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為什麼連個問題都要閃爍其詞地回答?答案很明顯吧……
難過悲傷之餘,她的心底生了倔強,坐直身體,硬邦邦的說:“既然你母親不同意我們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話音落下,車子就猛的一下子停住了,停在大街的中間。
後面的車子在不停地按喇叭,催促他們開車,林覃宇恍若未聞,只盯著顧瑾兒:“你說算了?我給你的承諾從來都在努力實現,而你現在卻因為一點困難就想退縮?”
顧瑾兒咬著嘴唇:“我不是想退縮,我也不怕那些困難,放棄跟你結婚和那些無關。”
“那跟什麼有關?”他立刻追問。
顧瑾兒深吸口氣望著他:“跟愛。”
“就是因為剛才你的那個問題?”他似乎有些生氣,“如果你是因為我沒有直接回答你就這麼放棄,那我現在就回答你好了!”
他說完就猛的一下捏住顧瑾兒的下巴,然後俯身而下吻住了她的嘴唇。
期盼的吻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到來了,沒有脈脈的溫情,倒是帶著點餘怒。
他沒有深入,但柔軟滾燙的唇瓣卻在她的嘴唇上輾轉了許久,每一次的輾轉都讓顧瑾兒的身體忍不住的戰慄。
他的氣息從她的口鼻侵襲進去,和她的呼吸融為一體,就好像是醉人的佳釀,讓她微醺。
心兒亂跳,天旋地轉,暈暈乎乎卻又美妙地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這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所有的感官都沒有了感覺,只有嘴唇那裡的觸感敏銳得要爆炸。
清脆的敲擊聲忽然將她從暈乎乎的狀態拉入到現實中,她猛的回神轉頭循聲看去,看見車窗外正站著個交警。
這才驚覺,自己和林覃宇接吻這還是臨時把車給停在了馬路上,啊啊啊,這下慘了!
林覃宇搖下車窗,交警敬個禮說:“你們這樣中途將車停在車道上,不光影響別人正常行駛,還對安全造成了威脅,請出示駕照,我要對駕駛人進行處罰。”
一半是因為幹壞事被罰,一半是因為接吻被看,顧瑾兒的臉燒得通紅,羞愧地低著頭,看都不敢看交警一眼。
林覃宇倒是淡定,態度良好的出示了駕照,接受了交警的處罰和教導,然後乖乖地上車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子繼續往前行駛,有那麼一陣子,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等到下一個紅燈的時候,林覃宇轉頭看著她:“還要放棄嗎?”
顧瑾兒紅著臉低著頭不回答。
“我不放棄,你就不能放棄。”他霸道地說,看見紅燈變綠燈了,專注開車不再說話。
顧瑾兒悄悄抬頭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心裡湧上濃烈的愛意,放棄的念頭一下子就拋到腦後去了。
車子開到樓下,林覃宇沒上去,因為他公司還有個會要開,必須趕回去。
顧瑾兒推開車門剛要下車,卻聽他輕輕喚了聲:“瑾兒。”
她回頭,看著他。
他從車子的扶手箱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她面前。
顧瑾兒呆呆的看著,沒拿。
他咳嗽兩聲,說:“那個……我沒什麼時間,就隨便買了個,算是個小禮物,作為上次的回禮。”
上次……顧瑾兒愣了下才明白他說的上次是指她送他皮夾的那次,看來她這個意思是,她送他皮夾,他也得送她點禮物了?
心裡有點微甜,她這才伸手接過,當著他的面開啟盒子,看見裡面是一條珍珠手鍊,是粉色的珍珠,粒粒飽滿晶瑩潤澤,十分好看。
她心裡一喜,立時將那手鍊拿出來戴在手上,笑吟吟地對他說:“謝謝你,真好看!”
