這樣的地方能有什麼可憐的女人!?
凌惜踉蹌的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去看也知道自己臉上的神色蒼白到極致,但她現在,要進去。
陸景霆越是這樣對她,她就越是要將孩子帶走。
“嗡嗡嗡。”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
凌惜胡亂接起:“到了嗎?”電話那邊張律師不耐煩的聲音伴隨著酒吧裡的轟炸式音樂,讓凌惜感覺一陣不舒服。
但她還是贏著頭皮:“到了。”
要是在平時的話,她才不會給這些人半分面子,但現在不一樣,她有求於人。
現在不管對方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她也都會悉數的答應,只為了要拿下那一紙贏下的訴訟。
那邊的張律師報了一個房間號,她趕去的那一刻,被裡面的畫面所震撼。
看到那形形色色的身影,她幾度作嘔。
不等她反應,一直大手就直接將她給扯了進去。
“啊,放開我!”凌惜下意識就要朝門口跑去。
在來的路上她就有些不安,然而讓她怎麼也沒想到,面對的竟然是這樣一幅畫面。
這些白天在外面都是公正嚴肅的人,誰能知道在夜晚,生活竟然如此讓人噁心。
不知道是誰一耳光扇在她臉上。
那邊,本就被陸景霆打過,現在一耳光下來,更是嗡嗡作響。。
而此刻的她,平時在薄懿身邊學習的那些放生功夫,剛展示出來,就被狠狠的壓了下去。
完了,她逃不掉了,過了今晚……她才是真的被毀了。
這樣的事兒傳出去,不管她是不是願意的,結合五年前的那件事,她都會被毀的徹徹底底,再也沒有翻身餘地。
不,不能這樣。
“放開,混賬放開……!”凌惜瘋了一樣的打起來。
她不是個會妥協的人,尤其是在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