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兒看向他平靜的睡顏,心裡產生衝動,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撫他的臉龐。
那樣的眉,那樣的眼,還有高挺的鼻樑,是那樣的英俊不凡,但打動她內心的絕不是他的英俊,而是那種溫暖,每一次在她徘徊在生死邊緣,他都會奮不顧身的溫暖。
她知道,他的奮不顧身也許不只是單單為她一人,但她就是被這樣的溫暖打動了,深入心扉,刻骨銘心,無法忘懷。
內心裡的愛慕情感,湧動得厲害,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厚臉皮點,以後就這麼守在他的身邊……
林覃宇在睡夢中轉了下頭,口中喃喃了什麼,顧瑾兒湊近去聽,聽見模模糊糊的語音:“別傷害她……”
心裡陡然一震,她驚醒過來。
自己是多蠢啊,剛才竟然還在想要守在他的身邊!他不愛你啊,顧瑾兒,他愛著蘇夢嫻,就算是受傷躺在病床上墜入睡夢中,他都想著要保護蘇夢嫻別受傷害!
顧瑾兒坐直身體,重重的用手指掐了下自己的手心,銳利地疼痛從手心傳遍全身,她理智下來,重新下了決定。
如果他不反對,她就在他受傷恢復的這個期間照顧他,就當是還他人情吧。
等著他的傷徹底好了,她就立刻離開他,除了因為思儂必須有的接觸,絕不再跟他有過多的牽扯!
做了決定之後,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找護士幫忙將自己腳上的石膏拆了,試試腳,似乎能走點了,便起身去給林覃宇病房裡的暖水壺打了熱水,然後慢慢走到醫院樓下的24小時小超市買了臉盆和毛巾等生活必須品,然後問護士要了張陪床,在他的床邊睡下了。
夜晚很快過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顧瑾兒去買早餐,回來的時候看見病房門口聚集了一堆人,還有人拿著攝像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護士正在竭力地阻攔在這群人進去。
顧瑾兒走過去,驚奇地打量著那群人,問:“你們要幹什麼!”
那群裡人裡面有個年輕的女人立刻高聲回答:“你好,你就是那個英雄的女朋友吧,我們是《A城晚報》的記者,想要對劫機事件中的英雄做個採訪!”
原來是記者,但考慮到林覃宇這人很低調,不知道他的意願,顧瑾兒對那個記者說:“他現在還沒醒,這樣吧,你們留下聯絡方式,等他醒過來願意接受誰家的採訪,我們就給你們打電話。”
幾批記者立刻爭先恐後地遞了名片,顧瑾兒一一接過,又以“不要打擾他休息”為名將這些記者給打發走了。
記者走了之後,顧瑾兒才算是鬆口氣,感謝了護士的仗義相助,返身回了病房。
進了病房,看見林覃宇已經醒了,大概是剛醒,雙目惺忪。
看見顧瑾兒進來,他問:“外面在吵什麼,鬧哄哄的。”
“你現在是大英雄了,記者要來採訪你。”顧瑾兒將手裡的名片扔在他手邊,“你看看吧,挑個記者接受下采訪。”
林覃宇看也不看,淡淡說:“沒興趣。”
“也許接受了採訪能讓你的公司更上一層樓呢?”顧瑾兒說。
他神色傲然:“我不稀罕這種宣傳方式。下次你再碰見他們就跟他們說,我不接受任何採訪。”
“電視臺來採訪,你也不接受?”顧瑾兒忍不住問。
“不接受。”
他想了什麼,跟顧瑾兒要了手機給機場方面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務必要對自己的資訊保密,然後他又叫來了護士,要求她們也對自己的資訊保密。
顧瑾兒在旁邊看了一點也不意外,因為這就是林覃宇的做事方式,低調。
這些事辦完,林覃宇的手機就響起來,他接通電話,手機那邊響起激動的女聲,顧瑾兒聽了感覺是鳳愛素。
就聽鳳愛素說了什麼,林覃宇淡定地回答:“我們都沒事,你放心吧,媽。”
鳳愛素又說了什麼,林覃宇說:“那好,我把手機給顧瑾兒,讓她跟你說。”說完將手機遞過來,朝顧瑾兒使個眼色。
顧瑾兒接過來,喚了聲“伯母”,就聽見鳳愛素在電話那邊急哄哄地問:“瑾兒,你們沒事吧,我看新聞了,說你們坐的按個航班被匪徒劫機了!”