林覃宇略僵的表情這才稍微放鬆了些,微笑著說:“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顧瑾兒立刻回答。
“好,你上去吧,我走了,晚上我來吃晚飯。”他說。
顧瑾兒點頭,目送他的車子離開,自己才上樓去。
回到家,略略有些疲憊,隨便搞了點東西吃了吃,顧瑾兒就躺到床上去了。可是躺下來卻又睡不著,腦子裡一下子想到鳳愛素,一下子又想到之前自己和林覃宇的那個吻,最後索性舉起手腕盯著那個珍珠手鍊看。
這可是林覃宇第一次送她禮物耶,沒想到他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啊,這個珍珠手鍊戴在她手上格外的顯著手白!
正陶醉呢,手機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猜想大概又是什麼無聊的人從網上得到的號碼來騷擾她,她就沒有接。
電話響到自然結束通話,接著進來個簡訊。
顧瑾兒點開簡訊,看到一條訊息:顧瑾兒,我是顧依柔,你有膽子跟我見個面嗎?
看到顧依柔三個字,顧瑾兒的火就蹭蹭地上來了。
撥通號碼打過去,她直接對著電話那邊說:“你在哪裡?”
顧依柔在電話裡陰測測一笑:“我在市中心的豪頓大酒店,你敢來嗎?你要是有膽量就單獨來,我們兩個面對面把這些年的恩怨做個了斷。”
“你等著!”顧瑾兒氣哄哄地掛了電話,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滿腔憤怒地出了家門,走出小區的時候,情緒就稍微平復了些。
她放慢腳步思索起來,這個顧依柔給自己打電話顯然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她這次大老遠的從W市趕到A市來陷害她,現在又單獨約她出來,不知道又包藏著怎樣的禍心呢,自己不得不防。
想了想,她給祝長嶺打過去電話:“祝猴子,你有空嗎,我想讓你陪我去一趟豪頓大酒店。”
祝長嶺正在上班,聽顧瑾兒簡單地跟自己說了說情況,立刻說:“好,你就在小區門口等著我,我請個假馬上就來!”
在等祝長嶺的時候,她又給林覃宇發過去一條資訊,告訴他自己和祝長嶺一起去豪頓大酒店見顧依柔了,這樣,等他開完會出來能夠看見,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可以及時掌握。
過了會,祝長嶺就開車來了,帶著顧瑾兒一起去豪頓大酒店。
在路上,她對祝長嶺說:“一會到了,我先聯絡她,單獨去見她,我倒要看看她搞什麼陰謀詭計,你就在外面等著我。”
祝長嶺臉露擔憂:“我覺得她不會幹什麼好事,你還是不要跟她見面的好,萬一你遇到危險怎麼辦?”
“我會跟你開著音訊聊天,同時將我的GPS定位開著,你可以監控到我的聲音和位置,如果感覺情況不妙,你就立刻聯絡酒店的保安再報警。”顧瑾兒沉聲說。
祝長嶺還是有點擔心:“我就怕等我來救你的時候,她已經對你下了什麼狠手,這種風險,我看你還是不要承擔的好,萬一有個什麼,真的是承受不了!”
顧瑾兒堅定地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如果顧依柔真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那我就涉險一次,這次讓她徹底地付出代價!”
祝長嶺看她這麼堅定,也就堅定了,說:“好,我會仔細留意你的情況,稍微有點不對就立刻報警來救你!”
顧瑾兒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話間,他們就到了豪頓大酒店,祝長嶺停了車子,顧瑾兒就撥通了顧依柔的電話:“你在哪個房間,我去找你。”
“805房間。”顧依柔回答。
顧瑾兒掛了電話,跟祝長嶺開通了音訊聊天,又把自己的GPS定位共享給他,然後將手機放在自己的長褲口袋裡,才下了車。
下午這個點,酒店裡的人不多,她直接坐電梯到了八樓,走到了805房間門前。
按響門鈴,房間裡一片安靜,似乎沒有動靜,她等了會,看見沒人,心裡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個顧依柔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正打算轉身離開,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個帶著口罩的男人,一把就拉住了她!
