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她感覺,自己的人生是這樣的不幸,這樣的沒有希望,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她沉默而柔順地跟城杭去吃了晚飯,然後回小公寓。
這晚,城杭在浴室裡要了她,她全程柔軟,沒有任何抵抗,等著夜晚他睡著,她起身去廚房,拿起切菜刀對著自己的手腕就是狠狠的一下。
她沒有感覺多疼,看見鮮紅的血液噴湧出來你,她甚至感覺到了一絲的快意,快流吧,流完了,自己就不用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再醒過來,滿眼都是白,那個緊逼盯人的保姆坐在她的床邊。
她心裡的第一種感受就是:“你們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保姆摁住她激動的肩膀,溫和地勸:“小姐,你別激動,你太虛弱了,激動對身體不好。”
她越是勸,楊靈就越是激動,抬手要去拔自己正在輸的液體。
保姆趕忙又去阻止,她衝著保姆破口大罵:“你這個走狗,你眼看著他那樣對待我,為什麼要助紂為虐?讓你女兒變成這樣,你樂意嗎!”
保姆愣了下,說:“楊小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助紂為虐了?城少對你那麼好,他就是看不上我女兒,真看上了,我歡天喜地地把女兒送到他那去。”
“好?哼哼,你腦子裡進水了,大概。”楊靈一陣眩暈,躺倒在床上。
保姆吸口氣壓住自己的脾氣,再次好聲相勸:“楊小姐,單看城少不顧自己的健康執意為你輸那麼多血,你就該感受到他對你的好的。”
楊靈微愣,輸血……
保姆見她似乎詫異,趕忙又說:“你對自己真狠啊,血流得太快太多,送過來的時候已經休克了,偏巧醫院你的這種血型短缺,城少二話不說就去化驗,發現和你血型一樣時,立刻就給你輸了血,原本一般人們鮮血最多是400cc,他卻不顧醫生反對硬是給你輸了600cc,獻完血就眩暈了,現在在隔壁病房休息呢。”
她一口氣說了一堆,最後下結論:“楊小姐,城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不領情?”
楊靈沉默了,心裡湧上一種奇怪而複雜的情緒,但隨即她又對自己說,這個男人對自己犯下那麼多罪孽,輸點血難道自己就要感動了?心腸頓時又硬起來。
午飯的時候,城杭過來了,臉色確實比以往蒼白,人也看上去更加削瘦了,但是他的目光卻一如既往的銳利。
“聽保姆說你還要死要活的?”他冷聲開口。
楊靈硬著聲音回答:“在你身邊,我不如去死。”
“你可真有本事,殺不了我就去死嗎?如果我是你,我就憋著勁兒的待在這個男人的身邊,直到有一天殺死他為止!”
楊靈緩緩搖頭,聲音輕弱:“我沒力氣了,也不想殺了,我只想去死。”
她的話說完,兩個人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城杭目光深幽地看著她,看了許久才粗嘎著嗓音開口:“待在我的身邊,不如去死?”
“是!”楊靈毫不猶豫地回答。
城杭沒有回答,返身就快步離開了她的病房。過了會,保姆進了房間,對她說:“楊小姐,城少讓我不用在這裡伺候你了,我要走了。”
楊靈心裡微微一跳,問:“為什麼?”有種希望。
“我不知道啊,就在剛才,他出去的時候跟我說的,讓我不用在這裡伺候你了。”保姆簡單收拾下自己的東西就要走。
保姆走出門的時候,大劉正好進來,他對楊靈說,“楊小姐,我是替老大來告訴你的,你自由了,住院費老大已經替你交了,等你身體好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楊靈一愣,她沒想到自由就這麼簡單到來了,甚至有點不敢相信:“真的,他說話算數?”
大劉把眼一瞪:“怎麼,你還不信我們老大?他說話從來都是言出必行的。”
他回身往外走,嘟嘟囔囔地說:“搞不懂,那麼多女人生往老大身上撲,你還要走,老大對你那麼好……”
好……好個毛線!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就是災難!楊靈咬著牙想。
過了沒一會,外面有點喧鬧,護士來給她換液的時候,她問:“外面怎麼那麼吵?”
“你隔壁房間的那個病人走了,莫名其妙來了一堆大男人接她,搞得怪嚇人的。”護士回答,想到什麼問她,“那個男人你認識的吧,他不是給你輸血了嗎?”
楊靈點頭又搖頭:“不太熟……”
這個人,她不想跟他有一點熟!
城杭說話果然是算數的,好像一下子就從她的生活裡消失了。
楊靈在醫院裡住了一個禮拜身體稍微好轉了點,就出院了,出院的時候發現預付的住院費沒有用完,還剩下五千塊左右,醫院退給她,她心安理得地拿了,準備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舅舅那邊她不想再聯絡了,不知道為什麼,在經歷過被城杭的蹂躪之後,她不想再面對他們,尤其舅媽還知道這件事。
城杭的大本營多在城東,她就到城西去,她打算在那邊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她在城西找了個廉價的單間出租屋住下,開始找工作。
自己從小學大提琴不會別的技藝,除了樂團也不知道哪裡可以去工作,之前那個樂團自己已經辭職了,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回去,楊靈只好在城東一個樂團一個樂團的找,但樂團這種東西本身就稀有,找到了也已經人滿為患,沒有她的位置。
她找了幾天都沒有結果,心裡很沮喪,難道自己真的就要放棄大提琴了嗎?