顧瑾兒立刻回答:“伯母,你別擔心,我們幾個都沒事。”
“我聽說劫匪有槍啊,你們真的沒事?”
“沒事,真的,不然我怎麼會和林覃宇在一起呢,放心好了。”顧瑾兒回答。
聽她口氣平穩,鳳愛素這才終於相信了,又囑咐幾句注意身體注意安全的話,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顧瑾兒問他:“你受傷,不想讓伯母他們知道嗎?”
“這都是小傷,讓她們知道幹什麼?”他淡淡回答。
想起自己之前的決定,顧瑾兒問:“你的父母不知道,誰來照顧你?”
“找護工就好。”
顧瑾兒咬咬嘴唇:“你要是不嫌棄,我來照顧你好了。”
他沒答話,望著她,目光格外明亮。
顧瑾兒看他一眼就別開眼睛去:“你受傷也是為了救我和思儂,我是應該照顧你的。”
她說完就靜等著他的回答。
他沉默了會,說:“沒什麼太多的需要照顧,就是遞遞東西跑跑腿這些。”這話也就是同意了。
顧瑾兒略意外,本以為他可能會拒絕的呢……不過既然他同意,她心裡倒反而坦然了。
中午的時候,她去買了飯菜回來,林覃宇是後背受的槍傷,能正常吃飯,但醫生不讓過早下床活動,畢竟失血過多,人很虛弱。
林覃宇沒有逞強,就坐在床上吃,顧瑾兒把飯盒放在他手上,他端著,吃了兩口就停住了,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你怎麼了?”顧瑾兒關切地問。
他咬著牙齒搖搖頭,沒說話。
顧瑾兒看見他的背僵得格外直,這才想到可能是端飯盒的動作牽動肌肉導致傷口疼痛得厲害,趕忙伸手接過飯盒對他說:“算了,還是我餵你吧。”
“不用。”林覃宇沉聲回答。
顧瑾兒看著他滿頭的冷汗就來了氣,將飯盒往他旁邊的桌子上一放:“那好吧,你自己來。”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氣,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拒絕,還是看到他不顧自己的傷勢非要逞強而心疼?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他的聲音:“咳咳,那個……你等一下……”
顧瑾兒回頭看著他,他臉色有些不自然:“主要是我不習慣讓別人喂自己。”
這是解釋?意思是,自己不拒絕了?
顧瑾兒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時沒動。
他清清嗓子,說:“傷口是有點疼,麻煩你了……”
顧瑾兒的火氣頓時全消,轉身走回到床邊去了。
在床邊坐下,端了飯盒,拿了勺子,她挖起飯來一口一口的喂到他嘴邊。
剛開始他很不習慣,並且很拘束,倒是顧瑾兒還好,從小喂思儂吃飯喂慣了,倒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飯盒裡的菜有一份是醬汁比較多的肉,林覃宇吃了幾塊肉,醬汁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顧瑾兒不由好笑地嗔:“真是的,跟孩子似的,還往下流。”
說著就像是喂孩子吃飯時一樣順手用勺子在他的唇邊一刮,然後把勺子塞到了他的嘴裡。
他沒吸勺子裡的醬汁,臉色有點不自然,顧瑾兒這才回過味來,也紅了臉,把勺子從他嘴裡抽了出來。
咳咳兩聲,她對他說:“那個……別介意哈,思儂小時候喂她養成的毛病。”
好久之後,他才回答:“沒事。”
顧瑾兒望著他:“還吃嗎?”
他看眼飯盒,飯盒裡還有一半的飯菜沒吃呢,就說:“為什麼不吃?”
顧瑾兒點頭,繼續喂。
這下,顧瑾兒也不敢亂說話了,一口一口的,兩個人一個沉默地喂,一個沉默地吃,很快就吃完了。
等著顧瑾兒收拾妥當,轉頭,她看見林覃宇正在挪著要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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