“你是什麼人,要幹嘛!”顧瑾兒高聲叫喊。
男人不答話,拉著她就走,顧瑾兒驚呼一聲伸手亂打,男人猝不及防脫了手,顧瑾兒轉身就跑。
才剛剛跑了沒兩步,她就驟然感覺肩胛骨上一陣劇痛,頓時疼得齜牙咧嘴,渾身沒了力氣,接著她的手臂就被那個男人一把給反押住了。
男人將她拖進了走廊盡頭的雜物間,雜物間裡放著酒店工作人員搞清潔的用具,有各種笤帚和拖把,還有一個大的堆放床單的清潔車。
男人將她抵在牆上,拿出繩子將她雙手雙腿綁了個結實,然後又拿出一塊破布來塞進她的嘴裡。
顧瑾兒頓時覺得一股臭氣直衝入嘴,差點沒暈過去,而這個當口,男人將她一把塞進了清潔車裡。
車子很大,全是床單這類的東西,顧瑾兒被塞進去用被單蓋住,外面的人壓根就看不見。
顧瑾兒不能說話,心裡想,看來這次顧依柔真的是有備而來的,上來就下狠手,就不知道這人會把自己帶到哪去。
她在小車裡,感覺車子被推進了電梯,然後又被推了出去,不知道推到了哪裡。
正想著呢,忽然間腦袋上一亮,蓋在頭頂的床單被掀開了,接著她整個人都被人從清潔車裡提了起來。
提她的還是那個男人,他把她提出來之後扛在了肩膀上,顧瑾兒的視線立刻顛倒了,顛倒的視線中,她看見,自己是被他用小車推到酒店後面的衚衕裡。
男人扛著她出了衚衕,衚衕外面停著一輛麵包車,麵包車的屁股對著衚衕口,後備箱開著。
男人走過去將她塞進後備箱裡,接著就關上了門,顧瑾兒只覺得眼前一黑,接著車子就發動起來。
雙手被綁塞在後備箱裡,逼仄的空間裡就連空氣都帶著濃重的汽油味,聞得顧瑾兒泛泛欲吐。
她強忍住不適,腦子飛轉,思量著自己一會該怎麼辦。
麵包車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樣子,慢慢減速停了下來,接著她聽見外面響起說話聲,有個熟悉的女聲說:“你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搜一下她的身嗎,萬一手機開著定位呢?”
一聽這聲音,顧瑾兒就心頭火起,果然是顧依柔搞的鬼!
聽見腳步聲近,她顧不得去恨顧依柔,趕忙扭動著身體將綁著的雙手勉強挪動到自己褲子口袋那裡,隔著褲子勉力地用手將手機從口袋裡推了出來。
手機掉落在後備箱裡,她用手指猛的一撥,將手機撥進後備箱角落堆著的一堆抹布之中。
這件事剛剛做完,後備箱就“啪”的一聲開啟了,之前那個男人把她從後備箱裡提出來,一隻大手在她的身上摸起來。
顧瑾兒拼命扭動,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男人少不得揩她點油,然後將她的口袋全部摸了個遍,沒有摸到手機,鬆了口氣。
他扛起顧瑾兒轉身就走,顧瑾兒看見她被他們帶到一個沒人的衚衕裡,衚衕裡有個門,是一棟小樓的後門。
顧瑾兒腦子飛轉,想著自己怎麼才能留下點什麼線索給祝長嶺,讓他找到自己。
一轉眼,她看見自己的珍珠手鍊。
自己雙手綁在一起,稍微使使勁大概手指就能夠到手腕上的珍珠手鍊,現在大概也只有這個東西可以用了!
她心疼地一咬牙,猛的使力便將珍珠手鍊給拽斷了,將那幾顆大珍珠全都攥在了手裡。
好在她是被那個男人反身扛在肩膀上的,她的胳膊在他的身後,所以他沒看見她的這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