這天她揹著大提琴繼續出去找工作,沒找到,垂頭喪氣地回來,碰見房東,房東是個比較熱心的老爺子,問她背的是什麼,她便說了自己是學大提琴的。
房東咂嘴說:“小楊,學這個的找工作可真的是不好找啊,要是找不到,你可以找點相關行業的。”
楊靈苦了臉:“找什麼相關行業呢?”
房東說:“我認識個朋友,他兒子是開酒吧的,我可以幫你問問他要不要人在酒吧里拉大提琴。”
楊靈趕忙向房東道謝。
晚上,房東就來找她了:“小楊,我幫你問了啊,他說不要拉大提琴的,需要個駐場的,你會唱歌嗎?”
楊靈沒說話,搞音樂的一般都相通,她喜歡拉大提琴也喜歡唱歌,所以歌唱得還算是可以,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駐唱……
見她似有猶豫之色,房東拍著她的肩膀勸:“得先吃飯,是吧,吃了飯再說理想的事。”
楊靈知道他說得有道理,便答應去試試。
當晚,她就跟著房東去了酒吧,鼓足勇氣在眾人面前唱了一首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底下觀眾的反應出奇的好,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也給了她唱歌的極大的勇氣。
當晚她就和酒吧老闆談定在酒吧駐唱,每晚給她二百,小費是她自己的。
這晚,楊靈睡覺的時候有點小小的興奮,因為她想起個獨一無二的法子——拉著大提琴唱歌!
第二天她將這個想法告訴酒吧老闆,老闆說:“只要你有法子能幫我拉來客人,我會給你加薪水!”
晚上,她就帶著她的大提琴去了酒吧,因為大提琴音色低醇,她就唱了幾首中低音歌手的歌,因為這樣的演奏方式比較新奇,所以效果非常好。
接下來的幾天,酒吧的生意都比之前多了一倍,老闆立刻給楊靈漲了薪水,一天給她五百,短短几天,楊靈就掙了好幾千塊錢。
就這樣很快就一個月過去了,這個月楊靈的收入破了萬,在拿到薪水的這天,她去給自己買了條仙仙的長裙,準備晚上唱歌的時候穿上。
晚上她到的時候,酒吧裡已經有很多人了,其中不乏是衝著她來的。
她穿著白色的雪紡連衣裙,衣袂飄飄地坐到臺上,底下立刻響起口哨聲男人們的鼓掌聲,她拉奏大提琴唱了幾曲,正準備到後面去休息會,一個男人忽然迎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楊靈小姐,我們老大邀請你去那邊喝杯酒!”
楊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那邊坐著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脖子上一條大粗的金鍊子,老遠的就吸引了人們全部的目光。
她客氣地微笑,回答:“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那就去坐坐。”男人大有一副“不去不讓走”的架勢。
楊靈沒法子,只好跟著去應酬一下,剛剛在那個中年男跟前坐下,他肥肥的大手就往楊靈的腿上摸過來。
楊靈嚇得立刻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中年男人有些不悅地蹙起眉頭:“怎麼,不願意陪我喝酒?”
楊靈微笑回答:“不是的,是我真的不會喝酒,對不起了,這位先生。”說完,轉身就要走。
兩個魁梧的男人將她擋住,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警惕地看著他們,聲音都變了:“你們幹嘛,放開我!”
兩個人男人不放,隨著那個肥頭大耳男一個手勢,竟然拉著她就往酒吧後門走去!
楊靈感覺不妙,劇烈地掙扎起來,肥頭大耳男很囂張地在後面摸了一把她的臀部,哈哈笑說:“在城西,誰不知道我趙六,你指望酒吧老闆來救你嗎,除非他這個酒吧不想開了!”
話音剛落,就聽一個滿是怒氣的聲音喊:“那我倒要看看,你趙六敢不敢跟我城海幫對抗!”
聽到聲音,幾個人齊齊回頭,楊靈看見,大劉正器宇軒昂地站在他們身後,叉著腰。
看見大劉,楊靈的心裡湧上欣喜,忍不住對他喊了一聲:“救我!”
大劉對她點點頭,示意她自己就是來救她的,楊靈的心裡頓時踏實不少。
聽到城海幫的名號,趙六沉默了下,隨即笑起來對大劉說:“你們城海幫的地盤在城東,怎麼跑到城西來了?”
“B市這麼大,我們想去哪就去哪。原本你趙六搞什麼女人我都管不著,但是今晚這個,我大劉卻非管不可!”大劉高聲說。
趙六朝大劉“嘿嘿”一笑:“怎麼著,她是你的女人?”
“我實話告訴你吧,她是我們城少的女人,你這是打算跟我們城少作對了?”
一聽這,趙六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半晌沒說話。思索了會,他才對自己的手下說:“放了她吧,我們怎麼也得給城少一個面子的。”
他上下打量楊靈一番咂嘴道:“城少的女人怎麼還要出來賣唱掙錢?”
大劉罵罵咧咧起來:“這他媽關你什麼事!”
趙六咧咧嘴,想要罵回去,大概是想到城杭最終還是忍了,帶著自己的手下轉身離開了。
等著他們離開之後,大劉才朝楊靈走近兩步,用一種“我們很熟”的姿態對她說:“雖然你已經不在城少身邊了,但到底曾經做過他的女人,我不能讓城少丟了面子。”
楊靈咬著嘴唇,低聲說:“謝謝。”
他點頭:“你還是不要在這個地方唱歌的好,趙六這種人最喜歡來這裡混,他明天來要是看見你還在,就能猜出城少已經不要你了,到時候你的麻煩就來了。”
楊靈點點頭,轉身收拾大提琴準備回去。
出了酒吧,她看見一輛車子停在酒吧門外,大劉坐在車裡,看著樣子是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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